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啊,你差点吓死人了,瞧瞧把我的青儿吓成什么模样。”
  “老夫也是帮你留住他们,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胆子那么小,堂堂凝丹境大能还这么怕事。”二长老毫无愧意,理直气壮。
  本来,敢和天权宫宫主叫板的乐杰雄,胆子绝对不小。
  不过进门前,他才被五长老狠狠打击过。再加上听闻孙女婿床上睡着男人,万法境也难以承受啊。
  打量百花女,二长老挺满意秦九歌的眼光,送了些小礼物:“啊,徒媳快点起来,到厨房吃碗夜宵。我去叫师兄师弟起床。”
  “多谢长老。”
  秦九歌见宗门长老没有疑议,当即有些得意,也只有自己的小青儿这么招人怜爱,扶稳佳人:“二长老说得是啊,夜里风大寒冷,咱们去吃点宵夜。青儿想吃汤圆还是桂花糕,或者小糕点。”
  二长老抢先说:“桂花糕就不要了,叫徐胜起来给老夫弄点大饼。你小子总算干点正事,知道不能总在外面鬼混。”
  “那我也要大饼吧。”百花女乖巧的说。
  “嗯,那我也吃大饼。”说到吃,彼此的气氛就变得和谐,很容易找到共同点。在确定了夜宵吃什么,三人准备去厨房,吃的时候天南海北的聊天。
  走了两步,二长老若有所思:“对了,我们是不是遗忘了什么事,感觉少个人啊。”
  秦九歌抬头看着浩瀚的星辰和宇宙,被寒风吹出两条大鼻涕:“没有吧,二长老多虑了。只要三长老不出现,咱们要吃大饼绝对没有阻碍。”
  “可老夫总觉得少个人啊。”
  “有吗?”傻傻眨巴眼睛,心思纯良的大师兄没有发现。
  直到山坡下,茅房垮塌的大洞里,传来阵阵呻吟和求救。
  “快来人啊,乐老哥掉下去了!”发出宛若师弟当年发出的求救声,秦九歌扯开嗓门朝天呐喊。
  至于真凶二长老,飘飘忽忽的脚不沾地,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过了半晌,乐杰雄才挣脱牢笼,念叨灵霄宗果真是凶煞魔地,今天八字全黑,丢了储物戒还遭此劫难。
  四长老闻讯赶来,和乐杰雄保持相当距离:“还好还好,此茅坑多年废弃,早已不用了。只是这木板看起来,怎么像被人锯掉了,为什么呢。”
  “是幻觉,肯定是幻觉,怎么可能有人锯茅坑里的木板,那得多缺德多缺心眼啊。”额头冒汗,秦九歌努力撑起笑容,打哈哈道。
  几位长老也觉得有理,应该没有人会锯掉茅坑木板,来陷害他人。
  是啊,如果真有人干出这种事,他的心态是多么扭曲,他的人格是多么卑鄙。
  今晚上发生的悲剧,总体可以用意外两个字来涵盖。
  乐杰雄被抢是意外,掉下去也是意外。至于床上有小狐狸精这事,谣言,肯定是谣言。
  大师兄最洁身自好了,人送外号秦君子,就是表达了江湖人士,对于大师兄高风亮节的赞美和敬仰。就连晚饭,秦九歌也才吃了几朵蘑菇和白菜,清心寡欲得不行。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误会消除了,大家一起蹲在厨房,背着三长老啃大饼。饼里夹肉丁、姜丝、葱白,撒上盐粒,香!
  只是大家背着三长老吃夜宵时,和乐杰雄均保持相当距离。如同古圣人说的,距离产生美。特别是晚上,隔得远了,那股朦胧美很恬淡。
  天微微发亮,秦九歌回到小院,准备找秦司命算账。
  既然菊花丹没有奏效,那就直接上拳头。秦九歌还不信了,堂堂灵霄宗大师兄,打不过一骗子。
  待会见到秦司命,先抽他的脸,再殴打他的身体,最后再扁之踹之踢之捶之。
  唯有如此,才能洗刷大师兄的清誉,告诫后人别没事乱爬床。
  踢开门,腰里别着擀面杖、菜刀、竹篾子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秦九歌冲将进去,准备痛下杀手。
  秦司命没跑,搬了张桌子,放在竹屋的正中心。而他自己,就站在桌子上,脑袋离房梁还有三尺距离。两者之间,悬了根凄美的白绫。因为秦九歌粗暴的踹门,白绫柔软凄凉的摆动。
  “你站得那么高干什么,以为站得高就不用挨揍了?”想大师兄四岁打耗子,五岁揍黄狗。六七岁爬树偷鸟蛋,八九岁赢得威名千千万。
  到了十八岁更不得了,一举从天怒人怨的灵霄宗小混蛋,变成德才兼备帅得逼人的秦君子。
  先是惹恶霸,然后又除邪修。
  崇灵大陆万人侧目,谁敢给自己眼色受。
  今天,秦九歌就要让对方明白,在灵霄宗这一亩三分地,究竟谁说了算。你要问是谁,反正不是大师兄,不过也不是这骗子。
  站在桌子上,秦司命双手捏住白绫两头:“弟弟,我害得你媳妇吹了,断了咱们家的香火,你不原谅我,我只能以死谢罪。”
  “你还敢威胁我。听你的意思,你打算上吊?”
