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萤火虫,这,是蝉。”少年同样蹲坐在那里,修长纤细的手指托着优美的下颚,眼神有些纠结的望着那具小小的黑色尸体,无奈地对着身旁的她展开了一抹柔暖的笑:“为什么你总是分不清蝉和萤火虫呢?明明有那么大的区别……而且,我也已经对你解释过很多次它们之间的不同了吧?你有认真的听过吗?”
少女惊奇地闪烁了几下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瞳孔在斜晖着有着奇异的斑芒:
“咦?”
他顿时有些倒塌,额角冒起了几条黑线,“不是‘咦’啦,这个时候,你应该说‘原来是这样啊’才对吧?”
呃……是这样吗?
红晕浮上少女的双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后脑勺,羞涩地笑着,“恩……怎么说呢,因为以为是萤火虫死掉了,所以我在这里伤心了好长时间,正在想要不要为它做一个坟墓……呵呵,原来是蝉啊……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我很像傻瓜对吧?”
还好,你知道自己是个傻瓜。
“没关系,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少年恨铁不成钢似的撇了一下簿簿的嘴唇,随后,抬眼温和地直视着少女,“总之,既然已经看到了,就不能这样扔下不管吧?如果因为喜欢萤火虫就无视其它虫类的生死存亡,这样好象有点说不过去。”
“那,”少女歪了歪头,“那……我们来给它做个坟墓可以吗?”
光芒,金色,跳跃。
小小的沙包安静地立在操场的胡桃树下,显得有些突兀。
洒满血红斜阳的柏油路上,少女载着少女。
偶尔,会有轻轻的颠簸。
少年紧握着银色的车把,黑色的领带在风中优雅的飘舞,微眯着浅琥珀色的眼睛,斟酌了很久之后,似乎是鼓足勇气似的问着坐在身后的少女:
“呐,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古文还有诗歌里经常提到的‘夏虫’是指什么?”
少女微微咬住下唇,很认真地想了一下。
“是蝉吧?”
少年无语。
“或者……或者是蛾?还是蚊子?总该不会……是苍蝇吧?”
少年“呼”的吸了一口气,抿紧嘴巴不再说话,使劲地把那句“你真的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傻瓜”给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因为他要让她认为,他始终都是温柔的。
至少,这样,他可以被她继续依赖着。
可是,如果她不明白的话,他又要从何对她讲起呢?
真是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