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大皇子一身锦衣玉袍,虽然还未正式登基,不能穿皇上独有的黄色,但是为了显示野心和占领权,大皇子锦袍上用暗色的丝线绣了龙纹,袖口的位置更是用了金线,可见野心勃勃,毫不退让。季承煜和贺成毅跟着侍卫进来,走到大殿中央停下,侍卫上前,“王爷,揭榜的两位大夫已经带过来了。”
大皇子放下手里的书册,慢慢抬起头,在看到他们两人时,眼底明显闪过一抹嫌弃,也不愿大皇子做的这般明显,实在是季承煜和贺成毅这番打扮太过引人注目。
满是补丁的衣衫上还带着饭点子,脏兮兮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若是平日里,大皇子看到这样的人,毫不犹豫就让人赶走了,哪里还会费心思打量,想到张统领身上的毒,硬生生忍下,“离本王远一点……”说完还觉得不行,“来人,带他们先去洗漱一番,等收拾干净了再来见本王。”
“王爷……”季承煜倒是不害怕洗澡,他们脸上用了药水,只要不用解药便不会恢复,他只是想看看大皇子的耐心,都说大皇子脾气暴躁,耐心稀少,稍有不慎就要被杀,但是自从进京,大皇子的所作所为,不管私底下如何,但是表面上的都是被人赞扬的。
一个人不可能一下子改变这么多,除非是故意装出来的,所以,季承煜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小心试探,;一边说一边往大皇子跟前走,“王爷,救人要紧,草民刚才揭皇榜的时候上面不是写着时间紧迫吗,草民都已经许久没洗澡了,如今要洗干净可是要浪费不少时间的,不如先瞧病,瞧过之后再去看也行。大皇子以为呢。”季承煜都快凑到大皇子跟前了,大皇子强忍着厌恶起身退后两步。
“大胆刁民,这里是皇宫,岂是你们张牙舞爪的民间,这里本王才是主子,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然,即便你真的能救活张统领,本王亦然要了你的小命。”大皇子冷声叱责,季承煜吓得浑身哆嗦,随后转身拉着贺成毅一路小跑去了偏殿。
偏殿里,宫女已经备好洗澡水了,两人进来之后,贺成毅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凑过去不解的开口,“大哥,你为何要招惹大皇子,你明知道……”
“嘘……”季承煜不多说,脱了衣服坐进洗澡桶,贺成毅虽然疑惑,却没有再问,一个时辰后,两人再次来到大殿,虽然长相丑陋,但是到底干净了不少,勉强入的了眼。大皇子摆摆手,“行了,你们带她去张统领的住处吧。”
“是。”两名宫女在前面带路,季承煜走了几步扭头去看大皇子,见她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抬步走了出去。偏殿内,张统领已经陷入了昏迷,此时脸色苍白,即便昏迷,表情也十分痛苦,身边坐着一名太医,此时正在为他针灸,见宫女带着两个人进来,冷哼一声,“这都多少个了,一个有本事的都没有。再这么下去,张统领怕是等不到了。”
太医并不喜欢张统领,可以说,但凡是皇上一派的都不喜欢大皇子身边的人,但是如今皇上下落不明,整个皇宫和朝廷都被大皇子把持,不管他喜欢不喜欢,为了小命,为了家族,他都必须委曲求全尽力救下张统领的性命,只是张统领身上的毒太过奇特,他自认为博览群书,可是,几日过去了,丝毫没有一点办法。
太医心高气傲,他都没有办法,更不会相信宫外这些半吊子大夫能有什么本事,在大皇子提议悬赏求医的时候他就提出了质疑,但是大皇子不听,还一意孤行,这么最后还不是一个有本事的都没有找到,反而弄得皇宫鸡犬不宁,每天都能听到争吵声。
“太医大人,可否让小的来把把脉,或许有办法也说不定。”季承煜上前行礼,太医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起身让开位置,季承煜走上前装模作样的开始把脉,他哪里会看病,张统领中的毒是师叔亲自配置的,来的时候师叔给了他解药,还交了他一些简单的医理,骗骗人勉强凑合。
“此人脉象紊乱,看似刚强有力,实则是体虚的症状,若是小的没有猜错,这位官人中毒怕是已经有十日左右了。虽然毒性没有扩散到五脏六腑,但是若再找不到解药,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季承煜说完拿开手,装模作样的站起身。
太医以为是个骗子,闻言,惊讶的看向季承煜,他说的与他诊治的八九不离十,这位难道真的是个高人?虽然长相一言难尽,但是多少有了些希望,太医再次看向季承煜的眼神多了几分热切,“这位大夫,贵姓?”
“草民姓方,人称方神医。”方神医,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太医自认为博览群书,这些年为了增进医术也没少去京城以外的地方游历,但是从未听说过一个姓方的神医。
季承煜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摆摆手,“草民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乞丐,这个称呼也是同行为草民取的,平日里闲来打趣的,大人莫要笑话,莫要笑话。”
原来是这样,太医了然的笑笑,不过来到皇宫,还能这般淡定自若,游刃有余,此人必定不凡。若不是这般打扮,他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高人,寒暄之后,两人开始商量张统领的病,“不知道方神医有何高见,实不相瞒这几日在下将能想的法子都想了一遍,能用的药也都用了,但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在下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毒,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大人说的这些草民不懂,草民平日里也就是瞎琢磨,没有什么章法,至于这位官人的病……”季承煜呵呵笑着然后从腰间掏出一个黑漆漆的药丸,当着太医的面塞进了张统领嘴里。太医回过神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是什么……张统领此时的状况凶多吉少,实在不建议冒险,方神医,在下知道你胆大无所畏惧,可是这里与你之前待的乞丐窝不一样,稍有不慎就要丢了性命的。”
太医心善,担心季承煜鲁莽,没有救了人,反而害了张统领,到时候大皇子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季承煜如何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做便是担心太医阻止,他虽然有解药,却不能这么顺利的交出来,他进宫便是为了寻找机会找出大皇子谋反的证据,顺便拿到兵符。
“多谢大人的好意,放心吧,这个叫百草丸,不管什么毒,吃了他之后都能暂时抱住性命,以前我经常用这个药丸救人的,不过这个药丸虽然可以暂时抱住官人的性命,却不能救他性命,想要他好起来还是要对症下药。至于具体的方子,草民还要好好想想。”季承煜憨憨的,一边说一遍傻笑,太医几次不忍,想劝她离开,但是又见他一脸笃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