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羡羽忽然发狠,像只小兽般咬住了他的唇角。
  听他吃痛地“嘶”了一声,白羡羽眼眶泛红:“你在强迫我,陆云霆,我讨厌你!”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男人低低笑了起来:“终于说出心里话了?那以前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很喜欢我的样子!”
  一直以来,陆云霆虽然冷着脸,在行动方面却称得上是谦谦君子,规矩守礼,对她尊重有加,白羡羽从没见过他这般失控的样子。
  她努力睁大眼睛,泪水却还是扑簌簌滚下来,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云霆,不要逼我讨厌你!”
  “讨厌我是吧,那我就干脆做点让你更讨厌的事!”
  陆云霆眸色沉沉,单手一撕,薄薄的布料哗啦裂开,他的吻很快又辗转至光洁的锁骨和胸口,在白皙上落下点点红痕。
  被侵入时的疼痛让她惊呼出声,男人却毫不怜香惜玉地再度封住了她的嘴唇。
  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白羡羽躺在地板上,身体冰凉得好像没了知觉,脑袋里混乱不堪,只剩下零碎的片段。
  身上某处还在隐隐作痛,她强撑着爬起来,手指摸到一片碎纸,拈起一看,才想起是那张离婚协议书。
  眼前几乎天旋地转,但白羡羽咬着牙,趴着在地板上摸索了好一会儿,硬是把十几张碎片都笼到一起,紧紧攥在手心里。
  她,要离婚!
  11
  做完这个决定,白羡羽才想起来要找手机。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辨不清窗外的光芒是夕阳还是晚霞,只觉得全身酸疼得厉害,动一阵歇一阵,平时几步路的距离,她爬了足足十分钟。
  终于挪到沙发边撑着坐了起来,白羡羽伸出胳膊去够茶几上的手机,好不容易抓到了,还没摁亮屏幕,手机发出三声低电警告,黑屏了。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白羡羽差点气出一口血,结婚那天太慌乱,她早就忘记充电器放到哪里去了。
  有那么几秒钟,白羡羽被忽如其来的恐惧击中--除了陆云霆,她真的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可以向谁求助。
  跟白家划清界限之后,从前的亲朋好友也都断了联系,这几年来,她的生活好像被拦腰切断,“过去”和“现在”泾渭分明,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白羡羽缓了几分钟,扶着墙挪到了门口,靠坐在行李箱上喘气,一抬头便看到对面挂着的婚纱照。
  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白羡羽的目光停留在陆云霆微微翘起的嘴角。
  她还记得拍婚纱照那天,摄影师气急败坏地吼了好几遍“新郎倒是笑啊”!
  向来冷淡的人浅浅一笑,竟然如春风化雨,枝头新绿。
  也许是没休息好,看着看着,白羡羽的脑袋一阵发晕,层层叠叠的黑色蔓上眼底,她还在想,那样一个从容疏朗的人,为什么昨晚会变成恶魔,在她身上肆意索取呢?
  “阿羽,阿羽……”朦胧间好像有个女声在叫她,温柔又慈爱。
  “妈咪?”隐约间,白羡羽瞥见一个瘦弱的身影,像极了她去世的生母。
  一个激灵后天旋地转,她睁开眼睛,那道身影已经清晰起来,是陆云霆的母亲。
  “阿羽醒了,饿了吧,喝点粥?”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白羡羽接过了小汤勺,碗里是晶莹剔透的白米粥,并不烫。
  无声喝完粥,白羡羽看着婆婆收拾保温桶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妈。
  “阿羽啊,听妈一句,这几天就别上班了,安心歇一阵啊,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婆婆早已年过半百,平时寡言少语的,白羡羽很少听到她说这么多,心里不由得一暖。
  “云霆说你身子骨太弱,还得好好补上个一年半载的才行,不然就怕生是生了,月子也坐不安稳,我虽然盼着孙子,却也等得起。”
  白羡羽只得一口一个嗯先应着,婆婆是典型的传统女人,向来把家庭和睦看得很重,显然还不知道陆云霆和许婉玲的事。
  收拾停当,白羡羽目送她拎着保温桶出门,大概是要去洗饭盒。
  她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邻床的年轻女人和白羡羽搭话抱怨:“你真是好命啊,我家婆婆天天催着生二胎,这不,我都被她催出病了。”
  白羡羽被那夸张的语调逗得弯了弯嘴角。
  平心而论,婆婆对她不仅没有刁难,反而关切有加,只是此时此刻,她却无法开口说明要和陆云霆离婚的事情了。
  诊断结果已经下来,白羡羽只是受了凉,并没有大碍。她当即趁婆婆不在,给自己办妥了出院手续。
  “你这就出院了?”邻床的女人惊讶极了,“先前你睡着的时候,有个挺帅的医生还特意叮嘱护士要让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三天的。”
  “挺帅的医生?”
  “是啊是啊,长得有点像韩国欧巴,好像职位挺高,人也挺有意思的,那小护士八成是喜欢人家,一叠声地叫陆院长,他就纠正说自己只是副院长。噢哟,年纪轻轻的就坐到这个位子,挺不容易的。”
  “……”
  白羡羽皱了皱眉,看来陆云霆已经知道她住院了。
  替她办理出院手续的人大概是新来的实习生,尚未收到陆云霆的“关照”。
  “诶,你跟那帅哥是什么关系啊?”邻床的女人旁敲侧击。
  白羡羽还没回答,门开了。
  “老公,你终于过来了!”邻床女子顿时忘了八卦。
  来人身后还有一个人影。
  12
  “羡羽,我听晓晓说你住院了,来看看你。”
  顾彦穿着一套深灰西装,显然是刚下班,他进门的时候,白羡羽正挽起袖口叠被子,一截手腕暴露在他视线里。
  “我没什么大碍,”白羡羽若无其事地道,“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顾彦快步上前摁住她的手背:“他对你--”
  “对不起,顾先生,不关你的事,请你放手。”白羡羽冷冷打断了他的话,她挣了挣,纤细的手腕被顾彦单手扣住。
  她动作幅度有些大,领口堪堪遮住的暧昧红痕也落入顾彦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