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了戚家。穿过树丛,石阶的尽头,是一座环境迷人的古宅。古宅四周被各种菱形的纸符保护着,像是划分出了一个圣洁的领域。
“就是这里了。”少年松开了南上瞳的手,转过身,“那么,再见。”
不是自己的家,也不好邀请对方进来坐坐。南上瞳只好喊住他,说道:“谢谢你的帮忙!我叫做南上瞳,你呢?”
“雅人。”少年的声音温和,“我的名字是雅人。”
没有姓吗?
南上瞳诧异的同时,名为雅人的少年已经顺着来时的石阶离开。她也不再想那么多,转身走进了宅邸里。
身后的风吹动树叶,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
纸符上挂着的金属铃铛摇晃起来,叮当,叮当。
为了表示对南上瞳的欢迎,戚家的女主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穿着桃花颜色和服的她看上去格外年轻美丽。当家的男主人感到遗憾,不停的念叨着“你爸爸和妈妈也过来该多好啊,好久都没聚过了”,转而又给南上瞳夹菜,态度亲切:“小瞳啊,一路辛苦了,多吃一点!”
“好的。”南上瞳开朗的应声。
这时,餐厅的拉门被打开,穿着足球社团制服的男生走进来,一边嚷嚷着“热死了”一边拉开椅子坐下来,眼也不抬的说了一句“我开动了”便拿起饭碗吃起来。
南上瞳眨巴眨巴眼睛,目光停在他脖颈处的痕迹上。一只暗红色的凤凰图腾,据说那是天生便有的。这样的人,注定会成为等级强大的除妖师。当然,这些是皇青以告诉她的。于是,南上瞳试探性的问道:“戚……戚时哥?”
没错,拥有凤凰图腾的男生,戚时。
男生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端着饭碗转过脸来,狐疑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陌生脸孔,接下来的语气全然没有友好可言:“谁是你戚时哥?还有,我们认识吗?”
“真是的,你不记得了?”戚阿姨笑着解释,将生鱼片从厨房端出来,“这是小瞳呀,南上瞳,小的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的,比你小三个星期的远房亲戚,这次是特意到家里来玩的。”
戚时搜寻了一番记忆中的某个面容,恍然大悟般的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眼神落到南上瞳的脸上:“哦,原来是那个用竹剑打过我肩膀的暴力女。”
那么久远的事情,他竟然还记得。南上瞳埋头吃饭,真是记仇。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后,接下来便开始了戚家的内部谈话,南上瞳完全插不上嘴。
“去看过木绪了吗?”戚阿姨问道。
“嗯。去过了。”回答这话的戚时没有多余的表情,沉沉的目光更接近一种黯淡。
“还是那个样子?和一年前一样?”
戚时点点头。
南上瞳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的插嘴一句:“请问,你们在说什么?”
闻言,戚阿姨微微苦笑一下,回应南上瞳的声音里夹杂着叹息的意味,“是戚时的未婚妻,从小就被对方去世的祖父指定的。只不过,她一年前突然大病一场,高烧不退。痊愈之后,却又再也醒不过来,就那么睡了一年,至今也没有睁开过眼睛。戚时也多次去那里驱妖,但似乎并不是鬼怪在作祟的缘故。”
有点……可怕。南上瞳龇牙咧嘴的皱起眉,随后又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不由的问道:“那家人,是姓冬?”
“你怎么知道?”戚时盯着上瞳的眼睛。
“来的时候,因为迷路,遇见了一个穿着青玉色和服的男生,他讲给我听的。”南上瞳解释。
戚时似乎微微一怔,过后又嘲笑她:“你经常这样犯傻?”
“嗯?”
“这附近根本就没有穿那种颜色和服的‘人’。”特意加重了“人”这个字的读音。
南上瞳愕然,随即郁闷的在心里长叹出声。忍不住默念:果然,又是那种。她一开始就觉得奇怪嘛,怎么可能会有人类长着一双金色瞳孔的狐狸眼,不过,竟然在她来的第一天就碰到了,还真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