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为了萧离那个贱人,所有才不跟我走对不对?”
  答案呼之欲出,就是萧嘤嘤自己也是清楚的。
  萧文才不否认,也不回答,只问:“我愿意娶你,更愿意照顾好你和孩子一辈子,为什么非要离开这生我养我的地方呢?”
  “我就是想让你跟我走,离开这里,离开萧离那个贱人。”
  “她不是贱人。”
  “未婚生子不是贱人是什么东西?”
  “那你呢?”
  萧嘤嘤一脸茫然,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文才:“我怀的可是的孩子,可那个萧离,生的可是个野杂种!”
  “我不许你这么说阿离和宝儿,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们,他们母子是受害者。”
  萧嘤嘤又气又恼:“你还在维护她,到死那天你也维护她吗?就连她的儿子你也护着,你就那么喜欢那个贱人吗?”
  萧文才也有气,他只是平静的说:“我喜欢阿离,你是今天才知道的吗?你是怎么爬上我的床,难道你忘记了吗?”
  萧嘤嘤气的脸色发白,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突然的,萧嘤嘤自嘲的笑了两声,问道:“所以,你是怪我上了你的床,入了你的怀吗?”
  事实如此,但萧文才算是给萧嘤嘤脸面,并没有说出来。
  “嘤嘤,先不说这些,我答应你的,便会做到,今后,我也会尽力的去爱你,爱孩子,别闹了好吗?”
  萧文才是读书人,他不会不负责任,也不会故意欺负萧嘤嘤现在的身份处境。
  “我没闹,我是真的迫切的想和你在一起,我们一家三口远走高飞。”
  每句话都是要走,离开这里。
  “文才哥哥,留在这里,你让我以什么面目生活下去?萧离毁了我大哥哥的武功,这样的血海深仇,我能不介意吗?萧离她能不介意吗?
  就算能,我萧嘤嘤从出生就被爹娘捧在手心里,从未吃过什么苦头,我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你想说什么?”
  “我若是嫁给了你,你在给萧离做事情,曾经她见了我都要绕路走的人,如今她如鱼得水,我最爱的男人还在给她做工,我这脸往哪儿搁?”
  萧文才一时间有些震惊。
  “她如今变得富有,而我嫁给了你,一个穷光蛋,别说萧离了,将来就是萧玉薇,萧玉妙,或者萧春梅,萧兮兮她们,若是寻了好人家,岂不是人人都可以踩在我头上,人人都可以来欺负我,笑话我吗?
  文才哥哥,如果我们离开这里的话,这些问题就不会存在了,谁也不认识咱们,我们可以从头开始,开开心心的一辈子,这样不好吗?”
  “文才哥哥……”
  萧嘤嘤说了许多,见萧文才一动不动,她有唤了两声,这才看见萧文才动了下眼珠子。
  “说到底,你是嫌我穷吧。”
  萧嘤嘤说了那么多,萧文才算是听明白了。
  她萧嘤嘤是害怕嫁给自己后,将来生活环境差,被萧离、甚至是萧玉薇、萧玉妙、萧春梅、萧兮兮,只要是村里的少女,她都害怕她们比她嫁的好。
  她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能否和他萧文才成为一家人,而是在乎自己的脸面。
  这样自私!
  “你既然嫌贫爱富,为何要喜欢上我这个穷秀才?又为何趁我醉酒引诱我?”
  萧文才满眼悲伤,本以为他是成全萧嘤嘤对自己的一片痴心,本以为负起责任,是对她最起码的尊重,
  可萧嘤嘤的眼里,只有嫉妒,只有脸面。
  “你先回去吧,是我要了你的身子,只要你愿意嫁我,我便娶你。”
  萧文才说着,拿了雨伞,撑开,然后将萧嘤嘤推出了门:“我不想再听见你说萧离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你混账!”
  萧嘤嘤气得快要炸裂。
  “我不跟你呈口舌之快。”
  更伤人的话,他终究不忍心说出来,萧离比她光明磊落坦荡多了,萧嘤嘤才是那个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女人。
  “你会后悔的。”
  门外,雨声更大,过了好一会儿,萧嘤嘤才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句。
  毕竟她怀着身子,萧文才还是担心她的,连忙打开门,只见她眼泪迷离的站在门处,好不可怜的摸样。
  “我会尽可能的努力让你们母子过上好日子,过去的一些事情就都过去吧。”
  他不能跟一个未脱稚气的少女置气,况且她还怀着自己的骨肉。
  萧嘤嘤冷笑一声:“看样子,你就是失去我,失去孩子也不会离开这里了?”
  “我……”
  “明白。”
  “何必那么物质,那么在乎脸面呢?”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爱你,有多痛苦你难道不知道吗?就如你爱她一般,爱而不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你就当真看不到我对你的真心吗?”
  萧嘤嘤转身潇洒的离开,就是萧文才个她的伞也让她一把给打在了一边。
  “嘤嘤……”
  萧嘤嘤说了那么多,也就这一句直抵萧文才心间。
  爱而不得,求而不得。
  他和萧嘤嘤在感情上也许是同一类人吧。
  他求不得萧离的爱,可却可以把爱和温暖给萧嘤嘤,这个满眼都是他,甚至为了和他在一起不顾身份名节的女子。
  他捡了伞追了上去,一把握住萧嘤嘤的手,强行将伞握在她手中:“别感染了风寒。”
  萧嘤嘤看着萧文才,脑子里突然串出一个想法:不过是个长得还行的穷书生,她为何爱的这么深,这么卑微?
  看着萧嘤嘤平静离去的背影,萧文才心中多是亏欠。
  这个季节,风雨说来就来,说走便走。
  太阳穿破云层,细雨下成了微雨,软绵绵的,柔弱弱的。
  萧文才也懒得换衣衫,直接去了东边细盐作坊。
  毕竟,萧离已将制作细盐的精髓交代于他,他便要配合官家的人制作出精细盐来。
  ……
  “小姐,这些粗活就让我们来做吧,您这样自贬身份来做这些活,奴才们怎么敢当啊!”
  薛甯看着萧离直接挽起袖子在厨房干活,他此刻的心里是忐忑的。
  “你们杵着做什么?该干嘛干嘛。”
  萧离一面说,一面不停的翻炒锅里的鸡肉,厨房四五人纷纷应是,只有薛甯傻傻站着。
  他和厨房里的两个徒弟是一道被充为官奴的,又因官家忌讳,直接被发卖到这些小县来,本以为这辈子会远离厨房,从此作为扫地奴了,却不想遇见萧离买了他来继续做厨师。
  这简直就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恩赐,可好日子没过几天,难道是他的厨艺被主子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