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之后,白熠的眼睛就出了问题。陈学海带着他去了校医院,学校医疗设施不全,校医建议去医院就诊。我收到陈学海的短信,就跟了去医院,医生反复检查,都查不出原因,不过已经确定是失明了。”
电话那头是沈萧沉稳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思维引导,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却让楚夏莫名的就觉得,白熠的失明,和地下室的光芒、和自己胸口上挂着的通灵之眼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我知道了,我……”楚夏想说我会尽快回去,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回去能做什么呢,于是改口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在那边情况了解的怎么样?”
“恩,小婉的奶奶说了很多以前的事,大概了解了一些通灵之眼的历史,奶奶累了休息了,我觉得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楚夏也不避讳身旁的林晓婉,如实的回答着。
“你明天将白熠的情况和老人家汇报一下,看看老人家有什么建议。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带白熠过去。我的直觉告诉我,白熠的眼睛和这件事绝对有关系。”
听了沈萧的话楚夏沉默了,她也觉得如此,可是又摆不出什么证据道理,事情越来越诡异了,原本只是好奇,可是现在白熠出了事情,这也许就是危机的一个开端,沈萧处于职业的原因对于危险本能的敏感,参与这件事情的所有人,可能都被危险笼罩了。
“你不用怕,”沈萧通过楚夏的沉默感受到了什么,放松了口气安慰道:“遇到问题总会有解决的方法,手机充好电,随时与我保持联系。早点睡吧。”
电话挂断了,楚夏却是一点困意都没了。她扭过头,看到林晓婉一双眼睛映着月光亮晶晶的看着她。
楚夏吓了一跳。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当初在大学时候对于林晓婉的那种阴森的感觉淡去了,楚夏甚至对她产生了一些依赖感。但是这一瞬间,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这双眼睛,和林奶奶的眼睛一样,让人觉得怪异,在静谧的夜晚里被这样一双眼注视着,令人毛骨耸立。
楚夏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移开目光,说了句“你怎么还没睡,早点睡吧”,就翻过身去,却觉得林晓婉的目光直射在她背上,如锋芒一般。
林晓婉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床颤了几下,是林晓婉翻过身去了。楚夏松了一口气,渐渐的睡着了。
第二天,楚夏是在一片刺眼的阳光中醒来的。床铺有些硬,楚夏一时不能适应,起来之后浑身酸疼。
林小婉和奶奶却是早就起来了,正在院子里说话。楚夏穿好衣服出去,林晓婉听见声音回过头,朝她打了个招呼。
林奶奶指了指放在院子角落里的洗脸盆,笑道:“先洗把脸,准备吃饭了。”
简单洗漱过后,三个人坐在院子里围着桌子吃早饭。简单的馒头和白粥,自家腌制的黄瓜咸菜,倒是有点农家乐的味道。
老人家典型的食不语,一顿饭几个人都没有交谈。吃完了饭,林晓婉收拾,林奶奶将打算起身帮忙的楚夏拉住。
“孩子,你同学眼睛看不见的事我听小婉说了。该说的我昨天都跟你说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件事没说,是因为我怕说了,你们几个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找那个地方。不过现在看来,也许命运如此,你们几个是跑不掉的。”
一番话说的千头万绪,楚夏怔怔的问了句,“什么意思?”
林奶奶站起身,颤巍巍的抬起手,满是皱纹的手掌抚摸了下楚夏的脑袋,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进了屋里。
楚夏一脸迷茫的神色,不知道要不要跟过去,看了看已经洗好碗正在一边甩手上的水的林晓婉。林晓婉忽然笑了,很少露出笑容的她只是短暂的弯了弯唇角,却让她整个人在阳光下变得有些鲜活了起来。
“奶奶说让咱们准备一下,你最好和你家里打个招呼,还有你那几个朋友,咱们要出一趟远门了。”
楚夏正疑惑着,林奶奶已经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书。
“这是我在家里旧物中找到的,你带上吧,里面有些东西或许能够帮到你。”
楚夏接过书连忙道谢。这本书有些年头了,书纸粗糙,不仅泛黄,更是边缘都老化变硬掉渣了,仿佛一碰就要碎了。楚夏小心翼翼的翻开,没有标题名字,也没有任何的说明,是一本手抄的书,有一些字也不知是什么字体,楚夏并不确定,但是通过上下文的串连,也不影响对全文的理解。楚夏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开始阅读这本手抄本。
上面讲述了一个故事,一个神话故事。在荒凉的黑戈壁深处,有一座绵延千里的山脉,横贯南北,将黑戈壁一分为二,相传这座山连通阴阳两界,因此被称作两界山。两界山有一处入口,是阴阳相通之处,非死之物想进入阴界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而死物想回到阳界是绝无可能的。入口有神兽镇守,维护两界秩序。
黑戈壁环境恶劣,没有一丝生机。这神兽在此处镇守了几千年,日子清苦却从未懈怠。此处入口来往只有两种情况可以开放通过,一种是仙神可以通过这个入口进出,另一种,就是即将修成仙神的妖灵进入阴界完成最后的历练--涅槃。
涅槃,是投身冥火之中,承受冥火的灼烧,烧掉身上的污秽,历尽灵魂剥离之苦,三魂七魄散开,重新聚合,脱胎换骨,成就仙身神格。这一切的过程中,镇守两界入口的神兽会释放自己全部的力量以保证涅槃中的妖灵魂魄不会散去,然后帮助其重新聚合。
某一日,一只禽鸟前来涅槃,求助神兽。神兽浑身白色火焰,双眼微眯,却是拒绝了。禽鸟大怒,斥责于神兽。神兽仍旧是拒绝,并且直指这只禽鸟,说他一介仙神,竟是一身污秽,不思悔改还妄想通过涅槃来洗清污秽,绝无可能。
原来这禽鸟本是仙,下凡历劫,在人间竟被贪欲迷惑了心,已是深陷其中,眼看就要失去仙格堕入妖道。此禽鸟本应自己闭关悔过修行,洗清污秽,可是这禽鸟却想通过涅槃这个捷径,重修仙格。
禽鸟被神兽一席话说的怒气大涨,神兽也是毫不相让,一禽一兽打成一团。禽鸟毕竟还未曾堕入妖道,还有仙力在,神兽不得不拼尽全力。混战之中,禽鸟巨大又锋利的爪子挖掉了神兽一只眼睛。此时神兽正是浑身法力激荡之时,身形被破坏,一时竟是无法束缚体力法力,法力顿时失控,从眼窝冲击而出。两股法力激烈碰撞,入口内已是飞沙走石几欲崩塌,入口外狂风大作,整个黑戈壁风沙漫天,将两界山的轮廓遮掩其中。
神兽因为法力冲出体内,导致浑身火焰暴涨。暴涨的冥火将那只禽鸟烧的神形俱灭,神兽自己也是七魄被焚,三魂四下逃串。
后来冥火散去,神兽的三魂进入被禽鸟挖掉的那只眼内。从此,两界入口被封死,再也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