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女儿国兵马大元帅花如玉,被淑士国道姑施符念咒,将捆仙绳擒去,硬逼投降。花如玉不降愿杀。公主见他轻年美貌,动了一点怜才之念,把花如玉暂禁囚车,意欲验他果否男子。及至宫娥验明了确系是雄的,禀知公主,再去看那花如玉时,仍是昏迷不醒。宫娥私下议论,一个宫娥道:“妹妹可晓得公主定要把花如玉验明男女的缘故么?”一个宫娥道:“这是哪里知道得来?”又一个宫娥道:“妹子倒有八九分猜着公主的心思。”那边两个宫娥都道:“妹妹既是猜有八九分着,何不说与妹子们听听?”那个宫娥道:“妹子猜公主的心思,花如玉是女子,便把他杀却,以报驸马之仇。花如玉是男子,就不记驸马之仇,爱他青春年少,俊俏容颜,便要把他招做驸马的替身了。”那两个宫娥都道:“照啊!”
  不说众宫娥窃窃私议,且说女儿国二路元帅郡主娘娘坤蕙芳,闻了军士报说元帅花如玉被道姑用了妖法擒去,登时手足如冰,惊得玉容失色,泪落如珠。两位相国夫人听了被擒的消息,也是哭泣不止。姊妹三人正在手足无措,只见花逢春哭上帐来道:“如今阿姊被道姑擒去,断然有死无生。小将请元帅发兵一千,愿与阿姊报仇。若不把那道姑碎尸万段,誓不回营了。”郡主娘娘道:“贤弟,这是断乎使不得的。那道姑妖法厉害。贤弟若去,白白送了性命,于事仍然无益。”花逢春定要与阿姊报仇,便往架上取了两柄银锤,向外就跑,也不用兵马了。郡主娘娘见了大惊,疾忙飞步金莲,赶出大营,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伸手把花逢春的勒甲绦拉住,道:“贤弟定然要去,愚姊便与你同去擒这道姑。”花逢春道:“妹妹身为元帅,关系甚大,岂可轻身前往?”郡主与先锋正在难解难分之际,却好军师枝兰音、宾师易紫菱都来劝解。花逢春便对着枝兰音道:“姊夫,非是小弟不遵蕙芳妹妹的将令,实因阿姊被擒,情关骨肉,一心急欲报仇耳。”枝兰音道:“贤弟且到里面,慢慢地商议个万全之计。切勿性急。”便携了花逢春的手,进了大营,各各坐定。枝兰音道:“贤弟且请宽心,据愚兄看来,你妹妹虽然被擒,定未伤害。”花逢春道:“姊夫何由见得阿姊未遭杀害?”
  枝兰音道:“贤弟真是聪明一世,懵懂一时了。你阿姊若然遇害,早将首级悬挂城头,以示淑士国的威武,探子早来禀报。如今不见首级,可保无虞。”易紫菱道:“兰音妹妹说得不错。小将军且请放心。且待今晚夜深人静,待咱暗暗的飞行进城,探听你阿姊的信息。现在切勿声张,务须机密。”花逢春听了紫菱之言,连忙跪下娇躯拜谢。紫菱还礼不迭,道:“小将军何谢之有?咱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意思。”当下众人各归营帐。原来枝兰音与易紫菱同住一个帐房,坤蕙芳、花如玉也是一个帐房,韦丽贞、韦宝英、梅凤英也是一个帐房。其余各自分开,或两人一个帐房,或三人一个帐房,不及细表。
  话分两头,且说淑士国公主束莲芳,仗着道姑的妖法,擒了花如玉,只因爱他容颜俊俏,年纪又轻,把那伤害驸马的冤仇也都忘记了,一厢情愿地要与花如玉成亲。春心荡漾,睡在枕上只是覆去翻来,一夜不曾合着眼儿。到了次日起来,道姑又要出阵。公主道:“师傅连日辛苦,今日暂且息战。将养几日,也待他们多活几日。还请内书房饮酒罢。”道姑道:“又要公主费心。”公主道:“师傅不用客气。”用过了早膳,公主升堂,派员回国催追粮草,以备军前应用。退堂之后,梁邱德又与公主请安,问了些军情。用过午膳,公主专专地等到黄昏。传唤宫娥备办盛筵,送到内书房来,请那道姑饮酒。公主略略陪饮了数杯,先自用了夜膳,便命宫娥在旁伺候斟酒。那道姑开怀畅饮,吃得酩酊大醉,睡倒在椅上。宫娥见道姑沉醉,便将肴馔撤开,也不去惊动他了。
  看看夜色已深,将近三更时分,公主迈动金莲,来到后面空屋之中,唤出了四个宫娥道:“哀家见这花如玉武艺高强,特来劝他归降。你们各自且去安睡。今夜再调他们四人前来轮流看守便了。”宫娥已知公主之意,只因花如玉虽是女装,实系男子,如今驸马已死,看中了他,要他做同床合枕的伴侣。宫娥都已识破,齐声答应。都往前面去了。公主轻移莲步,走进了空屋,见花如玉钉在囚车里面,低头不语。公主道:“花如玉,你还是降顺的好。哀家今晚特来劝你,休再执迷不悟,白白地断送了性命。你若肯降时,包管你享不尽淑士国的荣华富贵。哀家本欲斩你,以报杀害驸马之仇,只因怜你青年美貌,武艺精通,若一旦死于非命,岂不可惜?不如返本还原,将金莲放大,复了男装,招你做了淑士国的驸马。兵权在手,何等威风!你若肯从顺,哀家便放你出来,今晚就与你成了夫妻。明日你便执掌兵权。只须师傅把女儿国的军马杀退,都是你的功劳。你若不听好言,哀家只消一剑,把你挥作两段,那时悔之晚矣。愿降的好,不愿降的好,你自去想来。”花如玉听了公主这一番言语,不觉柳眉倒竖,怒气填胸,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