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的公主,曾经父皇母妃跟前快乐的小蜜蜂,此刻正哭鼻子抹眼泪的穿梭在人来人往的人潮里。
  一边哭一边骂,还一边往后看,她想着,宇文初会不会追上来?
  会不会于心不忍然后就松口答应娶了她了?
  可是一步一回头。街上人群空自流,没人。
  “王孟,交给你了,公主有个万一,你应该知道什么后果吧?”
  王孟叹息,有几分埋怨:“晋王和十四皇子也放心,不叫人来保护。”
  宇文初冷哼一声,那还不是他追来了。
  “公子,你去哪里?”
  “我去找知予!”
  情事离久了,就没兴趣了。
  王猛无语,不是喜欢萧离的吗?
  看来自家主子爷是恢复真神了,知道采花,这样也好,总比日日醉酒的好。
  想着,王孟又继续跟着容玉蓁,并巧妙的躲过她一次次的回眸。
  “小姐,你说宇文王孙到底多久才会厌烦了知予姐?”
  宇文王孙,除了宇文初还能有谁?
  厌烦知予姐?
  那个知予?
  容玉蓁突然听见,猛的驻足,回头看过去,人群里,两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女子,正在摊前挑廉价的胭脂水粉。
  谁是知予?宇文初的新欢吗?刚才还说他孟浪了,那相好的就是知予?
  “知予她在哪儿?”
  容玉蓁直接上前,扯着嗓门问道。
  这次出宫是和容浔、容云成一起的,便没有带橙秀和李集,如今哭逃出来,谁也没跟来,这算什么情况?
  她被宇文初抛弃,难道连四哥和容云成那个家伙也厌弃她了不成?
  被容玉蓁这一嗓子,那两个女子被吓得一个颤粟,回头一看,不顾是个黄毛丫头。
  “哪儿来的黄毛丫头,都快吓死姐姐了。”
  百花楼的思雅,随口一言,便是要走,却被容玉蓁拉住衣袖:“不说明白休想走。”
  这一争执,人群立马就围过来许多目光,包括王孟,他脑门一紧,眉头一皱,偏偏宇文初一走,这小公主就惹事。
  脑瓜疼……
  “哟,小姑娘,你莫不是要跟我去百花楼坐坐?”
  思雅仔细瞧了瞧,这小姑娘还挺好看,花骨朵的年龄,要是进了百花楼,肯定吃香,那陈妈妈肯定会好好感谢感谢她。
  “百花楼?知予也在百花楼吗?”
  “是呀,都在百花楼呢,要不要我带你去?”
  “好啊,带路!”
  思雅睁大了眼,现在的姑娘都这么好骗了吗?
  “好姑娘,不能去啊,那百花楼可不是好地方。”
  “是啊是啊,好人家的姑娘万万不能去呀!”
  人群有人提醒容玉蓁,惹的思雅一阵白眼:“去去去,都散了,百花楼有吃有喝怎么就不是好地方了?碍着你们眼了?”
  “你这是丧良心,婊子无情无义……”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撕烂你的嘴!”
  不会儿,思雅就跟人群干起架来。
  “喂?还不带路?”
  这路人这样提醒,容玉蓁当然知道百花楼是什么地方,可她偏要去,她想知道,那个什么知予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叫宇文初青睐。
  思雅切了一声,甩着手帕,笑眯眯的要来挽着容玉蓁,却被容玉蓁巧妙的躲开,“还请前面带路。”
  思雅一愣,这姑娘冷着脸,倒不像是个傻子。
  她一心找知予,不管如何,那对她都没什么坏处。
  要不是知予,她哪能刚坐上花魁之位,就被拉下马来,如今都抬不起头来,比萧燕还不如。
  想起萧燕,思雅更是火冒,那日她明明就是认出来了,可是连江景和陈妈妈都帮着。
  真没想到,时隔多年,她竟然还能爬上慎爷的床,简直不可思议!
  “瞅着没?小美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要你们多嘴?”
  思雅手绢一扬,带着几分市井泼辣,眉眼带笑,好不傲娇的模样。
  人群里有人认出她来,只道:“怪不得只当了一个月的花魁娘子,这幅尊容配这副德行,百花楼的人是越来越差了。”
  “你你你说什么呢?”
  思雅悲从中来,委屈连连,她也曾温文尔雅,也曾风靡一时好吗?
  再美的花都有败落的一日,谁知道她内心是多么的郁闷。
  “残花败柳之姿,早晚呜呼……”
  “思雅姐,您就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身侧的丫鬟连忙阻止,这要是闹下去,这思雅的路也算彻底完蛋了。
  “给!”
  容玉蓁是真不想看疯妇骂街,直接掏出一定银元宝,递给思雅:“带路。”
  这锭银元宝一出,思雅连忙陪笑,连说不跟小人计较,赶紧带路。
  再晚了,也许别人就馋银子抢她生意了。
  百花楼,三层知予阁。
  宇文初正听着知予弹琴吟唱,他则喝着小酒。
  一曲相思落定,知予秋波粼粼的看向宇文初,见他愁眉紧蹙,一口接一口的闷酒。
  “公子,饮酒伤身。”
  知予起了身,缓缓步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将酒壶拿离他远些。
  宇文初眼神一凛,半道就给酒壶劫回,倒了一杯酒,看向知予道:“百花楼不喝酒,你们老板怎么挣钱?”
  他看向她,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偏偏身处青楼,他将酒递到知予唇边,“陪我同饮,才是你的职责本分啊。”
  知予微微含笑:“奴家听公子的。”
  “唤我宇文,宇文……”
  酒虫入脑,迷迷糊糊之间,他又想把知予看做萧离,语气轻佻又暧昧,霸道又孤独。
  知予看着他,知道他又醉了。
  她握着他的手,喝下了酒,温温柔柔的跪在一侧,十指纤纤,轻轻柔柔的给宇文初揉肩,看他不抗拒,又给他按上太阳穴。
  “你若是她,多好。”
  宇文初闭着眼,神色无欲。
  知予俯在他肩头,轻启朱唇,吐气如兰:“既已成事实,宇文你又何必伤神呢?奴家陪着你不好吗?”
  他伸手抓住知予的手,“你的确貌美,可我宇文初见过的女子极多,你这样的数不胜数。”
  “可阿离不一样,看第一眼也无非是能入眼,再看极好看,越看越喜欢。”
  他一把将知予推开,抓起酒杯就一饮而下。
  方才,在楚楚留香,容浔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传闻真假不可分辨,可一想到萧离成了容浔事实女人,他就如鲠在喉。
  又饮酒一杯,他不免苦笑,如今连逢场作戏都得伶仃大醉才行,否则眼前的人不是萧离,他都觉得心疼难耐。
  “来,我们喝酒。”
  他轻轻一拉,又将知予拉跪下来,不急不慢的给她满上酒。
  酒过三巡,宇文初拿扇子都拿不稳了,这才满意的眯着眼看向知予,“阿离,我想你了,我们是有几日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