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煜抬头见太子一脸得意,脸色又沉了几分。他就是嘴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除了再次让自己受到伤害他还得到什么了?季承煜后知后觉的决定,剩下来的路他必须闭口不谈。
太子后来又找她说话,见他怎么都不开口,想到什么,不厚道的又笑了。
回到太子府,管家带着季承煜去了客房,躺在床上,明明已经很困了,但是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刚刚吵架的情形,翻个身,裹紧被子,季承煜对着漆黑的夜色微微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方舒瑶坐在地上哭了许久,哭累了才扶着丫鬟站起身,“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小姐……”小翠有些担心他,暗想要不要去找夫人说一说。方舒瑶抬头见状,出声说道,“不要惊动我娘,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小翠见小姐坚持,便什么也没说出了房间。可是心里又担心,思来想去,走到台阶前坐下。他想,这般的话,屋子里面有什么动静她也能第一时间知道了。
哭的太久,嗓子都哑了。走到桌前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喝完茶感觉嗓子好了一些,扶着桌子来到床前,坐在床上,双手环膝,看着熟悉的屋子,想着过往的种种,还有刚才的一幕幕。他说的是实话吗?他真的没有骗他吗?
想了好一会,方舒瑶突然抬头冷笑两声,不对,都是骗人的,什么承诺,什么喜欢都是骗人的,若是他真的喜欢他,又怎么可能将自己扔下就这么离开了。
对了,他身上没带什么银子,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他今晚要怎么办,难道要露宿街头吗?
方舒瑶又生气又担心,内心矛盾不已,抱着枕头想着想着便睡着了。第二日,季承煜照常与太子一块上早朝,下朝之后便在东宫与太子商议朝事,剩下的时间他便关在屋子里看书。一连几日,神色平静,仿佛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太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几次想找他谈谈,季承煜都找借口躲开了。几次之后,太子也不再提了。
方府里,方舒瑶也如同没事人一般,巡铺子,查账。吃饭,睡着。神情,说话都与往常一样,但是府里的丫鬟,小厮都能看的出来,她家大小姐不开心,而且还是很不开心。而且他们还看的出来,他们家大小姐之所以不开心是因为姑爷。因为自从那晚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一时间,府里说什么的都有。
方夫人整日礼佛,不问世事,还是身边的嬷嬷实在太担心方舒瑶了,特意在用膳的时候同她提了一下,她这才知道府里的流言。
“瑶瑶呢,现在在哪里。本夫人过去瞧瞧。”
方夫人带着嬷嬷去了书房,方舒瑶正在看账本,见母亲过来,连忙站起身,“娘,你怎么过来了,我正想忙完这两日过去看看你呢。”
“你一个人管理着整个方家,娘知道你很忙。”方夫人走到桌前坐下,“瑶瑶,府里的流言娘都听说了,你老实告诉娘,是不是承煜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我们之间就是有一点误会……”方舒瑶不想与娘将这些事情,怕他担心,“娘,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你就别担心了。至于那些流言,你别听就是,当不得真的。”
“胡说,若是当不得真为什么到现在承煜也不回来,若是当不得真你为什么闷闷不乐的,娘是过来人,你们之间有没有问题,娘一眼就能看的出来。瑶瑶,你老实告诉娘,你们之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若是你的错,就去给人家赔礼道歉,若是他的错,你若是放不下面子,娘替你去找她。”
方夫人说着就要起身,方舒瑶见状,连忙上前阻止,“娘……你怎么说风就是雨。”
“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娘做梦都希望你能幸福。如今你好不容易嫁了一个对你好的男人,娘是担心你因为冲动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瑶瑶,娘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心里在想什么娘都懂。只是,夫妻之间,并不一定非要争个输赢,有时候,稍微的退让说不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方舒瑶明白娘的担心,只是这次……
“娘,我会认真考虑你说的话。我这边还要忙一会,你先回去吧。有时间我就过去看你。”
方夫人哪里瞧不出方舒瑶是在赶她,又气又无奈的打了他一巴掌,“你这丫头,就不能让娘省点心。行了,你忙你的吧,早些与承煜说清楚,娘看的出来,你们是互相喜欢对方的。”
“娘,喜欢一个人能坚持多久?你当年也很喜欢爹爹吗?”方舒瑶盯着方夫人的背影突然问道,“后来,你在知道爹爹在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女的时候,你是什心情?”
方夫人想到什么,猛地转身,有些惊讶又有些恼火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季承煜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方夫人突然变得十分生气,“瑶瑶,若是如此,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娘都支持你,”
方夫人的态度可以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眼,方舒瑶看在眼里,心疼的走上前。这些年尽管她不说,但是方舒瑶看的出来,她介意当年爹爹坐下的事情,介意爹爹的期盼,介意方佳晴的存在,每一次看到方佳晴,方夫人就觉得好像有人扯着她在翻伤疤一样,心里明明很疼,却还要故作坚强,假装自己不在乎。
可是有些事情,真是是你骗自己说不在乎就不在乎的吗?
方舒瑶抱住方夫人,小声安慰,“娘,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瑶瑶……”方夫人叹了口气,站直身子,“罢了,你都长大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娘都支持你。左右还有这个方府,咱们娘两相依为命一辈子。”
“娘。”
方舒瑶知道娘有多希望看到她幸福,更知道她是忍着多大的难受才说出这番话的,强撑了几日的眼泪这一刻终于流了下来。母女两个人抱在一块哭了一会,哭过之后,方舒瑶的心情好了不少。
送走方夫人,方舒瑶坐在房间里思量许久,拿过笔墨写了起来,一刻钟后,方舒瑶将信交给小翠。
“去太子府,将这封信亲自交给姑爷。”
三日了,这是小姐第一次主动提起故意,小翠以为方舒瑶是想通了,开心的点点头,拿着信跑出去了,半个时辰后,季承煜当着小翠的面打开信封,看了里面的内容之后,冷笑出声,“想休我?本少爷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女子休夫的。”
小翠闻言,大吃一惊。慌乱的去扯季承煜手上的休书。季承煜见状,眉头微蹙,小翠回过神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连忙解释。
“姑爷,小姐就是在气头上,你千万别同她一般见识,刚才或许是奴婢拿错信了,奴婢再回去确认一下。”
“等一下。”什么拿错信,当他季承煜是傻子吗?“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自古都是男子休女子,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女子将相公给休了的。她想与本少爷撇清关系可以,等那日本少爷心情好了,再来找本少爷吧。”转身季承煜回了房间,啪的一声房门合上。屋内,季承煜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扭头看向窗外时,脸上满是冷意。
死丫头,几日不见,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还想休了我。哼,简直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