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马车在后门停下。游京墨抱着季梦梦,方舒瑶跟在后面,三人匆匆忙忙去了西院。季梦梦房间里,方舒瑶与游京墨商量着要不要留下一个人照顾她时,季梦梦醒了。只见季梦梦眼神呆滞,表情阴沉,无论谁靠近都疯了一般的将人推开。几次之后,方舒瑶好不容易有些笑容的脸上又阴沉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游京墨,你不是告诉我,她已经没事了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季梦梦这个样子跟疯了,傻了有什么区别。好好的一个人,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不,她不相信,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方舒瑶再次试图接近她。只是还没靠近,季梦梦又像疯了一般撕扯起来。
游京墨见状,伸手将她拽到了跟前,眉头紧蹙,沉声说道,“从脉象上确实看不出什么,但是你应该清楚,长时间被人那么折磨,即便是一个正常人,如今想正常怕是也不容易。瑶瑶,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里准备。游京墨,我不听,我也不想去相信,我只想知道,她会不会好,什么时候好。”方舒瑶一脸固执,双眼直直的盯着游京墨,“我找了她这么久,愧疚了这么久,我不是要这个结果的。你知不知道,若是她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会内疚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游京墨,我知道你没有义务帮我,但是现在,除了你,我不知道该去求谁了。”
游京墨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片刻之后说道,“瑶瑶,我答应你,一定会尽力的,但是最后效果如何,还是要看她自己的。你知道,有些事情是心里的创伤,不是我们外人想要帮就能帮的上的。”游京墨说完快速上前在季梦梦脖颈处插了一根银针,随后季梦梦就昏了过去。
方舒瑶见状,快速上前,“怎么样,她不会有事吧。”游京墨摇摇头,“不会的,她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了。”游京墨再次开始给季梦梦把脉,片刻之后,神色比之前还要沉重了几分,“她的情况比我预料的还要严重,瑶瑶,你最好做好心里准备。”
“虽然我确实很难接受,但是我更知道,我不接受结果依旧还是如此,既然如此,我还能如何。”方舒瑶苦笑两声,“不管以后有多难,我都一定会想办法将她治好的。”若不是因为她,季梦梦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这是她应该也是必须做的事情。
方舒瑶派了个丫鬟照顾季梦梦,又在这里守了一会才离开,这天晚上,方舒瑶终于睡了个安稳觉,一睁眼天色已经大亮。方舒瑶记挂季梦梦,起床之后顾不上吃早饭直接去了西院。游京墨已经在房间里了,这会正在给季梦梦针灸,见她进来,朝她做了一个安静的收拾。方舒瑶坐在桌前等着,半个时辰后,游京墨收针。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这边有我还有丫鬟,你不用一直往这边跑的。”游京墨很想提醒她,方家的铺子她已经许久都没有过去了,虽然那些掌柜的还算可信,但是铺子经营的到底如何,还是要自己过去瞧瞧才放心的。
游京墨见她从进门到现在,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季梦梦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只要一日不将季梦梦治好,她就一日不能放心。
“通过昨日的事情我们已经可以确认,明家酒楼的独特香味就是因为季梦梦的结痂。如今季梦梦不见了,明家怕是要着急了。”
此时,明家柴房里。蓝彩依气急败坏的将旁边的小厮全骂了一遍,骂完还觉得不解气,“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连一个人都看不好,本姑娘要你们还有什么用。滚,都跟我滚出去。”
“蓝姑娘,不是小的不尽心,是……”小厮想起昨天的事情就觉得委屈,“小的也没有想到柴房里有人,小的一进去,连个人影都没有看清楚就晕倒了。”小厮越说越生气,马上月底了,原本还指望着好好表现,争取月初多拿些工钱,这个蓝姑娘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出手却很大方,为了钱,他们可是忍辱负重。没想到好不容易月底了,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几个小厮越想越觉得可怜和委屈。蓝彩依却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此时她只知道一点,季梦梦不见了,虽然她大概能猜到是谁救走了她,但是当下最要紧的不是将季梦梦找回来,而是酒楼的生意,最近酒楼因为季梦梦那个结痂生意异常火爆,很多客人已经上了瘾,若是这个时候突然中止,不但会对生意造成影响,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为了以防万一,蓝彩依无奈之下只好让底下的人赶紧另想办法,左右都是肉,吃谁的还不是吃啊。至于季梦梦,哼,她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送上门。方舒瑶,你真以为你将她的人救走了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你啊,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天真。
当天下午,季梦梦再次醒来,情况比之前好了一些,不过依旧不能有人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他还能冷静一些。但是一旦有人靠近就发了疯一般的撕咬起来,看到什么就砸就摔,方舒瑶发现这个规律之后,每日无事就坐在桌前陪她聊天,说是聊天,其实都是方舒瑶自言自语,季梦梦躺在床上听着。
但是就算如此,方舒瑶也很开心。在她看来,只要季梦梦能冷静下来,愿意接受她,这就代表她的病在慢慢变好。偶尔游京墨也会过来,但是游京墨在研究解药,所以很少过来。方舒瑶似乎已经彻底遗忘方家的产业了。每天大部分时间呆在季梦梦的房间里,回去之后累的倒头就睡,感觉每天过的很充实,却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呗自己拉下了,可是又想不出来。
这天,管事的终于忍不住来了府上,方舒瑶在看到管事的之后才想起自己心里那点不安是什么原因。暗骂自己大意之后,连忙让记住你将账本拿了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最近家里太忙了。还劳烦掌柜的亲自跑一趟。”
“大小姐,老夫知道最近府里出了不少事情,但是……”掌柜的犹豫片刻,依旧开了口,“但是铺子的生意还是要兼顾的。虽说有我们这些掌柜的看着,可是很多大事还等着大小姐拿主意呢。如今大家许久不见大小姐,还以为方家有什么变故呢。铺子里人心惶惶的,也影响铺子里的生意不是。”
方舒瑶知道,管事的是在变相告诉她,前段时间的事情,看似只是卖了一座酒楼,其实对方家其他产业还是有影响的,她又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忙别的事情,越发让铺子里的人担惊受怕。方舒瑶想到这些抱歉的朝管事的笑笑。
“管事的放心吧,家里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明天我会去巡视铺子的。”方舒瑶感激的说了一声谢谢。管事的张口想说什么,这一次却忍下了。方舒瑶觉得奇怪,但是见管事的不说又不好意思自己问,等管事的离开之后,方舒瑶抽个时间将每个铺子这两天的账本翻了一遍。片刻之后,脸色铁青的将手里的账本仍在了桌子上。
金子站在一旁,见状,疑惑的开口,“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真是没想到,我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去铺子,地下这些人就当我是死了,账本做的这么难看,是欺负我们方家没人了吗?”怪不得刚才管事的一副欲言又止,最后又什么都不说呢,原来是因为这个。方舒瑶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些跟了爹爹大半辈子的掌柜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是一个,而是方家一大半铺子都被这些掌柜的做了手脚。方舒瑶想不生气都难。这些人辜负的不仅是她给的权利还有她给的信任。不过既然他们这么迫不及待,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