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便是允了,一众大臣瞠目结舌,料不到皇上会是如此反应,有反应快的人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看来这新立的妃子并不招皇上待见。
  而一旁立着的欧阳筱魅却没想这么多,只要事情按着她预想的进行就行,她无所谓其他。
  她跪下行礼,不过一天的光景她就掌握了迎春王朝规矩的精髓,那就是时时的伏低身子,让自己尽可能的卑微。
  之后欧阳筱魅起身,灵活的滑入舞者中间,音乐响起,她的身子蜿蜒而开,缓缓跟上全然陌生的节奏,她明眸皓齿,身材火辣,像是一尾蛇,在宽敞的大殿肆意扭动,点起一簇簇火焰,她看着一旁大臣们的脸色,具是沉迷,或许有大胆的早已幻想把她压在身下,蹂躏千百遍。
  她挑起眼尾扫向座上的人,在一派香艳奢靡的气氛中,他却仍是那副淡然脸色,虽然不是冰凉,却也没有该有的火热。
  欧阳筱魅狠狠心,扭着软滑的腰肢逶迤而去,他并不排斥她的上前,只是眉头轻皱,微微不悦。
  她骑虎难下,只是硬着头皮上,等她靠近他的琉璃膳台时,他终于有了反应,欧阳筱魅心里一惊,冷汗顺腰而落,想想猝死的模样,简直不寒而栗。
  她吓得脚步顿住,司马纪博却只是将手伸向她的胸前,将她略微敞开的领口揽了回来,之后拉低她的腰肢,伏在她耳边道,“朕可不是让他们看你的身体的。”
  欧阳筱魅耳畔酥痒,腰上是他发凉的手,冰火两重天,她瞬间软下来,若不是有膳台撑着,她早已化作一汪水,淌在他脚边。
  欧阳筱魅敛了敛不知名的动情,低了头,低眉顺眼的说,“臣妾知错,请皇上降罪。”司马纪博的手掌在她滑嫩的腰间摩挲,最后轻笑出声,“你何罪之有?”
  “臣妾不该…不该”
  “不该怎样?”
  司马纪博看着她娇娇怯怯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逗她,“不该勾引朕?”
  欧阳筱魅瞬间红了脸,原来他也有如此松懈的时刻,不全是冷漠淡然,她无法作答,只能红着脸,任心跳如雷。
  “众爱卿尽兴,朕就不扰你们兴致了。”司马纪博说完,就牵了欧阳筱魅的手,自台阶上沿正门而出,一干大臣都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春宵一刻值千金,岂能陪他们挥霍。
  待出了大殿,司马纪博就松开了欧阳筱魅的手,她双手交叉置于前方,垂头立于他身后,听候他的安排。
  “朕有些头疼,吹吹风醒醒酒,爱妃先行回寝宫。”之后就吩咐一旁的太监宫女们送她回去,他的声音掺杂了夜风,冰凉刺骨,仿佛刚才伏在自己耳边浓情蜜意的是另一个人,又或许他只是在做给她看,做给别人看,给她一个台阶,保她的面子,不让人们以为她册封之初就失了宠。
  欧阳筱魅福了福身子,不发一言,乖乖的跟着一众下人离开,在华丽的轿子中她突然想到,他晚上并没有喝酒。
  到了寝宫,她抬头看着华丽的紫檀木镀金匾上苍劲的三个大字,储丽殿,她失笑,他承认她是丽人,却只愿储备而非收藏,她笑自己和一块匾计较,轻轻叹了口气。
  夜色渐深,像是化不开的墨。欧阳筱魅在宫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最后一个有威望的老嬷嬷嘱咐她,这只是初浴,待陛下临幸时还要再次沐浴。
  她点点头,挥退了下人,披了外衣,轻声踱出门外,在走到古井前时,终于狠狠心,将手中小巧锋利的匕首扔进了水中,匕首扑通一声落进水里,正如她的心,稳稳的落回肚中,她爱他,就注定下不了手害他。
  司马纪博回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欧阳筱魅没接到任何人的吩咐,只能乖乖的端坐在床榻上等着他。
  因为是册妃,因此床榻上并没有喜被,和有美好寓意的花生核桃,只有纹了银线的锦被,齐齐整整的放在床内侧。
  他进来的时候携了一阵夜风,配上他本身的冷冽,欧阳筱魅不禁打了个寒颤。
  司马纪博走近她,却没有抬起她的下巴,只是在她头顶上方出声,“沐浴了?”
