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靠山海族后,骆子思过得很小心,确定人族无暇找自己麻烦,这才每日用美酒美色消沉度日。
  为了防止人族报复,骆子思率两千人驻守无双城。而厉宁国,则带两千人在无双城百里外扎营,二人形成掎角之势,互相支援。
  双方约定,拿着彼此的符节作联系,免得被人钻空子。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这是沙场制胜的关键。打掉一军主将,等于废掉巨龙的头颅。要收服无双城的两千人马,杀掉骆子思和他的亲信,其余不成问题。
  秦九歌很大胆,带着二十个老手下大摇大摆进去,完全没把骆子思的两千人放在眼中。
  听闻是自己哥哥派人联系自己,骆子思勉强收住心中撩拨的烈火,命令舞女到房中等待自己。
  “你是谁?”骆子思没见过秦九歌,对方似乎不是哥哥麾下的亲兵。
  “将军派我来与大人联系,进攻玉容城的战事,受到许多阻碍。于是命我带来五蕴州的城防地图,让大人过目,好确定未来何去何从。”
  走到离骆子思十步的距离,秦九歌从储物戒取出一副卷轴,笑着说道。
  觉得秦九歌面生,自从投降了山海族后,骆子思变得多疑。见秦九歌只带了二十人,他这才放心,命自己的亲信死党过来议事。
  仔细打量秦九歌和他身后的人,骆子思不放心,叫他们把武器放在外面。这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洛姬露出了黑袍下美艳的容颜。
  彦赛花很欣赏秦九歌和赤虎营,率领彦家军支援田哲时,意外的没有反对洛姬跟着秦九歌他们。
  在无双城外,洛姬听说骆子思好色,故而也混在人群里,跟着进到城中。
  “这...此女是何人?”骆子思看呆了,想想自己刚才迷恋的庸脂俗粉,觉得索然无味。
  洛姬走上去,款款行礼:“拜见大人。”
  秦九歌微微颔首,站在洛姬和骆子思中间:“大人,这是五蕴州的军事布防地图,还请仔细查看。”
  “哎呀,看什么,别挡着我。”惊艳于洛姬的美貌,骆子思哪里顾得上其它。
  “还是请大人看看吧。”洛姬说着,接过秦九歌手中的卷轴。此刻,骆子思手下的亲信死党,也被召集过来。
  侯大古他们不动声色的靠拢这群人,三五人围着一个,形成不明显的包围。
  卷轴被洛姬逐渐打开,秦九歌走到桌案前,站在骆子思的右手边。骆子思擦了几下唇角的口水,心跳得飞快。
  洛姬站在旁边很是紧张,勉强镇定的过去,端起桌案前的酒杯,似乎要向骆子思敬酒。
  “对了,前些日子我寄给哥哥的家书,他可曾回信给我?”骆子思看也不看秦九歌,询问道。
  秦九歌先是一愣,手中动作不减,加快速度摊开卷轴:“没有听将军提起过,许是忘了吧。”
  卷轴还未完全展露出来,骆子思站起身:“你既然是我哥哥的亲信,他手下的副总管是谁,你总该晓得吧。”
  “自然知道。”
  手中卷轴即将推开,卷轴的末尾,夹着淬毒的短刀,是为图穷匕首见。
  “那你说说看。”
  啪。骆子思按住秦九歌的双手,不知他是否发现了什么。
  骆子思力气不小,按住秦九歌的双手越发用力,眼中审视的意味分明。
  对方有哥哥的令牌,说假冒的话不太可能。然而看他的神情举止,似乎又不是个卑微的下人,那种自信从容的姿态,面对生死也是恬淡的。
  “将军麾下的副总管嘛,是...”秦九歌拖长嗓音,双手突然抽离桌案,接着覆手盖住卷轴的末端。
  砰!洛姬将手中酒杯掷向骆子思,骆子思下意识举手遮拦。一道白光从卷轴中抽出,秦九歌伸手抓住骆子思的手臂,接着竖起短刀朝前猛刺。
  “你...”
  生命力随着血液喷溅快速流失,骆子思踉跄几下,瘫坐在大椅上喘着粗气,胸口不断起伏。
  就在秦九歌抽出短刀刺向骆子思的同时,侯大古他们默契非凡,同一时间朝着骆子思的亲信死党动手。
  楚未明最猛,直接扭断了对方的脖子。骆子思的死党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二十个老兄弟依次解决。
  咕嘟。之前还拥兵自重的骆子思,转眼成了冰冷的尸体,仰面瘫软在大椅上双目无神,眼睛空洞仰望头顶五彩的琉璃瓦。
  生耶?死耶?天道无常,世事幻灭,眨眼间,荣华富贵便似过眼云烟。权倾天下的帝王,亦不如长生无极的大道仙人。
  长生无极的大道仙人,亦不如山中懒散,不求天道不问人间的自在闲客。
  秦九歌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他是个凡人。
  外面守卫的士兵懵了,秦九歌突然发难,刺死了骆子思,让所有人猝不及防。
  与此同时,和骆子思同流合污的人,也被赤虎营的精锐解决,外面顿时大乱,几百士卒飞快涌过来,如临大敌。
  对方仇视的盯着秦九歌等人,拉开弓弦铺开军阵,俨然要决一死战的模样。
  提着骆子思的头颅,秦九歌面色无惧的走出去,外面成百上千的人:“叛将骆子思伏诛,人族大军将收复无双城,谁敢不从?”
