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有丫鬟小斯通报。
  修老爷刚起身,便看到修邑大步流星前来,有丫鬟脱了他披风,有丫鬟伺候上茶水。
  修邑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地上的姐妹二人,对着修老爷道:“不怪她们,是我的主意。”
  “啊?”
  修老爷以为自己听错了,修邑何时在延庆也要与人斗智斗勇了?
  别说修老爷,就是萧映雪和萧嘤嘤都只觉得不可思议。
  “是我的主意。”
  修邑再强调一次,呷了一口茶,看着姐妹二人道:“起来吧。”
  萧映雪颤抖着身子,眼里含着泪,和萧嘤嘤相互搀扶着起了身。
  修邑道:“以后,这姐妹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管。”
  他不叫他一声爹,可修老爷却对修邑的话不会半点反驳。
  修邑起身,走了两步,回头看向萧映雪和萧嘤嘤道:“随我来。”
  诶?
  这是什么情况?
  十姨娘虽然来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这亲爹怕儿子是个什么鬼?
  这儿子带着亲爹的小妾堂而皇之的就走了?
  就堂而皇之的走了?
  “老爷,少爷是不是……”
  “你闭嘴!”
  十姨娘,委屈巴巴,却一字半句都不敢再说了。
  听风阁,修邑的住处,萧映雪和萧嘤嘤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
  修邑坐在主位,端着茶正用杯盖撇茶叶,呷了一口,才不冷不淡的说道:“是怎么跟贺王联系上的?”
  “我……”
  萧映雪舌头打结,面对修邑时常战战兢兢的,却又渴望看见他的时日。
  “你好歹是姨娘,也算长辈,动不动就下跪。”
  顿了顿修邑吹了一下茶,这才大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萧映雪抬头看了一眼修邑,他一如既往的好看,轮廓分明,明明就是极好看的男人。
  “谢少爷!”
  她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萧嘤嘤,修邑便说:“都起来吧。”
  姐妹二人相互扶持着起了身,萧嘤嘤这才悄悄看了一眼修邑,心里对这个夫君十分畏惧。
  她只知道修邑再修复举足轻重的地位,更知道修府里,下人们都怎样议论她这个不得宠的少夫人。
  如此,这些日子,姐妹二人在修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你先下去吧。”
  修邑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萧嘤嘤,云淡风轻的。
  “夫君……”
  萧嘤嘤唤了一声,美眸定定的看着修邑,带着几分羞射和敬畏,朱唇轻起:“妾多日不见夫君,就让妾留下来伺候夫君吧。”
  这成婚许久,却一直未能洞房,在修府成了不受待见的少夫人,这身份,又尴尬,又难受。
  哒哒哒……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茶案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向来不喜欢不听话的。”
  只此一言,萧嘤嘤满眼泪水强忍着却不敢掉落,可怜兮兮的模样。
  姐妹二人同修邑微微福身,就要离去,修邑却说:“九姨娘,你留步。”
  听闻,萧嘤嘤包不住眼泪水夺眶而出。
  如此,她便自己离去。
  “我妹妹满心都是你,你莫要让她再坐冷板凳,守空房了,算我求你了。”
  萧映雪微微蹙眉说道,见修邑的手还是漫不经心的扣着茶案,心想,莫不是他要跟自己追究今日之事?
  “阿邑,你不在的这些日子远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顿了顿,萧映雪又继续说道:“这是我娘家的恩恩怨怨,原本就与你无关的,可事到如今给你造成了困扰,这是我亏欠你的。
  你可还记得,初春时节,我暗自神伤,你还对为温柔劝慰过?你还记得吗?”
  修邑磨着指甲,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萧映雪又继续说道:“那时,为好不容易给敬庭在楚楚留香寻了份差事,可谁知道,因为萧离害的敬庭失了工作,不过是说了她几……”
  说道此处,萧映雪双眼含泪,娇滴滴的黯然神伤了下,转瞬眉眼都是不甘的憎恨:“谁知,她竟毁了敬庭的傍身功夫,还残忍的……”
  修邑突然顿了一下,突然想起那时前延庆知县程平说萧离勾人有手段,出手又够狠。
  好像还说过,就是南郡王孙都是萧离的入幕之宾……
  “那个女人竟将敬庭的嘴和手缝了起来,如此狠毒的女子,映雪还是头一回见。此生不报这仇,我们一家都寝食难安。”
  修邑回过神来,才听见萧映雪还在继续说着前因后果的纠纷,也些起那时候萧映雪的确和他说过萧敬庭受伤,武功被费一事,可当时他没在然。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以后切勿轻易让人利用。”
  语气如兰,波澜不惊。
  他在朝中,身份尴尬,贺王容慎不是没找过他,既然都这样了,也不去追究什么了。
  “啊?”
  萧映雪看着修邑就这样算了?
  修邑道:“萧离不好惹,你应该清楚吧?”
  萧映雪低着头,心中自然明白,那萧离吃了什么狗屎运,竟有这样翻天的机遇。
  “阿邑,难道你一点都不护着我们姐妹兄弟的吗?”
  修邑看着萧映雪,看不出喜怒:“让你们消停就是护着。”
  萧映雪自然知道修邑的在忌惮什么,联想今日贺王为她出言,萧映雪鼓起了勇气说道:“阿邑,你可知道,今日贺王为我出言相助里,背后之人,死士主子……”
  “闭嘴!”
  萧映雪低着头,只觉委屈。
  修邑起身向萧映雪走近,替她拭去里脸上的泪水,柔和道:“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就是自寻死路,你以为不是我的原因,他会看你一眼?会替你说一句话吗?”
  萧映雪抬起头来,看这修邑好不娇弱的模样,笃定修邑对她那一点点情分,说道:“映雪自然知道,可是映雪不明白,阿邑为何不愿栖身贺王这颗大树呢?”
  “天下人都知道,当今蜀国,太子懦弱,皇后失宠,晋王残疾,皇十四子无心大位,唯有晋王才华横溢,你若助他一臂之力,将来还会怕一个区区残疾王爷吗?”
  修邑嗤笑一声:“我修邑行事什么时候还需要九姨娘你来掌舵了?”
  萧映雪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修邑又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以为我修邑连这点都瞧不出来?”
  他一面说一面逼近萧映雪,直接蒋她抱在怀里:“皇后失宠?就是失宠她也是皇后!太子懦弱?没有被废就还是太子!晋王残疾?皇十四子无心大位?你倒是比我还清楚呢?”
  皇十四无心大位,那他的母妃何必费尽心思拉拢他一个宦官?
  皇帝为何又派他去赈灾?
  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他看着被紧固在怀里得萧映雪说道:“坊间传闻不可信,天子之心不可测,瞬息万变得朝堂,你以为是后院女子争风吃醋那般简单?九姨娘,你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