集唐七言律:
  云暗山横日欲斜,舞榭妆台处处遮。
  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佳人一笑寒珠箔,鸳鸯熟睡晓晴沙。
  感君恩重许君命,不要秋乘上海槎。
  却说素秋自得病后,日重一日,浪子欲见不能,闷闷不悦。又自思道:“李文妃与素秋,俱是我意中人,俱要娶他的。如今素秋一病,未能即痊,容缓图之。李文妃许久不会,且去走一遭,探听消息,多少是好。”
  当日浪子转弯抹角,已到赵大娘门首,却不见赵大娘。立了一回,只见一个小厮出来,却不是赵大娘家里,浪子道:“小哥借问一声,你可是赵大娘这家里么。”
  小厮道:“不是赵家,是新迁来的吴家。”
  浪子道:“赵大娘迁移那里去了。”
  小厮道:“吾们不知。”
  浪子快快的走到门首,却遇到了春娇。便叫道:“娇姐走来。”
  那春娇见了浪子,带着笑颜,慌忙走来,一同走到后门去。春娇道:“相公怎久不来,娘娘时常在家想哩。”
  浪子道:“自从那日得了病,淹滞了几个月,方才得痊,后闻你相公身故,有避嫌疑,故此久阔。”
  春娇道:“主人没了,正好来往,相公须时常来此便好。”
  浪子道:“赵大娘那里去了。”
  春娇道:“你还不知,真是疏阔甚了,赵大娘把这女儿嫁了一个富商,领她别处去了,大娘因思这女儿,得病身故。”
  浪子听着,大息不止,不觉流泪沾襟道:“不隔几日,许多变端,物是人非,不觉离黍之悲。”
  春娇道:“不要烦恼,吾去报着娘娘,却来接相公。”
  春娇进去,不多时出来,道请相公进去,浪子便走进去,见了文妃,愈觉较好,道:“尊府之变,令人惊骇,欲图吊奠,稍避嫌疑,莫云情薄也。”
  文妃道:“往事休论,你却如何向久不来。”
  浪子道:“一病几月,又闻贤夫讣至,恐来乡党之谪,是以久阔,别无他意。”
  文妃道:“言虽如此,却不想杀了奴也。”
  又道:“可有姻事么。”
  浪子道:“前日与姐姐已在月下订盟矣,焉敢复寻他盟,贤夫不已,且无异心,况贤夫仙逝耶。今日之变,实天作之合也。”
  文妃笑道:“可不伤了心儿,我却被你智也。”
  少顷,房中排下果酒,两个剧饮谈心,文妃道:“吾决意嫁你了,只恐族人不允。”
  浪子道:“这个不打紧,送些金银与族长,打了关节,要他立一笔儿,听凭改嫁便了。”
  文妃道:“妆奁却是怎的。”
  浪子道:“吾有一计,预说丈夫病葬,做些功课,齐几万僧道,把些田桩变卖,那时却少少用了些,存些细软物件,预先运去。”
  文妃道:“此计甚妙。”
  两个说了许多时,不觉天色晚了,文妃道:“今晚同宿,不许回去。”
  浪子道:“吾也不去。”
  便叫丫鬟撤去肴碗,两个说长说短,话到情浓处。就扯到房里,脱衣上床。文妃道:“这几日月经见红。”
  浪子道:“这便是红惊天喜了。”
  文妃把一个白绫帕儿铺在身下,两个干了一回,浪子兴儿猖狂不惜气力,尽根彻底,抽送不已。那文妃干到酣处,也不顾身命,两股扇动,只管套上来干了三千多次,怡然而泄。坐起身来,只见一个小腹儿,都染了胭脂色。看这文妃时,只见:一个嫩嫩的小腹儿,一个光光的臀尖儿,也都染了胭脂色。两个笑了一回,取水净了,再去看那铺程时,只见绒单绣褥,白帕滕席数重,俱是红湿透过,文妃道:“兀的不是花落水流红。”
  浪子道:“这又不是胭脂埋数重。”
  两个又笑了一回,勾颈而睡。闻得鸡鸣,慌忙起来梳洗,两人含情无限,勉强话别而去。正是:
  曾从建业城边过,蔓草寒烟锁六朝。
  毕竟从来却又怎计结,且听下回分解。
  或曰。监生不死,当如之何?浪子曰:“窥负而逃,遵海滨而处。李文妃这冤家,生死不顾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