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明淡定的站在旁边:“你还没死,快点滚起来。”
  “啥?不会吧,难道是幻觉?”秦九歌想哭,为啥自己命苦。
  原来真的没死,关键时刻韶蓝伊赶到。
  欲骨朵无心战斗,吐血昏死。山海族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当韶蓝伊得知镇北关还没落入敌手的消息时,花不多兵败的事情还没传出。
  众军认为不值得救援镇北关,韶蓝伊拍桌子吼道:“磨磨唧唧的,镇北关守了三百多个日夜,没有他们舍生忘死,你以为现在还能在这磨嘴皮子?今使人于危难之地,急而弃之,它日还有将士出生入死?救!”
  指着辕门外跪在大雪中七日乞求出兵的艾殷,韶蓝伊又道:“你们但凡有他的意志和忠诚,人族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速度滚蛋,立刻集结兵马,入五蕴州破敌。”
  “原来我真的没死。”
  得救了,成功了。
  秦九歌有点不开心,大致是遗书都写好了,突然死不成了,有种淡淡的遗憾呢。
  要不...自己给自己捅死?
  毕竟刚才遗言也说了,连气壮山河的绝命诗也念了,现在死不成,总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好难受。
  本来打算这次死了,和天道商量商量,能不能混个主角跟班之类的角色,吃香喝辣好不痛快。
  得,现在还得白手起家,打拼事业。
  韶蓝伊在艾殷的带领下走过来,美眸甚是青睐赞许。能以十二万人抗击百六十万大军,使欲骨朵寸步难移,祖先玄文业也就差不多了。
  “韶蓝伊,见过骁骑上将。”
  “哈哈,不需多礼。若非将军搭救,我十三人,几乎与镇北关同时罹难。”
  “不敢,大人之才,胜世间英才十倍。没想到你们真能固守这么长的时间,好样的!”
  韶蓝伊越说越激动,她最崇拜醉卧沙场的大英雄,美眸中甚是赞许。说罢,为了表示亲近,还拍了拍秦九歌的肩膀。
  活着的大英雄,不摸摸岂不是很亏。
  “噗。”可能是韶蓝伊的力气太大,大英雄喷了口老血,倒地咬牙昏迷。
  “你...他怎么了?”韶蓝伊准备了好多赞美的词句,全部被堵在喉咙里。
  抗击百六十万大军的上将,就这怂样,未免和想象中的不符吧。
  “他太累了。”楚未明淡淡说道,背着秦九歌往马车上走。
  镇北关只剩残垣断壁,不适合驻扎营地。击退了欲骨朵后,韶蓝伊带着十三位浴血沙场的将士,到太白川接受万民膜拜。
  千百年后,可能世人不知道韶蓝伊,却知道镇北关下,那十二万士卒,和这十三位活着的英雄。
  他们的故事传奇无比,足以万古流芳!男儿血性透露出的光辉,是后世的信仰。
  路上,秦九歌醒了。望着湛蓝的天穹,原来和平的世界,是那么值得珍惜。浑身是伤,身体动弹不得,血痂卡在皮肉里像水泥似的。
  全身都在疼痛,特别是肚子,楚未明那脚力道不轻。
  陆三在旁边见秦九歌醒了,擦了擦眼泪:“大人,赢了!欲骨朵吐血暴毙,花不多重伤难治,镇北关再无威胁。我们守住了,五蕴州回来了!”
  大脑相当混沌,秦九歌努力听清陆三嘟囔的话:“侯大古呢,叫他那个大嗓门来跟我说。”
  念叨几句,秦九歌突然不出声了。十三人活着抵达太白川,老侯当时为了保护,死在欲骨朵的暗器下。
  这十三人,是幸运的。
  太白川外,三军将士用最高礼节迎接十三人,万民欢呼,夹道瞩目归来的大英雄。
  秦九歌被搀扶下马车,被楚未明他们扶着,往前方走去。
  朔风吹得不急,好像在拭去这里的痕迹,将它封在万丈冰霜下。
  韶蓝伊站在关前,和军中将领及身后宿老三拜:“诸公,壮哉!”
  “诸公,壮哉!”
  身后,上万士卒和数不尽的人齐声拜道,感激看着这十三人缓缓进入城门。
  何为英雄?定风波而已。
  秦九歌撑着身体,缓步走了过去。陆三他们稍稍慢些,把此刻的荣耀尽力让给秦九歌。秦九歌走了几步,回头温情的注视他们。
  “走。”
  拉着他们并肩,秦九歌与十三人进入太白川。街道两侧,人群密集的站着,踮脚仰望他们的英雄归来,哽咽和呼声此起彼伏。
  雪纷飞,他们的脸模糊不清,但那挺拔的身形,真能擎住苍天。
  往前走,两旁的人群不断俯下身膜拜,表以他们最崇高的敬意。
  越走,心中热血越滚烫,热泪越忍不住,冲破了冰封的束缚。
  秦九歌和归来的人,坦然接收他们的拜礼,走过漫长的街道。
  不仅仅是十三人,还有此次大战牺牲的英魂。
  他们尽数并着肩,在这人间走啊走,从街道的这头走到另一头。
  军民膜拜着他们,敬仰如神!