  双眼通红含着泪水,抿紧嘴唇,秦司命用力的点头,把悬在房梁上的白绫打结,脑袋伸进去。
  “哎呀,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上吊是怎么死的。难得你这么有开拓性,快快快,吊上去给我看看,我都等不及了。”
  冷笑两声,秦九歌才不怕威胁。大师兄的性格很混蛋,典型的你敢死他就敢埋,哪怕你不敢死,他也敢给你挖坑。
  围着桌子转了两圈,秦九歌催促对方快点蹬腿拔蜡。
  最好他现在就吊死在屋子的正中间,大不了自己搬到二师弟那去睡,还能沾沾主角的仙气。
  至于秦司命嘛,吊死了之后,灵霄宗从此还能省出一点开销,相信三长老是没有意见的。
  “呜呜,我们是亲兄弟啊,我都要吊死了,你也不拦着我。呜呼,骨肉相连,情同手足,为何今日刀光剑影,如此薄情寡义!”
  把脑袋套在白绫上,秦司命踮脚站在桌面,哭得伤心欲绝。哥哥上吊,弟弟居然在旁边架秧子起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把别在腰间的菜刀擀面杖放下,秦九歌双手合拢,很期待的仰望:“快点吧,吊上去。正是因为人世间的冷漠和绝情,令你痛心疾首。也罢了,吊在房梁上当腊肉,也是物尽其用啊。”
  “呜呜,我们是亲兄弟啊。”
  听到兄弟两字,秦九歌夹着张二皮脸,眼中冒出杀意,跳动几抹危险的光芒。
  弟弟嘛,对哥哥就得狠一点、痛一点。送对方白日飞升,免得在尘世间漂泊流浪。
  趁对方把脖子套在白绫里,秦九歌眼中凶光大作,不动声色踢翻桌子。
  两脚悬空,秦司命猝不及防,当场吊在房梁上,吐着舌头不停摆动。
  看对方吊在房梁上,多么的有观赏性,简直令人赏心悦目,看着就心情舒畅。饶有兴趣的退到旁边,对方脚不沾地,四肢不停在空中乱摆,简直舒服极了。
  秦九歌也没料到,此人居然是如此刚烈的性子,说上吊就上吊。这年头四长老嗑药玩,也得考虑再三,哪有秦司命这样刚烈果断的。
  此人不仅仅刚烈,还很壮烈。脖子套在白绫里,还主动踢翻桌子,以死明志,真是血气方刚啊。
  准备掏出买来的桂花糕,坐在旁边,吃东西等着对方吊死。
  等啊等,秦九歌向外张望,却看见徐胜走过来,是叫大家吃早饭的。
  见状,当然不可能视若无睹,于是大师兄退后几步,整肃了表情。接着号啕痛哭,率先惊慌失措的大叫,接着顺势抱住空中的秦司命。
  “来人啊,有人上吊了,来人啊!”
  整个人抱在秦司命身上,大师兄一个劲往下拖,充满了挣扎与无奈。
  按照常理来讲,遇见有人上吊,需要把对方往上托起,等脖子离开了套子,自然没事。
  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其它招式,秦君子喜欢另辟蹊径。
  比如说,这种往下拖的解救方法,就很省时省力。
  整个人吊在对方身上,利用体重拖拽。等到白绫支撑不住,绳子断裂,人就自然抢救回来了。当然,这种往下拖的招数,一般人下不去手。
  “快来人啊,天塌地陷了,有人上吊了!”
  边呼救,边抱住对方往下拖,秦九歌双脚悬空,脸上笑开花。秦司命还吊在白绫上,脖子被拉长一倍,转眼快不行了。
  听闻呼救声,富有正义感的徐胜冲进来,便瞧见秦司命像腊肉悬挂,弟弟抱住哥哥在那边笑边呼救。
  “徐大哥,快快来,帮我往下拖。只要把绳子崩断,人就得救了。”
  “哦哦。”
  老实厚道的徐胜没有多想,跟着跑过来,跳到空中,抱住秦司命的身体往下拉。
  这样,秦九歌和徐胜的重量全部吊在秦司命身上,房梁抖下阵阵灰尘,垮擦垮擦作响。
  “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徐胜呼喊求救,手慌脚乱,完全不记得方寸。
  大家都是修真者,一怒而苍生惧,一怒而四海崩。
  翻手之间定生死,角逐之中揽九天。这才是强者的世界,这才是修真者。
  强者间的打斗,拳脚所到之处,空间破碎时空紊乱,纵然万古犹在的高山,也能劈做两半。
  上吊这种事,真的很少见,徐胜同样没有经验。
  只能依据大师兄的指点,用体重往下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