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摇头:“不能。大圣人手中的法宝,容易伤害先天元婴。据我所知,当年儵和忽害死了帝江,就把打开帝江七窍的工具收了起来。忽的后代,号称神磈氏。”
开明兽也说:“唯有找到当年给帝江开窍的工具,我们才有办法,帮先天元婴剥开这层混沌之气。混沌之气太多,会扼杀里面的元婴,还有半个月时间。”
“工具在哪?”
为了这位还没生出来的小圣人,秦九歌操碎了心。
陆吾道:“桃水往南的支流有座山,名曰尸胡山。尸胡山的水是红色的,有很多炼丹用的丹砂。山脚下,有座石门,里面有神磈氏留下的宫殿,工具在那。”
又听开明兽道:“大圣人,我们受伤不轻,要留在混沌地疗养。取工具的事,还得麻烦你去了。”
“也罢,天山离尸胡山才二十万里,半天我就能拿了东西回来,你们原地等待。”
说罢,秦九歌脚踩浮云,飞离了天山。
确定秦九歌走远,陆吾才说:“你这不是坑大圣人嘛。神磈氏的宫殿,由他的女儿掌管,那可不是好相处的人。”
“大圣人去,总比咱们羊入虎口好。”开明兽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立场,回答说。
尸胡山,离南海不远,就在入海口范围。远远望去,山峰在烟波浩渺中起起伏伏,宛若悬空在大海之上,是世外仙山。
走到近处,桃水在山脚拐了个弯,并没有流入尸胡山范围。
河道常年冲刷的万丈岩壁上,果然有一面石门,三丈大小。山里面的动物乃至植物和石头,都长着五色的花纹,颇有女性神祇的色彩。
神磈氏,是南海大帝之子。留在尸胡山上的宫殿,是神磈氏的女儿负责看管,号称王母,掌控司天之厉及五残。
石门前,秦九歌运转神通,搬动万里桃水,冲刷岩壁。
哐哐几声,石门响动,里面真的露出一条缝隙来。
秦九歌欣喜,飞身跃入其中,跨入神磈氏的宫殿。
岩壁内部别有洞天,仿佛仙境,祥云无数。金光长虹垂在天穹,清泉古木生在大地。片片桃花鲜美,寸寸落英缤纷,是天外洞天。
仅是空中元气,凡人吸一口,能活三百年。
“在下秦九歌,特来借取钻天凿和太虚锤,请神磈氏宫的主人现身。”
“咯咯。”
几声酥麻麻的娇羞笑声响起,旋即飞出许多三青鸟,簇拥一位洪荒女神现身。
“能搬动万里桃水敲击宫门,确实有几分本事。说吧,你要取什么宝物。我神磈氏宫中,法宝十万,涵盖中天先天大道,取之不尽。”
神磈氏的女儿自称王母,身材苗条婀娜,面容姣好清秀,几分小家碧玉,几分雍容华贵。柳眉淡淡,樱桃红唇,有芍药之韵。
“拜见王母。在下想借钻天凿和太虚锤,三天后归还。”
“不是什么难事,来人,取给他。”
王母吩咐声,拥出许多青鸟玄凤,带起沁人心脾的香风。转眼间,王母走到秦九歌面前,秦九歌淡淡注视这位神祇的后裔。
见这位王母头上插着戴胜,身穿留仙裙,佩五色贝壳珠宝,贵不可言。
片刻,钻天凿和太虚锤被侍从取来,秦九歌刚要去拿,又听王母笑道:“好心急,难道公子不知我神磈氏宫的规矩?”
秦九歌皱眉,问道:“请赐教。”
“来我宫中求取法宝的,都要和我做一夜的露水夫妻。来人,给相公把喜服拿出来,抬上花轿。”
“等等,王母,这其中恐怕有误会吧。在下用这两件法宝救人,时间紧迫,不如等我回来再说?”
