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营房在哪里?”惊恐的士兵刚跑到记忆中营房的位置,却发现这里哪有以往自己熟悉的营房。有的只是一堆烈火灼烧过的焦痕,以及残破不堪的建筑残垣。
直到这时,所有人才发现,此时的函谷关战堡唯一完好的建筑,就只有整个战堡中最重要的建筑,同时也是作为最后一道固守防线,极其坚固的,其体积足以进驻上万士兵的战堡指挥大厅。
而经过上次护城大阵事件,整个函谷关战堡总兵力,早已只剩千余侥幸存活的士兵。同时安萨等人的战堡,也被武君的战斗余**及,最终同样损失惨重,杨森等人的四个战堡加起来也就剩下九千多人。
另一边,一时情急的赵武,却忘记整个函谷关战堡中的建筑,早在上次血煞军突然入侵之时,就被吕阙小王子启动的护城大阵给烧了个干净。所以所有士兵在找不到营房之后,便一窝蜂地跑向整个战堡中,唯一完好的建筑…指挥大厅。然而……
“开门……怎么打不开大门?”然而一众惊恐不已的士兵,刚刚从原先营房所在地跑到指挥大厅,但等跑到大厅门口之时才发现,无论他们怎样用力,指挥大厅的大门去如同钢浇铁铸一般无可撼动。而可怕的冥海嗜血蜂,却已经有零星的几只穿过赵武等人组成的防线,冲进了人群之中……
“啊!”
突然!拥挤的人群之中,陡然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嚎,“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喧闹的人群霎那静谧无声,所有人的视线一瞬间,全都集中到了惨嚎声传来的方向。只见刚才还才发出一声凄厉惨嚎的士兵,此时整个左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森森白骨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显露出来。
而发出声音的咽喉部分,则不知何时早已被溶出了一个大洞,正嗬嗬有声地往外冒着大股的血水。
“啊!”
骤然,还没等惊恐的士兵们反应过来,人群中的惨嚎声便陡然再起,而这个惨嚎声的主人,却没来得及发出第二声惨嚎便颓然倒地,浑身抽搐着瞪着惊恐不已的双眼。
而冥海嗜血蜂特殊的毒素,却又令被他们毒针蛰中的猎物,身体的生命潜力得到最大的爆发。最终只能从头到尾地,清晰感受自己死亡的全过程。
随后,一点溶融状空洞,便从他的咽喉处迅速蔓延开来,眨眼就把它的头颅溶出一颗可怖的**骷髅。而此时被毒针蛰中的人,眼神中表露的信息,却令周围的人清晰地感觉到他还活着,而且神智非常清醒。顿时,周围所有人不由自主地,自心底感到一种彻骨寒意。下一刻所有人全都惊惧不已地疯狂后退,甚至忘记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
这边函谷关战堡的恐慌迅速蔓延,而另一边,站在长平古战场俯视眼前虚幻影像的武君白起,却早已经没有情趣观看血煞大家攻打函谷关的战果了。
“邯郸……”静立战场许久的武君,突然伸手在虚空再次一抹,眼前的站在便立即消失不见,换做另外一处与之截然相反的繁华城池的远景。稍后,武君便一步迈出走进眼前虚幻远景之中。
同一时间,就在武君白起甫一踏入虚幻远景之时,帝州七大王朝中的赵王朝和秦王朝的最高掌权者,秦王政以及赵幽缪王全都同时一震,但双方表露出来的情绪却是两个极端。
“终于,赵国的隐藏势力,将要现形于世了……”咸阳宫内,那个秦王政专门召见各个王子所在的偏殿。秦王政仍旧默默地看着空旷肃穆的大殿上,那副囊括九州所有疆域的世界地图。
就在武君白起甫一踏入邯郸虚幻远景的同时,秦王嬴政便身躯微微一震的同时,神色稍有喜意地将视线落在了世界地图中的帝州,尤其是帝州上赵国的都城所在…邯郸!
而另一处所在,赵国的都城邯郸所在的帝宫之内,赵国这一代君王赵幽缪王,则在武君白起甫一踏入邯郸远景的同时,身躯虽然也是微微一震,面上的表情却既惊又怒,以及不敢置信。
然而不管赵幽缪王的心绪如何,武君白起终究还是毫无阻挡的出现在了赵国都城,距离邯郸大概十里之外的空地上……
倏然!就在武君白起刚刚一脚落在赵国都城附近的土地上之时,天地四周却陡然奏响了一曲钟鼓天音。
其音厚重如载万物之厚土,却又清越似无上之九天,但仔细一听,有似恒古幽远之时天地初开,混沌炸响一般的铜锣。再一转眼又变成远山之暮鼓晨钟……
霎那间,仿佛穹天为鼓,大地为罗,四方天地化为无量编钟,竟以天地万物奏响一曲旷古绝今的九韶天音。
“轰隆!哗啦……”
天如海啸,地如雷震,天地十方霎时间风雷齐涌,其音悲戚哀怨使地为之裂,天为之殇,霹雳雷霆更如毁灭所有一般狂涌而下。不知何时,整个世界早已被无量乌云遮盖弥漫,竟令甫一现身的武君,陡感自己一步踏入世界毁殇之后的浮屠末世。
“……”
然而,虽身处万物俱毁之殇,武君却毫无一丝动容,只是少有情绪波动的双眼,此时竟然透露出丝丝怀旧之思,怔怔地看着虚空的某处。片刻后,一声肃穆悲切的唱诗之声,随着如天地奏响的九韶之乐徐徐飘来……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唱诗声起,大地为之闹动,苍穹位置怒峥,百里山川齐齐哀鸣,十方大地如鼓如钟,河流倒卷如怒涛,黑云翻涌如炙炎。合着天地四方不知何处传来的唱诗声,居然如天之谴责,地之审判,仿佛霎那间整个世界的天地万物,竟然都同时审判武君自生到死的所有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