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柳风清那明显女儿面孔的脸,又想到刚才皇上面对她时柔情满面的样子,心里虽然气愤,但皇上拿出“后宫不可干政”警告她,她不得不压制住怒气,跪地请罪:“是臣妾猛撞了,请皇上赎罪”
皇上也不想弄得太难看,要不是看在皇后娘家的势力,他早就想翻脸了。
就算不给皇后面子,也要给皇后后面的人面子,见皇后已经求饶,见好就收。
“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这次饶过你,下次再犯,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了”皇帝看着皇后跪地的样子,舒心了不少,“起来吧”
“谢谢皇上”皇后直起身,不敢再多加放肆,刚才她是一进门就被醋坛子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来。
她自进宫以来向来小心谨慎,深谙宫中生存的法则,刚才大意了。
皇后嫉妒地看着那个叫柳风清的女子,她进殿以来,皇上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皇后搞不懂她到底好在哪里,是比她年轻,还是比她漂亮,还是比她聪慧?
柳风清自然也注意到了皇后凶神恶煞的目光,当下愣了愣,随后又觉得大概皇后是因为被皇上折损了面子,把怒火发在她的身上吧。
“既然国库没有银子,我也说了,可以找我皇兄先借些,反正我们东离国的国库银子多着呢。”柳风清依旧坚持让国库出资修建堤坝的建议。
她认童芊这个朋友,既然童芊想要修建堤坝,反正这件事也不是一件坏事,那她当然是大力帮助朋友。
“皇上,就算你今天要治臣妾的罪,臣妾也要说出来。”皇后一听柳风清这些话,想到年初西北的弟弟想要国库出资购买军备,而皇上却以国库空虚为名拒绝,最后导致弟弟打败仗的事,越发难受。
“年初,西北大将军申请银子购买军备,皇上你以国库空虚拒绝,最后在和匈奴交战之试,我军因为军备落后而打了败仗,失去幽州十三城。”
皇后看着皇上不满的目光,想到枉死的弟弟,心底生出勇气来,“我认为国库有了银子,也应该先紧着边防,而不是修建堤坝之事”
柳风清一听,当下便反驳道:“我认为并不是这样,诚如皇后所言,边防很重要,但年初你们已经和匈奴签订了协议,休战十年,而都县年年洪灾,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她虽然是东离国的人,但是来的时候却将这个国家的所有情报都已经打探好了,所以现在自然是说的清楚。
“国家安定寄托他国之上,匈奴喜怒无常,区区一纸条约你觉得以她们的性格会遵守吗?皇上,边关军备再不更新,怕是等到来年匈奴人壮马肥之时,便……”
皇后说不下去了,想到年初枉死的弟弟,她家族世代忠君,功高盖主的后果她们都懂。
因为家弟乃是西北大将军,她家族之人为消除皇上的猜忌之心很多小辈都不在进入官场,而且成为商人,尽管这样,还是消除不了皇上的猜忌。
童芊在一旁听完了皇后的话,作为现代人来说,不得不赞美一句皇后具有大局精神,虽然也有可能是为了娘家争夺利益,但在女子不能读书的年代,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确是个挺了不起的女子。
“皇上,我还是那句话,国库若是没有银两,我和我的皇兄可以出资,只要皇上答应以后归还既可。”柳风清根本不在乎皇后说的那些,也不能理解她的话。
皇后想到伤心事,眼泪一直在流,但仍然回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可以出资,你可知道修建一个堤坝需要多少钱?还有你说你皇兄也可以出资,你说话就能够代表你皇兄了吗?”
如果真是她们出资,皇后其实不想管,但是若是当真借了东离国的银子,那不就受制于人了么!
日后若是传出去,他们竟然为了修建个堤坝像东离国借银子,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但是皇上若是被这句话激怒,到时皇上为了朝廷的尊严,也一定会出钱修建,这样来达到她们的目的。
“皇后这件事大可放心,我皇兄向来爱护我,只要我要求皇兄长就一定会答应。”柳风清微笑看向皇后,仰着个脑袋好不放肆。
“好了,这件事不用再说了,国库是空虚,但区区几万两朕还是拿得出来的。”皇上揉了揉眉心,对两个人的争吵颇为烦闷。
近这几年战争,国库的确没有很丰盈,但因为先帝时期留下不少积蓄,倒也不至于拿不出那几万两。
“皇上……”皇后没想到皇上在边防和民生之间选择了民生,虽说民生重要,但事总有轻急缓重。
皇上知道年初他没有拨款给西北的事,皇后心里一直怨着他,他那是只是想磨损一下皇后一族的光芒,他没想到最后会导致失去幽州十三城,也没想到西北大将军会以身殉城。
看着皇后哀通欲绝的样子,皇上终究没再说重话,对着身旁的小福子说道:“还不快点去扶皇后起来。”
皇后被扶起来后,没有眼睛再看高位上的皇上了,在她心中,曾经她喜欢的少年在今天终于死去了。
童芊也没想到只是来申请国库出资会生出那么多事情,其实皇后和童芊说的都没错,也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着想,只是上位者有时候想的并不一定只是国家,还有权利。
皇上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柳风清,她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自己,皇上有些心疼,说“风清也起来吧”
“谢谢皇上”柳风清听到皇上答应出资修建堤坝,心里乐坏了,但朝廷之上,她还是装作平静的样子。
起来的时候,她向童芊挑了一下眉,意思是:怎么样?厉害吧!
童芊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了,下去吧。”皇上摆了摆手,让柳风清同皇后离开。
皇后在公公的搀扶下离开,柳风清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也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