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板凳三分之一的面积,柳震南微微踮起脚尖,差点没被秦九歌的话刺激疯。
  炼器师可是除了炼药师以外,最赚钱的行当,这位天才居然还缺钱。
  真是炼器师的耻辱啊,难怪这位大师衣不蔽体,穿着很简单。
  “当然可以,其实您到任意的势力,当个高级供奉绰绰有余。至于任务,工会里有很多,我可以推荐给您不少合适的。”
  大师兄是个随和的人,摆手道:“柳老哥,不必那么麻烦。刚才那种冶炼太乙精钢的任务,我觉得就很合适。这次我肯定好好把握火候,不再把太乙精钢变成神钢了。”
  听了秦九歌的话,柳震南差点没咬掉舌头,恨不得捅他八刀出口气。
  什么叫把握火候,听他的口吻,把精钢提炼到神钢,是多么失败的事。
  秦九歌当然有自己的考虑,炼制神钢明显没有提炼精钢轻松。他现在只需赚点钱,然后买百花女的百花酿就足够了。
  急忙从储物戒拿出账单,柳震南来回翻页。太乙精钢的需求量不算太大,其实用不了许多。可既然这位大爷开了金口,自己能说不行吗?
  没有任务,创造任务也得给他办了,并且给这位大爷最优厚的待遇。
  直觉告诉柳震南,他的机遇来了。
  “怎么,没有这种任务吗?”秦九歌有些失望,灵石果然不是好赚取的。
  “当然有!”柳震南从小板凳上站起,“任务肯定是有的,特别是太乙精钢,需求太大了。”
  “要多少?”秦九歌毫无压力。
  额头微微渗汗,柳震南有些吃力的说:“大概需要八十块太乙精钢,每块锻造成三寸厚、三尺长宽的毛坯。这种要求很费时间,我觉得...”
  一拍手,秦九歌高兴,简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好,我全接了,你把原材料给我,我就在你们公会的炼器室开炉。雇主需要的时间,是多久。”
  “大,大概三个月吧。这种任务,一般需要三十位炼器师合作。”
  “哪有那么麻烦,三天之内给你搞定。顺便在炼器室,给我准备张柔软的大床和美酒佳肴。炼器闲暇之余,也要劳逸结合嘛。咦,柳老哥,你哭什么?”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柳震南抽噎:“没事,我这是幸福的哽咽。”
  这个叫秦八刀的炼器师,太过分了!
  身为五品炼器师,居然跑来接这种小任务,简直是欺负人。
  好比死胖子滚到别人面前,非要和人比试饭量,简直没天理。
  任务的需求根本没有那么多,柳震南咬着牙,其实是想让秦九歌知难而退,然后冶炼太乙神钢。没想到秦八刀不懂柳老哥的弦外之音,当即一口气把任务全接了。
  定下三天紧迫时间不说,还要在炼器室里吃饭睡觉,柳震南完全傻眼了。
  不敢违背,按照秦九歌的要求定制好,柳震南把这尊奇形怪状的大神请入房间。松口气,柳震南不敢怀疑秦九歌,他还是快些找仓库囤货吧。
  抡圆了胳膊,炼器之余,还能提升精神力和元神的力量,可谓赚钱修炼两不误,秦九歌乐在其中。
  三天时间,柳震南每天像受气的小媳妇,往秦九歌工作的房间张望。
  炼器师工会,也知道外地来了位脾气迥异的大人,偶尔有好奇的修士顺着柳震南的目光一起注视,含情脉脉。
  八十块太乙精钢信手捏来,如期,秦九歌在炼器室松口气,修为倒精进不少。
  打开门,让柳震南验收货物。
  嘴巴张成鸡蛋大,要不是每块太乙精钢都有炼制的余温,是刚刚成型,柳震南简直不敢相信。
  这种速度,简直超神了,他是怪物不成!
  想想也是,这位大人姓秦名八刀,肯定是个雷厉风行的主。
  “没问题吧?”秦九歌随意问,脸不红气不喘。
  自从有了紫雷和雷火,配合剑尊的传承,炼器之道,秦九歌可谓随心所欲,毫无桎梏。
  舌头顶着上颚,柳震南精神萎靡:“没有,当然没有。大人,这是您的酬劳,两百万下品灵石。”
  秦九歌喜出望外,接过自己三天的收获,感触良多。
  有了这些钱,自己再找百花女要酒,至少不会被赶走。
  “行了,没事我就去逛逛瑶光城,打些酒。”秦九歌忧心百花女的酒卖完,着急说。
  钦佩秦九歌对炼器之道的能力,柳震南投其所好:“大人喜欢酒?”
