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媒婆不认识童芊,因而也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童芊,还以为她这话是帮自己,于是连忙说道:“这府里还是有明白人的,这位姑娘,你且劝劝这纪公子吧。”
“为何要劝?劝她娶了那李凝雪,抛弃我?”童芊轻笑了一声,一双眸看着那李媒婆。
闻言,那李媒婆愣在了原地,有些吃惊的看着童芊。
“你就是传说中的童芊?”李媒婆问道。
“传说不敢当,不过是你口中的抛头露面的商贾罢了。”童芊颔首,举止落落大方,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谁家的大家闺秀呢。
李媒婆也没想到童芊竟然长得这般好看,便是比那从小在大学士府娇养出来的李凝雪还好看许多。
“方才你说,会元算不得什么,我承认,的确算不得什么。”童芊说着便坐在了纪修平的身旁,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的确,每年都有一堆的科考人士,每三年便有个会元,因而会元的确算不得什么。
李媒婆不知道她这话的意思,也不敢贸然的开口,便只站在那也不说话。
“但是便是再算不得什么,那也是好过了天底下大多数的人。”童芊突然话锋一转,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李媒婆。
闻言,李媒婆便知晓了她的意思,她这是为纪修平说话呢。
童芊移开视线,随后又说道:“你说我抛头露面,不过是个商贾,那你可知我现在每日进账有多少,便是我每日进账最少也是一千两,抛出成本,每日净利润便是五六百两,试问京中谁能有这般的能耐?”
京中便是那些个大臣,只怕是铺子的营生也没她赚得多。
她眼下之所以能被京中的人传为传说,便是她赚的银子多,这就是她的资本!
李媒婆哪里能想得到一个女眷竟然能赚这么多银子,当下便也说不出话,只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张贾见着这李媒婆觉着碍眼,于是连忙说道:“快些走吧,莫要来自讨没趣,告诉那李凝雪,修平哥哥是不会娶她的!”
大学士了不起么,等到修平哥哥位居丞相的时候,看她们不得巴结着。
童芊轻笑了一下,并不在乎张贾这态度。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圣母,这李媒婆都那般贬低自己了,她眼下还保持着风度,已经是大度了。
那李媒婆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李夫人可是说了高价的呢,若是能谈下来,那么便是可以得到五十两,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啊!
“这,童芊姑娘,我瞧你也是当真喜欢纪公子的,你都说了,会元算不得什么,那为何不助他一臂之力,便委屈一下,做个妾又有何妨。”李媒婆再次开口。
闻言,童芊脸色都变了几分。
做个妾?
她从来都只信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纪修平不能始终忠心与她一人,那么便不要也罢,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做妾!
“够了!”
正当童芊想要开口的时候,那纪修平却率先开了口。
眼下他的忍耐已经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满满的愤怒。
“若是需要靠着女人才能登上高位,那么便是坐上了,我这辈子也是不会安心的,若是要我爱的女人受委屈,那我宁可不要什么功名利禄!”
纪修平说着,一双眼扫视了下那李媒婆,当下寒意便席卷了那李媒婆。
“我这……”
李媒婆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纪修平却率先开了口,“送客,若是她不肯走,那么就别怪我们纪府没有待客之道,将她丢出去。”
他所有的耐心和忍耐都已经用完了,敢当着他的面这样说童芊,那么便是同自己作对,他自然是没什么好脾气的。
童芊在一旁听着,心底下却暖了几分。
在这样的时代,能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待自己已经算是难得可贵了。
张贾同可儿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会心一笑。
她们都是站在童芊这边的,自然是为童芊高兴。
怜儿轻笑了一下,看着纪修平这般的护着童芊姑娘,心下也知道纪修平是个好男人。
李媒婆便是再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愤愤的走了。
看着样子,这笔银子当真是赚不成了。
本以为这笔银子很好赚的,那纪修平一看就是个靠女人的货色,不然怎么会让童芊出来抛头露面。
所以听到这笔单子能赚五十两的时候,可把李媒婆高兴坏了,但是怎么也没想到,那纪修平竟然还挺有气概,竟然拒绝了。
回到了院子,李媒婆正巧便看到了李夫人身旁的刘妈妈站在那,当下脸上便尴尬了起来。
“怎么样?说服他了么?”见她回来了,刘妈妈连忙问道。
闻言,李媒婆笑了笑,眼神闪烁的说道:“我这算是好说歹说,什么好话都说尽了,但是却没想到那纪修平竟然是个厉害的,怎么可不肯……”
听到她这样说,刘妈妈便知道这件事情算是黄了,于是便摆了摆手,拿了一两银子给了那李媒婆,“听好了,这件事情切不可告诉外人。”
接到银子的李媒婆立刻喜笑颜开,当下便对着那刘妈妈说道:“你放心,我的嘴啊是最严实的了,一定不会让别人知晓的。”
见她这么说,李媒婆才算是放心了,于是点了点头,看了眼四周便离开了。
回到了大学士府,刘妈妈连忙将这事告诉了李夫人。
“他也算是个重情重义的。”李夫人点了点头,叹息道。
这纪修平倒是当真是个好男人,有担当,也不攀附权势,的确是个好的。
如此她心底下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下了,这纪修平是个可以用的,若是日后同她相公成了同僚,或者同她儿子成了同僚,那也都是可以相伴的。
只不过可怜了她那女儿了,偏生的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便是喜欢上也就罢了,偏偏人家心底里已经有了人,如此倒是委屈她了。
“夫人,这感情的事情也勉强不来,想来小姐应当是能想开的。”刘妈妈劝道。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