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府,季承煜为了彻查那些胡商的死因,几乎每日都早出晚归,只是几日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而明逸云却整日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驿馆里喝茶看书,日子过得好是清闲。这天两人去衙门查贪污案,西岭府的州府被人杀了,这会西岭府没有知州,皇上暂时让临府的马大人代为管理这边,只等朝廷新任的州府下来之后再卸去职权。
马大人是个人精,知道皇上派人前来的用意,所以只在他们到的当天出面见了他们一面,之后便没有主动上过门。季承煜倒是十分喜欢这个马大人的作风,毕竟他不是西岭府的州府,只是代为管理,若是显得太过热情,会给别人一种图谋不轨的想法,再说,西岭府的知州是被人杀害的,如此一来,还会被人怀疑他的用意。
不冷不热,进退有度,如此一来,即便马大人有些什么,他们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这样也为季承煜他们查案挪出了不少自由的空间。季承煜与明逸云一块在衙门翻开当初的卷宗,明逸云一反常态的热情,拉着季承煜问东问西,甚至还讲起了自己家里的事情,季承煜没有什么兴趣,却也不好意思主动打断他。
“季大人可能不知道,在我姐姐没有进宫之前,我们明家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五品官宦之家。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大官,像我爹这样的官员哪里有人瞧的起。不像季大人,一入朝堂就得到了皇上的赏识。你的那些运气,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不过我们明家运气也不差,自从姐姐进宫,我们明家就再也不是以前那些人随便欺凌的对象了。”
季承煜专心看卷宗,似乎对明逸云说的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一般,只有季承煜知道,他其实根本没有在看卷宗,而是在听明逸云说这些事情。关于明家发家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一些,几乎与明逸云说的差不多。不过在明家发家之后,明家之前的这些事情便成了明家的忌讳。谁都不敢在他们面前提起,今日这是怎么了,明逸云竟然自己主动提了起来。
“对了,我还听说季大人与季夫人感情极好,成亲数载,感情依旧惹人羡慕,季大人这么多年身边除了季夫人,连个侍妾都没有,朝中不少女眷都羡慕季大人。季大人出门这么久难道就不想令夫人?”明逸云话音一转。季承煜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就在他低头思量时,一名衙役跑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前几日来驿馆闹事的受害者家属全都死了。”两人闻言,纷纷站起身,季承煜走在前面,冷声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来报的案。”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明逸云下意识就想到了陈成文,心里暗骂他冲动,若不是他,今日他吹个耳边风,季承煜一想媳妇,说不定他们就能回去了。该死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另一边,方舒瑶陪着季梦梦坐在床边聊天,突然,季梦梦情绪大变,伸手去抓方舒瑶的胳膊,游京墨站在一旁配药发现不对劲,快速上前一把将方舒瑶扯了过来。季梦梦冲上前再次相对方舒瑶出手,游京墨伸手将她推了回去。
“游京墨,别这样,她的病还没有好。”方舒瑶担心游京墨打伤季梦梦,游京墨自由分寸,见她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人,有些不悦的瞪了她一眼,“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但是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记住,别再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方舒瑶微愣,回过神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他一眼,“那个,我不是没事吗?你放心,我又不傻,不会真的让她伤到我的。”
“你这段时间做的蠢事还不够多吗?”游京墨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直接将话给怼了回去。方舒瑶撇撇嘴,“好了,先别说我了,赶紧看看他这是怎么了,好端端怎么就开始发病了。”游京墨上前,拿银针让季梦梦情绪稳定之后开始给她把脉,半响之后,神色复杂的抬起头。方舒瑶见他一脸神秘,许久不开口,顿时没了耐心。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方舒瑶扯扯游京墨的袖子,游京墨看了季梦梦一眼,又看了她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原本我以为明府这么对她已经够惨无人道了,如今看来之前是我们想的太天真了。”难怪这么多天,明府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是因为这个。蛊毒,这种邪术明府的人怎么会懂。还是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自己轻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卖关子了好吗?”方舒瑶见状,以为季梦梦又出什么事情了,担忧的扯住他的袖子,固执的让他看着自己。游京墨扯开她的手,慢慢开口,“她之所以突然变成这样,是因为她中了蛊毒,刚才应该是有人在操控蛊毒,所以她才开始攻击你的。”
“蛊毒?”方舒瑶记得这个,当初季承煜就曾中过蛊毒,最后还是游京墨帮他解毒才好的。那是不是说这次游京墨也一样可以帮季梦梦,想到这里。方舒瑶有些担心的脸上浮上一抹希冀,双眼直直的盯着他,“游京墨,这个蛊毒你能解吗?”
“这个蛊毒其实并不难,但是有一味药引却十分难找。”若是黄氏他们还在,或许就不难了。但是现在……“什么药引,你说说说不定会有办法的。”游京墨收起银针,笑着开口,“确实不难,但是需要时间。这个蛊毒并非最难解的,但是他有一味药引,必须是至亲血缘关系的血做药引。否则,没有别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说,必须等季承煜回来。”方舒瑶根本不知道季承煜什么时候回来,但是季梦梦还能等多久。原本以为有希望的,如今,看似是希望,其实和没有希望又有什么区别。“她还能坚持多久?”游京墨不想看到她这般,犹豫之后安慰,“你别将事情想的太坏,或许会有奇迹出现。”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果我还这么天真你不会更担心我?奇迹,这样幸运又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你觉得会发生在我身上?”方舒瑶苦笑两声,“游京墨,我很认真的求你,我不知道季承煜还有多久才能回来,在他回来之前,我求你帮我护住季梦梦好吗?”
“谁告诉你,季梦梦中的毒没有解药就立刻会死的。”伸手摸摸他的头,“放心吧,不能解毒只是会让她痛苦一点,但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方舒瑶闻言,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转身时,快速将眼泪隐藏起来。
另一边,季承煜忙了一个下午,一直到天黑才带着衙役回了医馆。先是许多胡商被人杀害,后来胡商的家人也被人灭了口。若说刚开始是巧合,现在呢……季承煜原本怀疑薛思明,但是今日这些人死的时候,薛思明就在他跟前,再说,他与这些人无冤无仇,就算是奉旨杀死这些胡商,也没有必要再杀死他的妻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