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萧阿何家的?”
衙差头头揉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片田。
这块田地原先是萧阿何家的,今年卖给了萧离,衙差还不知情。
但却又同时否认:“不不不,这是萧姑娘种的吧?”
毕竟人家种出来了那么好的玉米,这水稻必然也是她种的才是。
村民一同回答:“可不,就是阿离种的呢。”
人群里,萧阿何也在,他起先也不相信萧离能买得起他的田,后来又不相信萧离能种出好水稻来,如今一切摆在眼前他也是深信不疑的。
若不是家中有人生病,他怎么也舍不得这些良田的,如今人财两空,人没流出,钱也没了,田地也没了。
好在,萧离家的豆油作坊雇佣了他,这也算是他的福气了。
衙差头子捧着稻穗看了又看,还掰了一颗放进嘴里,颗粒真的很饱满,味道也够甜,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萧家村,萧离,一个让人遗忘多年的女子,一个让人唾弃多年未婚生子的女子,竟这般大才。
看着衙差的那不可置信的表情,村民们都一轰而笑,曾几何时,他们也是不信的,甚至一开始还嘲笑萧离不会种水稻瞎捣鼓。
“再有一月,这水稻也能收割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印一印,这一亩到底能产多少。”
衙差头头激动的说道。
在延庆县境出了这高产的稻谷,上至县令、下到他们,那都极有可能得到皇恩赏赐的啊,这种好事,谁能不激动呢?
萧离微微含笑,等她们种出双季稻来,那才是真正的振奋人心。
等衙差等人走后,有人突然问道:“那咱们要是种了这二季稻,这还要不要上税了?”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了村长。
村长背着手,眉头深锁。
“这可是咱们自己多种了一季,没必要再上交吧?”
“是啊,是啊,每年上了税,一开春便是吃各种野菜,没几家能吃上好的米饭。”
人群骚动,村长也心有所思。
“各位,这二季稻能不能成还是未知数,届时若是上天有眼,这二季稻能成,该上交的还是得上交,民不与官斗,这是千股定律,谁也不能能打破!”
村长一言,四下无声。
总是有些威严的。
“的确,该交的得交,咱们要是能种成,便是上天给的福气。”
“就是就是。”
你一言,他一语,萧离便是微微含笑,这些人也不都是坏人,当初原主真的是受了那老道的害,让人欺辱那么多年。
“各位,如今已是月底,下月十五,咱们相聚在这片土地,我将会教大家伙如何育苗,只此一次,过期不候。”
萧离可不想让有些拿免费的东西拿习惯了,升米恩斗米仇这个道理她是懂的。
“好好好,阿离真是我们村的福星啊。”
“是啊,又能制盐,还能制豆油,还将这种水稻的技术教给我们大家伙,这份恩情,大家伙可是要记着了,啥时候都不能忘恩的呀。”
一人起头,百人附和。
人群里,有人发现了萧大富夫妇,纷纷将矛头对准二人。
“你们二人是怎么好意思到这里来偷师的?当年,你们两兄弟可是把萧离家欺负得不成人样啊。”
“那是我大哥做的孽,我如今知错了,不与他一道了。”
萧大有解释着,可村民哪里那么容易放过他。
“那萧大有是拖着你的腿了还是手了?可是你自己个逼上门,要赶走人母子一家的?还好没让你们得逞,不然哪有今日的丰收景象?”
“这还不是老天有眼,不让我阿离侄女离开这萧家村,不然任凭大哥怎么欺负,拉着我男人胡闹,阿离也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这都是缘分,缘分,大家伙就别往心里去了吧。”
刘氏打着圆场:“我们可没有那萧大有家过分的呀。”
一说,刘氏是真委屈的啊。
她许多时候还真的是不愿意和萧大有一家胡闹的,可她经不起萧大有一家给的蝇头小利。
如今,她和萧大富算是看清楚了,这萧离才是香饽饽,跟着她才能吃香的喝辣的,跟着萧大有,屁都不好捡一个。
“算了算了,我也不计较了,今后大家村民一心,共创富足明天。”
萧离喊了一声,也就没人再追着萧大富一家理论了。
原处,容浔看着萧离家那一片金灿灿的稻田,他心中有数,道:“你去取五百金来,这个赌注,我是输了。”
闻言,叶良辰不解:“她这稻田里顶多也就四百多斤吧,她可是和主子你吹牛,要出五百斤稻谷的呀。”
“二季稻,不止五百斤。”
“可她也未曾说过要种两季。”
容浔抬头看向叶良辰:“你对她有意见?”
叶良辰张嘴结舌,他能说什么?
那日,他看见萧离和宇文初从客房里走出来,还有些衣衫不整,这一直都在他心里是个结。
这萧离,聪慧过人,若是她存心欺骗主子,这后果该多严重?
尽管那日她找了他解释,可这心里,叶良辰一直梗着,纵使千般理由,醉酒后睡一起是事实,醉酒后会断片也是事实,谁知道她们有没有做出那种苟且的事情来。
“说话!”
容浔从未见过叶良辰这般纠结别扭,微怒的一句话,叶良辰便连忙低下头,轻声道:“属下只是觉得这萧姑娘鬼灵精怪的,借着您的财力一路向上,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不经意的成功,属下是怕她伤了主子的心。”
叶良辰好似话中有话。
“她如何伤我?”
“主子待她比任何女子都好,主子该想着的应当是丞相家的千金,而非……”
“放肆!”
容浔生了气,难道他没有说清楚,还是他的表现还不够明显?
“我此生必然娶她为妻。”
容浔的语气不可置疑,吓得叶良辰都不敢说下去。
“以后对她,就要像对我这般敬重,否则,你知道我的。”
叶良辰当然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属下知罪,属下只是怕她的身份与主子不配,惠妃不会同意的,圣上更是不会同意的。”
叶良辰惧怕容浔,可他同样知道,容浔并不会轻易夺取他的性命,他们不光是主仆,更是是战场上过命的兄弟情。
这些容浔何尝不知,可他想着,等有一天时机成熟,他成了这天下之主,他说了算的时候,谁还敢置啄什么?
“无须他们同意。”
他自行推动轮椅,自己走了。
叶良辰看向田间,那个笑的嫣然,笑的阳光明媚的女子,她当年为何会未婚生子,生的是谁人的儿子?
到底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是另有隐情?
叹息一声,叶良辰却是不愿这样的女人和容浔一起的。
可偏偏看着那样的音容笑貌,他的心里也有丝丝期盼,盼她能多看他一眼,多与他说些话。
“叶良辰,女人就是毒虫猛兽,你本该为主子阻挡一切危害,如今却身陷这般泥潭沼泽,不该,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