  “你骗人!”军中传来某人的质疑,提高嗓门吼道。
  侯大古狞笑几声,拿起地上的陌刀将对方劈死。数百士兵惊呆了,更多人站在远处瞭望,不知自己的立场该怎样抉择。
  那些仇视秦九歌的人把目光移开,心中发怵。他们是对方几十倍的战斗力,难道秦九歌是疯子,他的手下怎敢如此嚣张!
  “骆子思投敌,逼迫诸位,我可以既往不咎。我是大元帅左果毅亲封的中郎将,有参议军政的大权,跟着我,可保你们无罪,还能杀敌建功。”秦九歌淡淡道,忠心的手下持陌刀拱卫在他身旁。
  看着那沾血的陌刀散发森森寒气,仿佛无法逾越的大山,令附近那些士卒倍感压力。
  他们的将领,刚才全部被秦九歌干掉,眼下群龙无首,确实不敢对大元帅加封的中郎将怎么样。这些士卒,大多是苦力出生,缺乏主见,没有改变乾坤的气魄。
  “放下武器,可免一死!”陆三吼道,恫吓面前犹豫不决的人。
  “不能相信他们,他们连千军令都敢杀,放下武器肯定会报复我们。”
  “哈哈,有种!”
  陌刀队爆发神威,蛮横挤开面前人山人海的屏障,将发出声音的地方屠为一片血色。可怕的杀戮狠狠砸在众人头上,让他们不敢直视秦九歌本人。
  投敌卖国,可是遗臭万年的事情!他们的妻儿家小,以后怎么见人啊。
  用铁血手段震慑住城中两千兵马,人群中再也不敢传出对秦九歌的质疑。有些人本来就不想投靠山海族,此时便放下武器,等待赤虎营接纳。
  哗哗。
  这种行为在四方传染,不过大半人心中藏着怨恨和迟疑。
  秦九歌见状,出声劝慰:“诸位,你们都是人族的好汉,受国恩,要报国!纵使人族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但大厦将倾,不思家国危难,反而助纣为虐,还算是人吗?”
  说罢,秦九歌狠狠砸了砸胸口,唾沫横飞吼道:“你们心里流的是滚烫的血,不是水!连狗都知道看家护院,抵御外虏。难道你们,连狗都不如,要跟骆子亮和厉宁国去塞北生活,抛弃家乡父老吗?”
  不愿意放下武器的士兵们互相看了看,这话直击他们心底。他们是小人物,没有多么大义凛然的春秋情怀,他们只想活下去,活得有光彩。
  轰!
  留在无双城外的赤虎营,此刻发动了进攻,并拿出神威炮对着城墙狂轰滥炸,做出攻城的姿态。
  城内两千士卒听着城外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心里的防线终于崩溃了,放下手中武器,跪在尘埃中投降。
  见状,心中悬着的担忧终于消散,秦九歌嘴角含笑,暖道:“诸位,值此天下纷乱,大厦将倾,还望你们不计荣辱,匡扶一把。”
  “我等愿听中郎将调遣!”
  两千人马的兵权,实实在在落入赤虎营,落在秦九歌手中。收服了这两千人,秦九歌并没有松懈,驻扎在无双城百里外的厉宁国,还有两千部队。
  从骆子思冰冷尸体上,陆三找出他和厉宁国联系的符节。趁着消息还没传过去,秦九歌又带着赤虎营前往厉宁国的营地。
  靠近厉宁国部队时,秦九歌惊奇发现,对方的营地已经陷入战斗状态,杀气盈盈的军阵陈列在苍茫辽阔的旷野上,相当扎眼。
  看来消息是泄露了,无双城有厉宁国的探子。得知骆子思被杀,厉宁国惶恐之余,急忙命两千兵马拱卫自己的营帐,以防人族报复。
  临阵脱逃,叛国投敌,是万劫不复的死罪。厉宁国不想死,他要做最后一搏。
  秦九歌身边,赤虎营还剩五百,要击溃对方两千人马抓住厉宁国,难度不小。
  随着时间推移,厉宁国麾下的军心,并不那么稳定。
  小半个时辰之前,士兵就听到骆子思伏法的消息,这让他们担心会跟着厉宁国一起被人族大军剿灭。
  隐隐从无双城传来的炮响和喊杀声,莫非是人族王师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