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们回家吧。”方舒瑶站在大殿门口,扫了一眼旁边的侍卫,突然开口。她心里清楚,皇上纵容季承煜在皇宫内撒野不过是因为心虚,若是季承煜太过分皇上也不会饶了他,如今事已至此,他们除了认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另外,这件事情闹大了对梦梦也不好,所以方舒瑶决定还是先离开皇宫比较好。
季承煜听到方舒瑶的提醒,快速退后两步,收起剑,扭头看了一眼季梦梦,见她没事之后松了一口气。皇上看了季梦梦一眼,将侍卫打发走,笑着来到季梦梦跟前,“梦梦,你醒了,昨天的事情朕可以解释,只要你愿意,朕可以补偿你……”
季梦梦原本还在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一个意外,只是一个阴谋,如今她被嫂子和大嫂找到一切就结束了,可是当皇上就这么站在她面前,将那残酷的一幕再次拉开时,她才发现,她根本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不在意,也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坚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眶已经通红,她却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方舒瑶心疼季梦梦,拉着她的手小声安慰,“别担心,我和你大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季承煜上前挡在季梦梦跟前,一脸冷漠的开口,“皇上请让开,微臣要带小妹回家。”皇上知道季承煜固执,也知道他如今正在气头上,但是他还是想说些什么,“承煜,朕知道不管怎么解释,这件事情都是朕的错,既然已经没有办法挽回,那你就相信朕,朕一定会好好照顾梦梦的。”
“不用了,即便因为此事武成王府要退婚,小妹一辈子不出嫁,下官也绝对不会让他进宫的。”季承煜说完拉着季梦梦往前走去,明妃见状,连忙开口,“季大人你这又是何必呢,皇上有什么不好,做皇上的女人有什么不好,再说了,季小姐都已经是皇上的人了,试问这天下,还有谁敢碰皇上的女人,季大人难道真想让季小姐一辈子都不嫁人?”
见季承煜他们不开口,又看向皇上,“皇上,你还不快点下令册封,或许季大人只是在恼怒皇上没有给季小姐名分,等季小姐名正言顺了,季大人自然也就不会再这么生气了。”明妃一脸宽厚大度。若不是季承煜早就知道她的嘴脸,这会还真的要被她的虚伪给骗了,“不必了,微臣还是那句话,这辈子即便是小妹不嫁人,微臣也不会让她进宫的。”
“季承煜,你不再考虑一下吗,毕竟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一个姑娘家,那能不嫁人的。”皇上不死心,季承煜却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带着季梦梦离开了皇宫。回去的路上,马车里,三人谁都不开口说话,时间一点点过去,回到方府,季梦梦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不管方舒瑶怎么劝她都不开门。
季承煜站在一旁,一脸心疼的朝方舒瑶摇摇头,“算了,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今最难过的就是他了。眼看着贺成毅马上就要回京,之后他们就可以大婚了。却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与贺成毅这辈子是要有缘无分了。季梦梦有多喜欢贺成毅,有多期待这次的亲事,他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如今这一幕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你说她会想明白吗?”凉亭里,方舒瑶看着紧闭的房门,小声说道。季承煜脸色凝重,思量好久也没有开口。方舒瑶知道这个问题或许谁都没有答案,只要他自己想不清楚,谁都帮不了她。可是,眼睁睁的与幸福擦肩而过,这样的遗憾与无力,应该没有谁能想清楚吧。
“娘子,如果我说我想辞官呢?”季承煜突然开口。方舒瑶猛地抬起头,片刻之后,笑着开口,“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其实方舒瑶知道,他是因为今天这件事情彻底对皇上失望了,做官,为民做主是他的理想,若不是失望至极,他不会提出这样的想法。不过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
季承煜笑着站起身,看着一池子清水冷笑道,“原本我以为他是个明君,虽然偶尔软弱,却是一个心地善良的皇帝,可是如今……”或许从上一次的西岭府之行就在他心里埋下了不满的种子,季梦梦的事情加剧了这种不满。季承煜虽然决定的匆忙确实一点都呕不遗憾。两人又在这边坐了一会,见季梦梦无事之后便去了书房。
“小姐,姑爷不好了,季小姐上吊了……”丫鬟冲进来大喊一声,方舒瑶与季承煜对视一眼,虽然快速跑向西院。季梦梦已经被救下来了,这会正躺在床上看着床曼掉眼泪,连他们过去都没有任何表情。方舒瑶见状越发心疼了,“梦梦,你别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和你大哥都会陪着你的。”
“是啊梦梦,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大哥养你一辈子。”季承煜一脸无所谓,方舒瑶见状,伸手扯扯他的袖子,季承煜有些不解,却也没有立刻反驳。方舒瑶生怕季承煜又说出一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将他打发走之后,坐在床前慢慢开口,“梦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有多失望,可是,不管多失望,多绝望,日子还是要照样过,努力让自己想开一点好不好。”
季梦梦仿佛没有了灵魂的木偶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床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方舒瑶见状,伸手帮她擦掉,可是不一会又有眼泪掉下,一次又一次,“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贺世子根本不在意呢?”
“嫂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季梦梦终于说话了,只是说完便背对着他不在开口。方舒瑶担心她再次做傻事,思量之后留下两个丫鬟照顾,离开了房间。季承煜坐在凉亭里,一直盯着这边,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怎么样,她可有开口,可有想通。”
“这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想通。相公,你不懂名节对女子有多重要。这件事情比蓝彩依找人割他的肉还要严重百倍,你以后还是别说这么轻巧的话了,小心刺激她。”方舒瑶拉着季承煜做回凉亭,“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吧,我担心她又出什么事情。”季承煜差点忘记这里是古代,不是二十一世纪。
这里的女子奉行从一而终,名节比性命还要重要。如今的小妹怕是觉得死比活着更容易吧。
“不管是女子还是男子,为什么一定要拘泥于别人的看法,就是因为丢了清白就觉得没有活下去的必要?那她有没有想过,这么做将关心他的人至于何地,难道人活着一世只是为了清白吗?清白固然重要,可是性命更重要。”季承煜有些气恼,“她是我季承煜的妹妹,她不能这么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