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你先起来,我们既然这个时候过来就是来帮你们的。”方舒瑶笑笑,柳夫人还是有些担心,跪着不起。方舒瑶胳膊上有伤,根本不能用力,游京墨见状,不理会他们,直接走到床前,不理会柳明轩的愤怒,一把掀开被子。
“你做什么,你是来看本少爷笑话的吗?本少爷告诉你,本少爷就是没了腿,本少爷也不会让人瞧不起的。”柳明轩一脸不甘心的瞪着游京墨,游京墨不屑的笑笑,“一个废人而已,嘲笑你与我有什么好处。”
“你……”柳明轩气结,“你是什么人,你大夫?本少爷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整个京城有点本事的大夫都被我娘请进府里来了,他们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失望太多次,柳明轩都不抱希望了。游京墨依旧一脸平静的看着他的双腿,片刻之后笑了,“我若是有办法呢?”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柳夫人也听见了,顾不上礼仪,扶着丫鬟站起身,匆匆忙忙来到床前,“深意,你的意思是说我家明轩的腿还有救是不是?神医,只要能治好我家明轩的腿,你要老婆子的命都可以。”
游京墨眼底划过一抹不耐,“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放开,你若是不想他真的瘸了你就继续拽着我。”游京墨低头看了一眼胳膊上的手。柳夫人闻言连忙放开手。方舒瑶走上前,“游京墨,他的腿真的有治?”若是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柳明轩是个人才,她不希望这样的人因为这件事情就一句不振,甚至毁了一辈子。
游京墨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点点头让她们都出去,院子里,方舒瑶见柳夫人脸色不是很好,提议去屋子里坐坐,柳夫人怎么都不肯,坚持在门口等着。也是,昨日一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柳夫人怕是吓坏了。如今就是守在门口她才能安心吧。方舒瑶见她坚持也没有再劝,扶着金子去了凉亭。
她原本也想与柳夫人一块站在门口等的,只是她的身子太虚了,才站一会就受不了了,只能先来凉亭坐坐。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开始西斜,咯吱一声飞,房门被人打开,紧接着游京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柳夫人第一个冲上前,抓着游京墨的胳膊焦急的询问,“神医,我家明轩如何了,他的腿还能救对吗?”
“放心吧,这段时间只要按我说的去做,他的腿就能安好如初。不过今年的会试怕是没有指望了。”游京墨说完看了方舒瑶一眼,柳夫人对会试没有多少心思,只要儿子好好的,什么时候考都一样。“多谢神医,忙了一天神医和方小姐也饿了吧,实在对不住,家里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爷也病了,老婆子招待不周,还望两位莫要介意。”
“柳夫人还是去照顾柳少爷吧。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方舒瑶在外面坐了一天,整个人都快冻僵了,游京墨也看出了她的异样,神色微臣,一言不发的带着方舒瑶离开了柳家。柳夫人后知后觉回过神,扭头与管家嘀咕,“本夫人怎么瞧着神医似乎是生气了。是不是刚才本夫人说错了什么?”
管家心思缜密,自然没有拉下游京墨眼底的不悦与心疼,只是,这些话又不好说,游神医可是他们府里的救命恩人,柳家能搭上游神医还是方小姐的功劳,如此大恩之人,他怎么也不好意思说他们的八卦,犹豫之后摇摇头,“夫人应该是太累了,这边奴才们瞧着,夫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如今明轩的腿有了希望,本夫人也就不担心了。”柳夫人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忙活完柳明轩的事情就去了柳员外那边,柳员外还没醒,因为担心他再次醒来收到刺激,所以柳夫人特意让大夫给他开了些安睡的药。
陈成文在牛蛙田里下药之后,又找人买通了酒楼的店小二,故意将有问题的牛蛙也留下,然后做成菜端给客人吃。方舒瑶有些时日没有来酒楼了,若是平日,伙计们还有所顾忌,不会真的做些什么,但是最近方舒瑶已经许久没有过来了,渐渐的,伙计的胆子就大了。
方舒瑶回到家便回了屋,洗个热水澡,又喝了一碗参汤才觉得活过来。金子站在一旁,有些抱怨的说道,“那个柳夫人也真是心大,自己身子硬朗就算了,怎么能让小姐在凉亭等大半天,若是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好意思吗?”
“金子,不许胡说,柳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柳员外病倒了,柳夫人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如今能撑起来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许这么说她。”方舒瑶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但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方舒瑶不希望一时的纵容却让人以为他们方家没有家教。金子点头应下,转身去端晚膳。
一个人闲来无事准备看会账本,袖子蹭到桌角,磕到了伤口,疼的方舒瑶直接流下了眼泪,季承煜进来时,见她在擦眼泪,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吓得快步上前,伸手去扶她的胳膊,方舒瑶躲闪不及,疼的她倒吸一口气。
“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季承煜说着又要去扶她,方舒瑶下意识退后两步,又担心他去碰自己的胳膊,将手臂背到了身后。方舒瑶只顾着躲闪季承煜,却没想到她的举动正好出卖了她。这两日,方舒瑶找各种理由不让季承煜碰她,季承煜本就有所怀疑,如今见状,越发怀疑起来。
“瑶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季承煜收起笑意,一步一步走上前,一脸认真,双眼直直的盯着她背在身后的胳膊。方舒瑶见状,莫名的有些心虚,“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你,那个,时辰不早了,你吃饭了吗?”
“你是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季承煜来到方舒瑶跟前,伸手去扯他的胳膊,方舒瑶见躲不过,快速转到一旁,“不用麻烦你了,我说。”方舒瑶躲到一旁,想着怎么开口。季承煜又追了过来,“实话实说。瑶瑶,你知道的,只要我想知道,你不可能瞒得过我的。再说,我们是夫妻,你这么瞒着我,你觉得我会不会难过。”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是怕你难过。”方舒瑶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将胳膊撩了起来,只见两个胳膊上,密密麻麻全是布条。季承煜在她第一次做药引子时便见过这个伤口,他原本以为一次就够了,如今看来,是他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