“冤家!你若是走了,奴家岂不是要空守闺阁。”
见秦九歌模样俊美高大,王母早就动了春心,正是羊入虎口,哪里有松手的道理。
不等秦九歌回答,王母又淑女般香软依偎在秦九歌胸前。秦九歌要取钻天凿,又不好翻脸,只得忍下怒气。
按理说神磈氏宫是南海神的居所,应该充满了正气才对。可秦九歌刚才感应到,空中分明有几分妖气,隐藏得很好。
“让我考虑一晚如何?”秦九歌没有动武,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大不了,今晚自己偷走法宝,用完了再还她。见秦九歌没有拒绝,王母大喜,连忙叫来侍从三百,敲锣打鼓送秦九歌入花房休息。
花房的白玉床上,秦九歌挨到天黑,外面熙熙攘攘的笑声才逐渐少了。
正在秦九歌准备出去盗走钻天凿时,冥冥之中吹来一阵香风,令秦九歌昏睡过去。
梦境里,遨游山川,无拘无束。秦九歌脚踩九天清风,俯瞰四海八荒,恍恍惚惚在云海里,看见了白天遇到的王母。
秦九歌动了真火:“你想做什么。”
云海里的倩影急忙解释:“大圣人别生气,请听我解释。其实我,才是神磈氏之女、南海天帝后裔。百万年前,我出门游玩,谁知桃水的山鬼设计,用妖法杀了我,易容成我的模样,霸占了神磈氏宫。”
“你是说,白天我看见的王母,其实是山鬼变幻的?”秦九歌心中顿悟,难怪自己发现有妖气存在。
倩影急忙点头,哭道:“我已经被山鬼害死,希望大圣人杀了它为我报仇。宫殿中祖先留下的法宝,任凭大圣人处置。”
“既然如此,我会管的,你放心。”
没想到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白天看见的山鬼装扮西王母,其实是吸引各地的神仙赶来求取宝物,在洞房的时候吸走对方精阳来修炼。
那妖孽,修为今非昔比,不知暗中害死了多少生灵。
突然,九天上的浮云被撕了个粉碎,听其中的倩影叫道:“大圣人,山鬼来了,你当心。”
瞬间,秦九歌离开梦境,睁开了眼睛。恰好此刻,山鬼走入花房,正要吸自己身上的元气。
秦九歌假装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故意翻了个身,装作睡醒的样子:“你怎么在这。”
“好俊俏的小哥,考虑得怎么样?”
“你知道我是谁吗?”秦九歌微眯眼睛。对方是桃水的山鬼,见识有限。
果然,对方摇摇头:“不知。不过就算你是先天大圣人,今日,咱们少不得有夫妻之情。你有实力,我有法宝,咱们双剑合璧,何愁天下不能得到。”
山鬼见秦九歌身上的元气多得吓人,早就心痒难忍,色中恶鬼般扑了来,使出浑身解数,要逼秦九歌就范。
秦九歌暗道危险,假装推脱:“我要的钻天凿和太虚锤在哪。”
“就在后殿的玉盒里。冤家,值此良辰美景,你管那些东西做什么!”
“呵,问一问比较放心。”
“来吧,与我做了夫妻,要什么没有。偏偏遇见你这不知风情的歹人,让奴家这心,你伸手摸摸,跳得多快啊。”
刚才在梦里,秦九歌没有问清这山鬼到底是什么东西,不知道用打圣鞭还是斩神刀好。思索片刻,秦九歌假意顺从山鬼,暗中取出打圣鞭。
金灿灿铜鞭狠狠砸在山鬼的天灵盖上,听山鬼惨叫声,被先天灵宝打回原形。
地上出现一团黑影,模样长得像人,蓬头垢面,披头散发。
老虎牙齿,豹子尾巴,五官凶残扭曲,掌控司天之厉及五残。
“你是何人,敢来暗算我!”山鬼凄厉嘶吼道,挣扎着爬起来。
秦九歌冷笑:“杀了神磈氏的女儿,你倒有些手段,早知道用斩神刀,把你连魂魄带肉身绞成齑粉。”
“啊!”
山鬼凄厉一啸,引来三千青鸟、八百侍从冲入内殿。全是山中的猛虎,水里的蛟龙成精。祥和的宫阙顿时阴风阵阵,妖气冲天。
左手拿打圣鞭,右手握斩神刀,秦九歌杀开条血路,去拿钻天凿。
遇神,则削其三花。遇仙,则荼其三尸。异宝在手,杀得满山妖精抱头鼠窜,从内殿打到后殿,横尸遍野。
“敢揭穿我身份,你必死。看法宝!”
说着,山鬼从怀里取出根类似于擀面杖的东西,丢在空中。原来也是先天神器之一,日月吞天杵!
金色铁杵打了下来,伤了秦九歌的左臂,打圣鞭掉在地上。山鬼见状,又催动宫殿里数百法宝灵宝,欲要擒拿秦九歌。
这时候,宫殿内刮出道血风,原来是真正的王母残魂来找山鬼报仇。
秦九歌见状,连忙挥起斩神刀,砍掉山鬼半边脸颊。山鬼少了半张脸,愈发狰狞恐怖,又召唤出瘟疫、天残、天缺等凶孽抵抗。
瞧秦九歌确实不好惹,山鬼抵抗之余,拿出一件缩地成寸的金银环,遁地逃走了。
金银环能把千里土地,缩小得不足一寸。山鬼依仗这件法宝,又有日月吞天杵在手,杀得神磈氏宫坍塌大半。
等秦九歌要去追,已经不知道山鬼去哪了。宫殿中的法宝,也被山鬼全部带走,幸好钻天凿和太虚锤在盒子里,才没有遭殃。
拿了这两件法宝,真王母的魂魄消失在天地之间。待秦九歌离开尸胡山,诺大的宫阙毁灭于虚空中,从此成为传说。
而山鬼好不容易逃出尸胡山,被秦九歌打成重伤还破了相,此仇此恨简直不共戴天。
又打不过秦九歌,山鬼听闻西方有昆虚山,是众神之地。于是山鬼启程去了西方,仍然自称神磈氏之女,号称西王母。
从尸胡山回到天山,秦九歌把钻天凿和太虚锤给了二神,问道:“多久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