  她不敢再贸然抬头,垂着头回答,“回皇上,臣妾沐浴过了。”他只问她是否沐浴过,她不敢多言,对嬷嬷说得二次沐浴自行略过。
  司马纪博伸手执了她的发在鼻下轻嗅,“用了玫瑰露?”她想抬头,可是头发被扯着,只能重新低下头答道,“回皇上,是玫瑰露。”
  之后司马纪博放了她的发,状似无意地说,“朕不太喜欢玫瑰露,下次沐浴不要用了,嘱咐嬷嬷换成其他什么都可以。”
  “臣妾记住了。”
  欧阳筱魅一直低着头,直到看见地上落下的绛紫的外袍才骤然红了脸,她差点忘记,这是她的新婚之夜。
  司马纪博很快就除了自己的衣服,只余绢丝的亵衣,欧阳筱魅从始至终不敢抬头,只敢低头看他精瘦有力的小腿,直到眼睛被蒙上,凉凉的,是他的金镶玉腰带。
  她不解,小心的出声,“皇上…”
  “乖。”
  她被他的一个乖字稳稳地制服,不发一言,被他蒙了眼睛推倒在床榻上。
  她却又不敢阻止,司马纪博终于认识到她还不能完全接纳自己,只好勉为其难的再次诱哄她。
  难怪要捂上眼睛,原来是将她看作了欧阳佳玥,若不是这样,怕是他做的也不会尽兴。
  她摘下那腰带,恨得牙痒痒,欧阳佳玥,她记住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嬷嬷服侍着起了床,她累了一晚上,早上起来脑袋里也不甚清明,随口问道,“今儿有安排吗?”
  那嬷嬷帮她理了理衣襟,想了想,开口道,“今儿是娘娘给太后敬茶的日子。”
  她瞬间清明,在嬷嬷的帮助下,穿了件藕色的对襟挑纱襦裙,裙裾叠纱又用银线挑绣了荷花,银色的腰带束了她的一抹小腰,清纯中透着欧阳筱魅惑,是她要的效果。
  她由嬷嬷领着来到了太后寝宫,只是还未进殿就听见了串串笑声,她愣在原地,这声音宛如晨风中的铃儿,清新而甜脆,又像是树上那雪团般的鸟儿,欢快又空灵,更像是未经人涉猎的清泉,沁人心脾,涤荡心灵,与这污垢的环境格格不入,纯净的远离人间烟火。
  她忍不住想一睹芳容,究竟是什么样的可人儿才配得上如此甘甜的声音。
  只是当她看见欧阳佳玥那明亮的笑颜时,心中的惊艳却都化作了怨愤,眉目生恨,只盼能放出眼刀,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
  欧阳筱魅莲步轻移,款款的走进殿内,俯下身子,行了大礼,“臣妾见过太后,皇上。”
  太后见是她,不辨喜怒的说,“欧阳筱魅儿平身吧。”她谢了恩,又接过嬷嬷手中的茶上前跪在太后脚下,太后接了她的茶,嘱她一旁休息。
  她看着太后身边的司马纪博,他的眼神落在欧阳佳玥身上,那么情真意切,不加掩饰,原来这才是真实的他,不是无情,只是专情,她心中酸涩,咬牙隐忍。
  而司马纪博全然没有注意到欧阳筱魅的反应,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欧阳佳玥只欧阳和太后笑闹,灿若花开的笑颜照亮了整个大殿,那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