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歌很有耐心,等到对方踏上小路,准备冲出困境奔向自由时,才从草丛里大叫现身。
啊!
黑夜下,两声大叫,此起彼伏的响起。
飞身扑中了对方,秦九歌急忙欺身压住对方手脚,随便死死揪住对方的头发。
对方猝不及防,没有料到杂乱的草丛中,会藏着如此凶悍的事物。
对方倒在地上,摔得鼻青脸肿,面部朝下。
制服了对方后,秦九歌熟练摘取了对方的储物戒指,再狠狠抽了对方的后脑勺四下,作为出气。
待到对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张大嘴,唰唰往下掉泥块。
秦九歌看清,想偷摸离开的人,就是那个冒牌货秦司命。
被灵霄宗大师兄抓了个正着,气氛有些尴尬,秦司命站在地上,略显踌躇。
不知道他是做贼心虚,还是在伤感自己被抢走的储物戒指。
拦住对方去路,秦九歌半笑不笑:“大晚上,你准备去哪。”
经过短暂愣神,秦司命恢复以往那种憨厚呆傻的模样,兴奋张开手臂:“弟弟,哥哥愧疚啊,差点害得你媳妇吹了。愧疚之下,怕你责怪,哥哥想走,下次再来看你。”
“我不责怪,你也别走了。留下来多住个五百一千年,三长老不介意。”
大师兄精明异常,见对方想走,用力拉住秦司命,热情邀请对方住到死为止。白天被转轮王绑架的事,还历历在目,秦九歌总觉得和眼前这傻乎乎的家伙有关。
有万邪荼魔功,秦九歌可以感应邪修的存在。对于这个莫名冒出的家伙,虽然对方气息古怪,一身修为却不是杀人提炼精血得来。
不管怎么说,留下对方,不让他离开就成了。
“弟弟,我真的有事要离开,你舍不得,干脆和我一起走吧。”
“开玩笑,再多住个几百年,我不让你走。你也可以试试用强,听他们说,你的修为在半步万法境,算是豪强级别的修士了。”
眼里闪烁几分晦涩的光芒,接着变为迷茫和纯良。
秦司命摇摇头,仿佛什么都没听懂。
用强是不可能,一旦撕破脸皮,灵霄宗要困住对方还是可以的。
大师兄用力拉住秦司命的手,对方手腕传来极大的灵力波动,却无法弹开秦九歌的热情挽留。
“来来来,咱们回去睡觉。不对,是各睡各的,别想偷偷摸摸的离开。”
边拉边拽,还带拖。大师兄如愿以偿,把心不甘情不愿的秦司命带回内门。
秦司命踉跄几步,不再反抗,只是问道:“弟,白天听说你和长老被人绑架了?可得注意安全啊,现在崇灵大陆很乱。”
“多谢关心,你知道绑我的是谁吗。”夹着张阴狠恐怖,又狡诈多端的酷吏面孔,秦九歌阴森森回头,诡异古怪的注视身后的家伙。
有些怕怕的摇头,秦司命懵懂:“谁啊。”
“就是血苍派那帮头长屁股上的混蛋邪修。要是让我知道谁和他们有联系,我就厨房拿把刀,趁他睡着,把他下面的那啥给割了。”
“嘶!”夜晚天气冷,寒风吹来,令人发毛竖起,秦司命抖了抖膝盖。
“你很冷?”
“不...不冷。”
秦九歌此时的表情,阴险中充满了狡诈,诡笑中充满了毒辣。这幅模样,简直是标准的大奸大恶之徒。是所有故事里,最坏最可恶,是那种坏得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大反派才有。
就冲这幅模样,能止小儿啼哭,能治大人便秘。令寒冷的夜晚,温度跌破冰点。
倘若秦九歌脸上写有字,左边应该是生人勿进,右边写上绝非善类。额头再有个月牙,月牙上面银钩铁画,留有见人就咬、咬死活该的恐吓标语。
把秦司命推回二师弟曾经居住的小竹屋,秦九歌在门口布下阵法符文,方才拍了拍手掌,仰着头离去。
觉得这样不放心,别看这家伙呆呆傻傻,仿佛谁都可以上来欺负。
秦九歌敢肯定,欺负过对方的人,一定被种在地下,正等着春雨浇灌然后发芽,
秦司命不能走,至少最近这段时间,此人不能离开灵霄宗。
这是秦九歌的直觉,并打算这样干。
找大长老出手,留下秦司命住到死,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大长老不屑于干这种事,应该不会同意秦九歌这种无理的要求。
二长老三长老他们,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也没有时间更没有功夫监视秦司命的举动。五长老更别提,大师兄敢指使他,只怕会被当场痛扁,先秦司命一步瘫痪在床。
四长老嘛,秦九歌考虑过,老人家除了蘑菇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灵霄宗人丁稀少,诺大的人族正道宗门,就这么几个活人。
来来回回,秦九歌想到了徐胜,打算请动徐大哥帮忙,看管秦司命的举动。
徐胜,是个很刻苦很勤奋的老实人。
自从追随大长老,来到灵霄宗,徐胜任劳任怨,实力也在步步提高。
作为勤奋的修士,天还未亮,然而也到了紫气东来、负阴抱阳的黑白边界。干草堆成的床铺上,坐在柴房里,徐胜正在调养天地灵气,海纳百川归入丹田。
觉得身前有动静,徐胜缓缓睁开眼前,却看见自己身前坐着一个人,正目光炯炯的打量自己。
夜深人静,忽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床上坐着或躺着某个陌生的家伙,相信任何人都不会保持淡定。更要命的,出现的陌生家伙,眼神幽幽得可怕。
“妈呀!”
