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么着急叫在下过来,可是出什么事情了。”明逸云虽然相信陈成文,却也不是什么都说的。这件事情更关系到了明家的安危,自然就更是能不说尽量不说,不过既然让陈成文解决那些胡商,自然也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陈成文虽然看似效忠明府,但是明逸云看的出来,陈成文有自己的打算,依附明府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于是话到嘴边又变了,“本公子之前不是与你提过皇上给我密信的事情吗,昨日我拆开了密信,发现信上写的是解决胡商。先生聪慧,觉得皇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陈成文看了明逸云一眼,随后开口,“公子如此聪慧,难道看不懂?”
“本公子说看懂了也看懂了,说没看懂也没看懂。”明逸云一脸纠结。“这一日下来你应该也看到西岭府的现状了,西岭府一大半的商户是胡商,还有很多走街串巷的胡商,先不说这么多人,根本不好动手,就说他们什么错都没有,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或许皇上有自己的意思。公子何必想那么多,直接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做就是了。事情能尽快解决咱们也能尽快回京不是吗?”陈成文虽然想要取季承煜的性命,却也想尽快回京,这也是为什么明逸云在问他意见的时候,他想也没有想就这么说的原因。
两人各怀心思,可以说是歪打正着,明逸云本就是想借助陈成文解决掉这些胡人,原本还想着怎么才能说服陈成文,却没想到这么简单,等他同意之后,直接开口,“接下来就有劳先生了。”
“公子放心,在下一定会尽快将此事办好的。”陈成文没有在这里待多久,离开之后,明逸云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依旧想不通爹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是连夜给明大人写了一封信。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明逸云才算彻底放心。
明逸云这边有了进展,季承煜这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季承煜把自己关在书房,一连两日都没有出门,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皇上这么做的目的。同时他也找不到杀掉那些胡商的理由。他们只是来西岭府做生意,没有杀伤抢夺,没有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他实在是下不去手。
就在他纠结不已,不知所措时,突然驿馆门外围了不少胡商的家眷,吵吵闹闹,惊动了季承煜。季承煜来到门口询问,衙役犹豫之后开口,“回禀大人,是一些胡商的家眷,他们……他们说是来找大人讨公道的。”
“笑话,本大人自从来了西岭府还没有出过驿馆大门呢,他们为何要来找本官讨公道,本官真是十分好奇。”季承煜说笑着去了大门口。明逸云出门了。这会不在驿馆,自然也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季承煜出来时,这些家眷还在吵闹,见他出来,哭的越发大声了。“我可怜的孩子啊,这么小就没了爹,娘又没有本事,你以后可怎么过啊……”
“谁说不是呢,当初以为咱们西岭府来了个大贵人,谁知道竟然是个人面蛇心的禽兽。这才来了两日就死了这么多的人,若是他再待上几日,是不是整个西岭府都要被他杀光了?”一帮家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季承煜原本还有些糊涂,余光扫过旁边的白布之后,瞬间沉了脸色。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衙役过去检查尸体,不一会回来悄悄说道,“大人,死的都是胡商。大概有二十几个。”季承煜脸色顿变,“什么?”怎么会这么多,怎么会这么快。等等……季承煜想到那日他猜到的,莫非……他猜的是对的。这些人是明逸云杀的?可是,皇上虽然说要杀胡商,却也不是让她们将所有的胡商赶尽杀绝,而只是一部分,但是看现在的情形……
“各位,这件事情本官也是刚刚知道,不过你们放心,本官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还大家一个公道的。”如果明逸云收到的迷信与自己是一样的,他就应该知道皇上说的意思。更应该清楚这些胡商是无辜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说的好听,在你没有来之前,我们在西岭府平安无事多年,为什么你一来我家男人就没有了。”妇人十分愤怒,若不是衙役挡着这会他真能扑上来挠季承煜两下。旁边的妇人跟着附和,“谁说不是呢,别以为你这么说我们就相信你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
“你们想要什么交代,一个你们夫君为何死亡的交代吧。那你们应该也知道查案需要时间,你们若是一直堵在门口咄咄逼人,本官可以与你们保证,这个案子今天破不了,明天也破不了。你们一日不走,就一日破不了。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夫君吗,这就是你们嘴里说的爱?”
“这……”这些人还是有些犹豫,季承煜见状再次开口,“我知道你们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很难过,也很想尽快找到真凶,可是越是这个时候,你们就越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夫君死之前说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这个,我们一直在家里怎么会知道这些。”旁边的妇人跟着附和,“就是,我还是邻居告诉我,我家那口子没了我才知道的。大人,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你怎么解释,为什么你一来就死了这么多的人”
“季承煜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比起你们,我更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季承煜叫来衙役将所有尸体都留下并且与所有让人保证,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众人离开之后,明逸云回来了。这边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他这般急急忙忙回来就是想看季承煜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这会见他一脸认真,没有丝毫敷衍的样子突然有些心慌。他担心被查出什么。更担心季承煜知道那个秘密。
“季大人,你别忘了咱们来这里的目的,当地的案子自然有当地的官府,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明逸云说话毫不客气。季承煜压根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好听话,低着头全神贯注的盯着地上的尸体,一个一个仔细观察着。
明逸云见他根本不搭理自己,气急败坏的跺跺脚,“真是不知好歹,你想管是吧,行啊,你去管吧,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季承煜一开始只是有些怀疑,如今见状越发怀疑了。不过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不想做任何冲动型的判断。
当天下午,季承煜就去了胡商居住密集的村庄,一路过去,发现胡商与当地居民关系极好,若不是他们的长相与当地人有些区别,他压根看不出他们与当地人有什么不同。季承煜还特意走访了两个当地人询问了他们的看法之后越发疑惑了。
西岭府是两国临界的地方,西岭府有很多胡商,胡人那边自然也有很多西岭府的人,若是胡人的君王也一时兴起想要杀害他们的子民,皇上会怎么想。以己度人,如今他们这么做,胡人的王会怎么想。或许他们并不怕战争的,但是老百姓怕啊。尤其是西岭府的百姓,一旦两国起兵,到时候第一个受害的就是他们。
季承煜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可是他也从来不会主动去做个坏人,这里的事情,他决定了一定要查出个是非曲直,否则即便是皇命,他也要违抗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