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森林里,可是皇由里在经常同夕夜见面的几个地点寻找了多遍,始终都没有发现夕夜的身影。
她在哪里?夕夜在哪里?
沉寂漆黑的森林的夜晚,树影在头顶散落簌簌的声响。
在经过湖畔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躺在草丛里的夕夜。少女的长发柔软的流淌在草地上,白色的长裙被风吹起,空气里有种熟悉的辛香。
皇由里怔怔的走到她的身边,伸出双手轻轻的怀抱起她柔弱单薄的肩膀,开口的声音中滑出了沙哑的哭腔。
“夕夜。”
少女听到呼唤,眉头微微一皱,原本紧闭的双眼缓慢的睁开,眼波里跳动起金色的明亮光芒,“由里,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少年望着她的虚弱,“你一直在代替我承受病痛吧……所以,你才会这样。”
“小的时候,在很小的时候。”夕夜努力朝他露出微笑,“由里你曾经救过我一命……”
“嗯?”皇由里的眼神充满困惑。
“在一群坏孩子抓住我塞进纸箱里,还要拿出胶带封住箱顶的时候……”夕夜回忆起从前的往事,“是你出现,把我救了下来,与那群坏孩子打架,带着我一路逃跑,还把你身上的一袋牛奶给了当时饿着肚子的我……”
“那只白色的小猫。”皇由里想起来,望向少女金色的眼底,“夕夜,你是那个时候的……”
“没错……”夕夜轻轻的点头,“为了再次见到由里,我离开的父母,请求山神要我为你代替病痛。我要报答你当初的救命之恩,把健康的身体给你,哪怕要我一直承受痛苦也无所谓。”
“傻瓜,夕夜,你真笨!”皇由里咬紧牙齿,眼眶红了起来,“会死的啊,这样子你会没命的……”
“我不后悔。”夕夜微微摇着头,虚弱的语气里却满是坚定,“只要由里可以健康的生活,不再被‘生病’这种事情困扰,我就会感到非常快乐。你一定不知道吧,我曾经化成猫形去偷偷的到你的学校,看到你投出棒球的那一刻,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皇由里想起经常会在学校里看到的白猫,抱着少女的手指不由的更加用力,“可是,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我而变成这样……”
“由里……”夕夜抬起手来,触碰着少年的脸颊,“山神说过,如果我将真正的心意告诉你,我就会因为违背契约而就此灵魂消散。可是,我害怕再不讲给你听的话,以后都会没有机会了。”
少年哽咽。
“其实……我也喜欢你,由里,一直以来,都喜欢着你。”
话音刚刚落下,她的身体就开始逐渐的变得透明,伸出的手指也像水珠一般点滴消散,整个人慢慢的浮到空中,带着满身璀璨的金色光芒,用单薄如纸的双臂环抱住少年的肩膀,一阵风吹了过来,夕夜透明的身体终于消散成了细碎的白色花朵。
一瓣一瓣的缓缓飘落,闪着光芒落在少年的脸颊上。
皇由里仰头望着这场花朵般的光雨,抬起手想去握住其中的一瓣,然而指尖刚刚碰到,花瓣就变成了烟雾消失不见。
有泪水顺着他的下颚流进了脖子里。
夕夜最后的声音回荡在白色的光芒中,模糊却柔软。
“能遇见由里,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