惨叫,徐胜从床铺上飞起来,当场把简陋的柴房屋顶戳出个大窟窿。
“好身手!徐大哥太厉害了,竟然能够跃起八丈高,颇有我辈楷模的风范啊。想来不用再等百年,徐大哥的修为就会再次进步了。”
徐胜的天赋有限,这辈子感悟法则大道,基本是不可能的事。然而有灵霄宗几个老怪物指点,要成就九元凝丹境巅峰,诚然不难。
从房顶的窟窿眼掉下来,徐胜坐在干草从里,发觉自己闯祸了。
把柴房捅了个窟窿,这在心疼财产的三长老眼里,是重重的大罪。
只要不是万法境巨头,都有被三长老痛扁的可能性。
徐胜当场开始冒冷汗,急忙从床下掏出工具,急急忙忙修补屋顶。
秦九歌毫无愧意,仿佛刚才的意外和自己无关,风轻云淡的走过去:“徐大哥,我有个小忙,需要你帮一下。”
徐胜叹气:“秦兄弟,大半夜的,能否不要鬼使神差出现在我床边。如果是个美女也就罢了,我怕引起什么重大事故。”
“咳咳,这点我深有体会,下次不会再犯了。”
帮忙修补好了柴房,徐胜把锤子铲子收起来,俨然对各种刷墙砌墙的工具得心应手,简直比舞刀弄枪还要熟练。
秦九歌找徐胜的目的很简单,从现在开始,监视那个秦司命,不能让对方离开灵霄宗。一旦他想开溜,立刻把这种苗头掐死在茅房里。
徐胜是老实人,但是不傻,他也感觉到秦司命的不平凡,苦巴巴道:“我可没把握打过他,只怕帮不上忙。再说他是大活人,我每天要扫地做饭,怕是没工夫。”
“这点我早就想好了,光监视他,靠你一个人肯定不行的。古人说,要动用人民群众的力量,把一切魑魅魍魉,淹没在广大的人海战术的浪潮里。”
老实人痛苦的捂着头,呻吟道:“能否说得简单点,我人笨,不理解这些。”
秦九歌诚恳的点头:“我家乡的人说啊,天道赋予给你愚笨的智慧,同样会赋予给你平庸的相貌。这点,在徐大哥身上得到很好的印证。”
徐胜的头更疼了。
其实,大师兄的计划很简单。灵霄宗附近,方圆千里,属于人烟稀少的贫瘠地带。然而在这个地带中,共有大大小小两百多个村庄。
这些村庄,密布在灵霄宗各条阡陌枢纽、山谷山坳、交通要道的边上,组成一张无形的大网。
要想把秦司命留在灵霄宗,其实并不需要什么阵法或者高手监视,只需要把这些村庄的村民动员起来,保准秦司命每天吐几次口水也记得清清楚楚。
徐胜来了精神,虚心请教:“秦兄弟的意思,莫非是要利用山下的村民,把秦司命看管起来。”
“看管多难听,明明是保护。麻烦徐大哥天亮动身,把秦司命的画像发到宗门数百里的大小村庄。谁要是能盯梢把秦司命逼疯,我重重有赏。”秦九歌阴险的说。
想想,灵霄宗附近,大大小小的村庄有上万村民,多以自己的宗门为首。如此多的人,每天跑来盯梢秦司命,相信秦司命在出恭的时候,也会很害羞的。
“拿来吧。”徐胜面无表情,实在难以想象,眼前的家伙在童年的时候,究竟经历了何等扭曲以及绝望的惨事,导致他如此邪恶。
“拿什么?”
“你不是说重重有赏吗?要鼓动上百个村庄的村民,总得有些物质上的奖励吧。”徐胜有些激动,总不会让自己出钱吧。
秦九歌干笑几声,没有正面回答。
要让大师兄自掏腰包,比尝试十八般酷刑还痛苦。
不是大师兄吝啬小气,这钱委实不该自己出。要是自己出了,难免会导致失眠和心情不畅。
想了想,秦九歌眼前一亮,欣喜道:“徐大哥,我看宗门的厨房里,角落不是堆了很多面粉吗。干脆就用面粉抵债,让村民监视秦司命,每人奖励……三斗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