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不免觉得这个皇甫羿真够难缠的,这件事情先不说那两个当事人察觉与否,可皇甫羿鼻子尖,嗅到了些什么。
  “这不过是一件风流韵事。”
  皇甫羿看着容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容慎继续道:“不过是早年晋王在百花楼的风流事迹而已。”
  皇甫羿想起那妓女临死时说:原来是他的孩子。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什么人是容浔的孩子吗?
  “齐王,这件事着实与你我之间合作无关无碍,还是罢了吧。那日多亏是你上了阁楼,如果是容浔,我还不一定能逃走呢。”
  皇甫羿呵呵一声,倒也觉得没什么,他到了蜀国还没找到机会与容慎、小蹄儿见一面呢,好巧不巧,蜀国的公主在百花楼闹事,他正好前来。
  又好巧不巧,他飞上阁楼,明面查探杀人者,暗里,与容慎约了相见的时间地点。
  恐怕任谁也想不到,他们会这样搭上联系。
  “也是,这次你需要什么帮助?”
  皇甫羿看着容慎,这些年,容慎一直负责在北海进盐的差事,二人倒也经常来往见面。
  他对容慎的帮助数不胜数,这次可是要拿点利息走才行。
  容慎摆手,只言:“我的人来报,那甲壳虫并没有危害到水稻,如今再过个半个多月,就要收割了。”
  “不可能!”
  说完皇甫羿又接着道:“这是多久前的消息?”
  容慎道:“上月消息。”
  皇甫羿嗯了一声,也觉奇怪,那甲壳虫在北海曾经祸害农作物一时,举全国之力,历经三年千辛万苦都还未曾灭绝呢。
  不然,这些年早就打到蜀国京都城了,哪里还会有时间和容慎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交易什么?
  这容慎怕也是个傻子,竟先想方设法将害虫引进国内,祸害百姓水稻,摇动蜀国根基,他当然十分乐意效劳。
  他要一车甲壳虫苗,他就送来了几千车……
  还帮忙送到了各地稻田,湖泊、溪流,来京都城的路上,他也仔细瞧了,但凡用点心,那甲壳虫已经开始肆虐横行,不过是地方官员隐瞒不报而已。
  “这次父皇让我辅助太子哥处理政务,原本以为就这甲壳虫,连同晋王一箭双雕,却不想时至今日还未成气候,眼看时日不多……”
  容慎顿了顿继续道:“此计不成,怕是要换个方法。”
  皇甫羿扬手,建议道:“你速传书,让人买猪杀牛,碎细尸稻田里,保准一出好戏。”
  “忘了你说这甲壳虫的喜好了。”
  两人端了茶,互敬一杯,容慎连忙叫了江景进屋,然后将皇甫羿教的办法说了一遍,就叫江景着手去办。
  皇甫羿道:“莫要忘记留下些什么证据,不弃一些棋子捉不住王、保不住帅。”
  江景看了看容慎,见容慎点头便应声退下。
  “良辰美景,我也不留你喝酒,知予就在隔壁备好了酒菜,我就不扰你歇息了。”
  容慎起身送客,皇甫羿讥笑一声,“好说好说。”
  刚走两步,皇甫羿回头道:“你不该叫知予如此知书达理,一点不够风情。”
  容慎道:“有风情的女子百花楼数不胜数,要不要给你多找几个?”
  “不不不,异国他乡,还是该好好叙叙旧。”
  皇甫羿盖上披风,一出屋,便有人领着他去知予的房间。
  也是这时,一个同样披着披风的女子上来,与他迎面碰上,那容貌神态倒是叫皇甫羿不能不注意,实在有些像萧离。
  一双眼睛盯着她看,萧燕不自然的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一瞧,便是认出了皇甫羿。
  这人不就是容浔在楚楚留香招待的北海皇子,齐王殿下吗?
  见他嘴角挂起一抹笑,萧燕立马低着头,让在一角,让柳翠以及他和他的随从们过去。
  “公子,这边请。”
  柳翠迎着皇甫羿并没有去知予的知予阁,而是带着他去了另外一端秘密房间。
  皇甫羿嗯了一声,便看着那女子进了容慎的房间。
  “你们主子真是艳福不浅。”
  柳翠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推开了门。
  也就推门瞬间,酒肉香气扑鼻,偶有花粉味。
  他刚提脚进屋,知予便跪在他面前,为他脱了长靴,恭恭敬敬的磕头恭迎。
  柳翠顺手关上了门,与那门口的几个北海说道:“几位爷也辛苦了,我们主子爷备好了好酒好菜,还有美人相伴,各位一起去尝尝吗?”
  几人面面相觑,想到主子爷都喝花酒去了,他们在此处只会坏了主子爷的兴趣,便高高兴兴的跟着柳翠去了别处。
  “小蹄儿,你倒是温婉恭顺啊。”
  屋里,皇甫羿看着跪在跟前的知予喊着她在北海时的小名,手指骨节分明的轻握着,任由知予给他脱鞋、去披风……
  “这些年少有你消息,见到本王是不是很吃惊?”
  他大步朝屋里走,知予低着头紧跟其后,诺诺道:“实在是知予并未探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皇甫羿冷哼一声,这蜀国的事情,他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心里也都有个数,只是他好生奇怪,容慎将知予培养的知书达理,却扔在青楼是个什么道理?
  他坐躺在贵妃椅上,十分慵懒,微微闭目养神,叹息一声道:“那个萧离的孩子是谁的?”
  他突兀问道。
  知予微微垂首摇头,“不知。”
  “不知?那日被容慎暗杀的思雅临死时说的话甚是奇怪,她看着容浔?还是萧离?说那孩子竟然是他的?你说那孩子竟然是谁的?”
  知予连忙跪下:“敢问齐王殿下,家父家母,家弟可还好吗?”
  皇甫羿嗯哼一声,有些懒散的扣着指甲,“他们好不好不是一直都看你的表现吗?如今本王是使唤不了你了。”
  知予浑身发颤,连说话都有些颤音道:“许是晋王殿下的。”
  她惧怕皇甫羿,然而这消息也不是什么国之大事,便合盘托出。
  皇甫羿点头,方才和容慎谈及,他不是不说,又不明说,问多了也是无趣,不符合二人身份。
  如此,在知予这里,他想问个确切。
  知予将几年前萧燕如何恳求容慎、如何将她换成萧离安排给容浔的事情一一说出。
  久久,皇甫羿长叹一声,直摇头,“冤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