  “不喜欢,不过酒能让我忘却很多烦恼。忘却万事唯有酒,现在我离不开它。”
  柳震南欣喜:“我倒是储存了不少好酒,请大人品鉴。”
  快速从柜台拿了只粗瓷碗,柳震南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挑出几个酒坛,卖力给秦九歌满上。
  尝试喝了小口,秦九歌瞪大眼睛:“呸,太难喝了,苦水似的。这要是酒,我还不如喝毒药。”
  “不可能吧。这是三十年前酿造的,香味细腻,层次分明。扣杯隔日香,淳厚滋味长,每坛价值上万灵石。”
  挑剔的摇头,秦九歌实在喝不下,才知饮了百花酿,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要不试试这个?用八种三品灵药炮制而成,不亚于二品灵丹,可以促进修为。”
  “呸呸,简直就是黄莲水。算了,我还是去瑶光城找百花女,这酒柳老哥自己留着享用吧。”
  饮酒,秦九歌忘的是烦恼,品的是滋味。单看柳震南的模样,毫无美感可言,根本没有举杯邀明月的意境,再好的酒也糟蹋了。
  找百花女,一则酒美,二则人更美,秦九歌完全抱着欣赏的态度,领略美好。
  急匆匆离开炼器师工会,秦九歌在大街小巷穿行,寻找百花女的下落。鼻息嗅到那股酒香气,如同百花在身边绽放,秦九歌在熙攘的街道,果然寻到那抹熟悉的倩影。
  “喂喂,怎么不认识我这个老熟人了。”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秦九歌踏着古老的青石,在悠长的巷道寻见百花女。有种丁香的美,和佳人的惆怅,秦九歌绕过去,看见百花女肿成桃核的眼。
  “嗯?被人欺负了?”挑出拇指,秦九歌在百花女的脸上胡乱擦了擦。
  “走开,你们男人没半个好东西。”
  秦九歌举双手投降,打趣道:“真是冤枉死我了。第一次见面,你叫我登徒子。咱们好不容易在川流不息的人间相遇,你又骂我不是好东西。身为君子的我,表示很无辜且受伤。”
  侧开身子,百花女脸上梨花沾雨,几缕青丝悠扬,宛如雨缎飘荡落下:“我不是说你,是严家那几个。”
  “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去...”
  “别,你人族来的,无权无势,都不过严家那些地头蛇。”怕秦九歌再出事,那就不只是自己被抢走的酒,百花女急忙劝阻。
  摆出柔弱的模样,秦九歌不胜凉风:“谁说我要找严家算账了,我只是问问严家在哪,跑到严家当打杂的,说不定每月还能讨些小酒。”
  “秦九歌,你王八蛋!”
  气得挥起绣拳乱捶秦九歌,百花女追着可恶的小人疯打,恨不得把秦九歌当严家大少给撕了。
  “别别别,女侠饶命,在下再也不敢了。”
  温柔的握着百花女的手腕,秦九歌笑着脸求饶,很无赖。
  “可恶,你走。”
  “别啊,要是我走了,以后想喝酒怎么办。现在气顺了?”
  “酒都被严家的大少爷强取豪夺,给抢走了。”
  心痛的帮百花女揉了揉哭肿的眼眶,秦九歌大手握住百花女的玉骨手腕:“所以啊,我带你去找严家酒铺,把东西要回来。不是去打架,是去讲道理。”
  “你打不过他们,算了吧。”
  “怎么能算!”秦九歌斗气似的,像小孩子恶作剧,把百花女的发髻在脑袋上揉散,“也不看看我是谁,相信我,跟我走。”
  拗不过秦九歌,百花女只好任由对方强行拉着自己,沿途捂着眼睛,跟这个陌生人到了严家在瑶光城的酒铺。
  严家,是瑶光城内的地头蛇,家主是七元凝丹境。
  欺负百花女的严大少,就是严家家主的独子,平日欺行霸市,无法无天。
  这种人,除了好事什么都做,除了善事什么都为。
  在任何时候、地区、地方,统一把严大少这种人,称为人渣、败类、坏人。
  正义的秦君子带着百花女,要收拾的,就是这种角色。
  牵好百花女的手,秦九歌急着他惦记的好酒,生怕被人买走。
  到了严家酒铺,古色古香,柜台那立着几个伙计,笑着脸迎接客人。
  秦九歌认识百花女运来的那十几个酒坛子,还好,除了桃花酿,其余封泥都没开。
  稍稍松口气,看来修士对于酒的热爱,并不强烈。
  耽误万事唯有酒,况且百花女贩卖的百花酿价值不菲,没有多少修士愿意把灵石花在这种鸡肋的地方。
  “是这里吧?”
  咬着银牙,百花女点点头:“是的。”
  “好,看我怎么把酒拿回来。相信我,没问题。”用小手指挠了挠百花女的手心,秦九歌笑了,暗道这妮子的皮肤真不错。
  滑而不腻,宛如胭脂,和美酒一样,一样动人心,只可用惊艳二字形容。
  甩开杂念,秦九歌走进严家酒铺。
  当务之急,还是把百花酿取回来,顺便再教训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