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哦”了一声,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便说道:“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就来找我。”
二虎子眼眸带光,重重的点了下头:“嗯。”
他还有几分神游,萧离已经去找萧文才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二虎子心中有几分责备自己,明知道年龄辈分悬殊,明知道她已为人母,明知道她心有所属,可是,为什么会想娶她为妻?
为何想护她周全?
为何她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经久不息?
后院,一个消瘦的身影正在地里忙碌,循序渐进,好一副闲情逸致。
“文才哥近来越发如仙般自在了。”
书他也不教了,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闻声,萧文才转过身来,看到萧离微微一笑:“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他笑着,一面将手里的杂草放在一旁,拍拍手去去尘,就向萧离走来:“可有什么事情?”
萧离点头:“嗯,商铺已经准备妥帖了,后日要去一趟京都城,想问问你,是否同去。”
萧文才微微怔了一怔,沉目道:“我去做什么?”
“你不做我家账房了?”
萧文才抬头,有几分疑惑:“此去京都城有用得着我得地方?”
“或许吧!”
萧文才顿了顿,微微含笑,蹲下身又继续拔草,说道:“兴许是你知道晋王要娶晋王妃了吧?”
萧离撇嘴:“这你也知道?”
“皇帝钦赐婚事,哪有说退就退的?”
萧离了然于心。
“我就不去了。”
他是不想看萧离为别的男人苦心积虑,甚至伤心伤身。
“我在家等你。”
他抬头,看了一眼萧离,复又继续拔草:“再说我在家,也能替你照看一二,你且放心。”
萧离呵呵一笑,越来越觉得萧文才像个活散仙,又或者带发修行的僧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把家里交给你了,帮我照看着些,我去去就来。”
萧文才猜测的不错,若不是听说容浔要娶晋王妃了,或许她是不会亲自去京都城的。
他抬头,二人相视而笑,萧离说道:“我先回了。”
晚饭后,萧离将芫容找来,将卫生纸的用途,以及如何推广大致说了一番。
芫容还算聪明,一点就透,便问道:“小姐的意思是,这卫生纸便是厕纸,亦可作为夫人小姐们葵水之用?”
萧离点头,从房里拿出个现代的三角裤来,然后这样那样的摆弄教了一番。
芫容心下明白,脸上也有些红晕,这好些年了,她还从未觉得害羞尴尬过。
倒是萧离,年岁小,说起女人间的这些事情,脸不红心不跳,真是让她由衷的敬佩。
“相信我,这卫生纸的销路不必书写纸差。”
“老奴相信小姐。”
芫容眼里都放着光芒,这样亲善的主家,能遇见也是三生有幸。
“这两日,你多跟萧战一起去纸坊走动,一来熟悉将来要打理的业务,二来给萧战打打下手,等到了京都城你也不会手足无措。”
“老奴记下了。”
萧离呷了一口茶,挥挥手道:“下去吧。”
和芫容交代完这些,萧离便起身去后院,一方面去寻萧宝儿,另外一方面,也需要和王氏说一声,或者也该和萧燕知会一声。
她越是走近萧燕,就发现萧燕越远离。
到底是没有从小长大的情谊,这半路姐妹,感情着实有些差。
“表姐,小少爷这会儿正在后院老夫人屋里,逗得老夫人喜乐开怀呢。”
彩蝶忙完手头的事情,便跟着萧离一道走着。
“你瞧见了?”
彩蝶点头,笑道:“方才听见金蝉说。”
顿了顿,彩蝶又继续道:“自从祖母去世后,老夫人情绪一直不大好,如今缓了那么久,还是小少爷哄她开心啊。”
说到这里,彩蝶并没觉得多伤感。
能哄得王氏开怀,也算萧宝儿干了件正经事。
只是二人走到后院,哪里有什么嬉笑声,王氏坐在主位上,萧燕抱着萧宝儿陪坐在侧,一屋子全是严肃的模样。
萧离看了看彩蝶,彩蝶也是一脸懵,看了看屋外的金蝉和银钗,她也很冤枉啊。
就不久之前,金蝉亲口说的啊,怎么现在这气氛不对呢?
萧离微微摇头,示意彩蝶等人就在门外候着,于是这才提脚踏进屋里。
“娘亲……”
萧宝儿喊一声,从萧燕身上下来,直扑过来。
萧离抱着,然后缓缓走向王氏,微微颔首问好道:“娘,可是宝儿惹你不开心了?”
萧宝儿愕然,平白无故躺枪啊,他那里干,辩解道:“娘亲莫要冤枉了宝儿,我怎么会惹怒外祖母呢?”
萧离微笑,她也觉得不大可能。
萧离看向萧离,萧离一脸不知情的模样。
“娘亲,方才门房送来一封信,外祖母瞧了就这般模样了。”
这王氏之弟王建宇是个读书人,嫁的夫君也是个读书人,会认几个字也不是难事。
怪的就是,她这样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会收到什么人的信件?然后这般木呆呆的?
看不出喜悦忧愁。
“阿离来了,坐吧。”
王氏清了清嗓子,这才发现萧离进来,便让她先坐。
说话间,王氏更是忍不住眼泪水,偷偷的抹起眼泪来。
萧离拉着萧宝儿一旁坐下,王氏就让金蝉上茶水,萧离连忙喊了一嗓子:“不渴,你们且都下去休息着。”
门外,彩蝶和金蝉银钗纷纷应声退下。
这时,萧离才问道:“娘,是什么人来信,惹你不快了?”
这都掉眼泪了,应该是不爽不高兴吧?
王氏微微抿唇,却是不言语,就从椅子起来,然后走到蜡烛台前,揭开罩子,将手中的书信置于火苗之上。
火苗遇见纸,顿时火光大亮。
“方才听宝儿说你要上京都城了?”
王氏不回答萧离问的话,反而问起萧离来。
别说,一屋子祖孙三代,个个都心怀神疑。
“是啊,得去瞧瞧。”萧离答道。
火光快燃到王氏的手,这才扔到一旁桌子下的火盆里,燃烧力量下,书信一个翻转,便看到:阿云,见字如面,你还好吗?
阿云?
什么人这样称呼王氏?
这开头似乎是旧人?是认识多久的人,是熟人?
同样,萧燕也看到了。
“你同那容公子的事情,娘并不是要阻止你们什么,只是身份有别,他们是天之骄子,你是平民的女儿,名声也不大好,若是种情不深,就散了吧。”
啊?
王氏这是叫她和容浔分手?
今儿她怎么突然提起这档子事情来了呢?
这些日子以来,王氏都充当不知情的,现在却这样说,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