  直至阳光破开白雪云雾,英魂才逐渐消失,随着北风化在天地之间。远处山巅上,似乎又传来熟悉的沙哑嗓门,高唱些不成曲调的歌谣。
  十三人回头,看着那座圣山,纯净无暇。
  阳光普照山巅,临摹着那人的身形,无比熟悉,敦厚的看着他们,朝秦九歌挥了挥手,作为告别。
  风中,侯大古歌声正酣:“风起霄兮归云汉,十三将士还不还。儿郎涉兮攀剑山,十三将士还不还。百战身死风波靖,十三将士还不还。家中奴儿侬可好,十三将士还不还。”
  声寂,人亦不见。
  来年春暖花开,边关冻雪消融。
  秦九歌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将斩神刀绑在后背,身上套皮甲短衣,青丝黑发束扎,一副游侠儿的打扮。
  所谓的是非成败,其实就是场名利争夺战。
  秦九歌看惯了,也倦了,打算跟楚未明去闯荡天下,做个快意恩仇的游侠。
  当游侠有两个好处。首先,你可以随便打人。
  游侠的事能叫打吗?明明是锄强扶弱,伸张正义。
  把长得更帅的人统统破相,天下第二帅便实至名归!
  其次,游侠可以随便抢劫。
  游侠的事能叫抢吗?明明是劫富济贫,仗义疏财。
  把比有钱的全部抢了,以后要什么买什么!
  听了秦九歌对游侠的认识和人生规划,楚未明满脸漆黑,一脚将其踹在墙上成了年画。
  怎么重义气轻生死的侠客在大师兄嘴里,总透着股人渣味。
  当游侠是不错的,总比混迹人族被当成利用的棋子强。至于什么功劳,秦九歌赠给陆三他们,算是离别的礼物。
  镇北关外的战场,耸立着十丈高矮的铁碑。
  上面铭刻着此战牺牲的将士姓名和详细经过,后人来此,当三拜叩首。城外泥土,一抔抓起,能挤出半碗血!
  成为游侠之前,秦九歌还要带着老部下,干最后一票。
  “你要借兵?”韶蓝伊相当错愕,还以为是什么要求,扭扭捏捏的。
  “嗯,借我八千劲旅,我愿荡平山海族!”
  “当真?”
  “当然是开玩笑的!不过山海族此战国力大减,欲骨朵身死,花不多重创。此刻携精兵劲旅,奇袭各大部落,肯定能大获全胜。斩草除根,必须将山海族的有生力量抹除。”
  “好吧,我同意。”韶蓝伊的祖先是玄文业,在军中多有威望,分出八千人给秦九歌,倒也不难。
  况且秦九歌现在,还是五蕴州最高将领。趁山海族元气大伤,在离开人族前,给五蕴州多腾出些缓冲空间吧。
  八千铁骑浩浩荡荡,渡过闼婆河,朝燕尘原杀去。
  山海族各大部落,此战至少损失了六成族人,根本没想到人族会偷袭,而且率军的是秦九歌。
  现在山海族听见秦九歌的名字,就打摆子。
  百六十万大军寸步难移,为什么?就是因为秦九歌!
  现在大师兄的名号,放眼草原和牧场,绝对是能止小儿夜啼的狠角色,不尿床也给你吓尿了。
  特别经过适当的艺术加工,大师兄简直战胜附体。有人说他在镇北关呼风唤雨,能变幻天地,堪比至臻灵仙,杀得欲骨朵抱头鼠窜。
  也有人说在镇北关即将被攻破时,全靠秦九歌用脸皮堵住城墙,力挽狂澜。
  总之,看见秦九歌的军旗,山海族上下哭爹喊娘,鲜有不怕的。
  三日,杀入燕尘原,灭大小二十七部落,斩敌酋五人,杀士卒两万。
  七日,秦九歌以大迂回战术,奇袭千里之外的金日部落。
  萨摩赫听说秦九歌成了战神,躲在深山里,也难逃被杀的命运。
  九日,秦九歌以大穿插战术,在草原大战苏赫、布日等三个强大部落,逐一瓦解对方兵力,打乱布置多时的进攻队列。
  双方厮杀四天,秦九歌身先士卒,斩苏赫部落狼主,再杀布日部落狼主,山海族溃败。八千铁骑掩杀,从燕尘原追到白登道。
  白登道的部落听闻秦九歌杀过来,惶惶不可终日。
  连最聪明的国师都被他弄死了,谁敢跟杀神打?
  就在白登道部落准备死磕到底时,秦九歌率八千铁甲改变方向,去进攻燕尘原相邻的月牙湾。
  次日,破月牙湾五大部落、十八个小族群,斩敌万余,尽杀狼主。
  见秦九歌率兵势如破竹,山海(丁香书院小说)族无人敢敌,纷纷逃入深山,连帐篷和牛羊都丢下不管。
  秦九歌大摇大摆在山海族腹地穿插纵横,最后从白登道的后方突然杀出,夜晚袭击部落联盟的中军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