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车站跟花旗挥别,花爸爸来接她,先前说顺便送她回去的,可是她婉拒了,毕竟是相反方向,又是下班高峰期,非常不便。
  挥别花旗父女,搭公交车回家,公车站离家里有一小段距离,回家的路上有个小公园。
  这里是她经常和外婆,晚饭后一起来散步的地方,有着她从小到大,外婆由黑发变白发的记忆。
  如果有一天,她搬出去住了,如果有一天,她嫁人了,谁来陪外婆散步?
  外婆有心事的时候,谁听外婆诉说?
  外婆,是林依曼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从幼儿园到小学,是外婆。
  是外婆每一天,早上送她上学,站在校门口目送她幼小的身影进了教室,才放心回家;
  傍晚接她放学,每次都是提前到来,手里拿着零食,站在校门口的铁栅门外,盼着她纤细的小身影,从里头欢蹦乱跳的扑到怀里,乖巧的说:“外婆,我放学了。”
  高中时的家长会,校运会,也是外婆来参加,上大学了,开学典礼也是外婆拖着一身老骨头和她一起去的……
  外婆……
  边想边走进家门,才踏进门槛,便听到:“依曼,你回来了,今天家里有客人,快进来。”
  林艾娜今天表现得特别友好,话语里都表现得特别亲切,仿佛她们本来就是一对好姐妹。
  “客人?”林依曼微微皱起眉头,不解是什么客人,让林艾娜装得这么卖力?
  不给林依曼猜想的时间,林艾娜已经把她热情的拉了进门,走进厅,茶几上两杯清茶,沙发上,坐着赵以琛和吴敏怡。
  那束白色鸢尾花搁在沙发旁边的配套小方桌上。
  林依曼心里狠狠倒抽了口冷气,心像被拧紧一样难受得堵痛,脸上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心里困惑:为什么赵以琛会和吴敏怡来林家?
  刚才回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他的车?
  要是知道他今天来家里,她就不回林家了。
  林艾娜本以为拉着林依曼进屋,会看到她甩着眼泪鼻涕奔出门,没想到她竟还能笑得出来?
  看来她受的刺激还不够,于是假惺惺的友好介绍。
  “依曼,这位是我的闺蜜吴敏怡,你见过几回了,她旁边那位帅哥呢,是她的未婚夫,赵先生。”
  林依曼听到林艾娜说,赵以琛是吴敏怡的未婚夫时,她心像被狠狠的抽打了一鞭子,潺潺流血。
  两手往身后背去,掩藏她颤抖的手,暗暗的深呼吸,强迫自己保持微笑说道:“吴小姐,赵先生,你们好。”
  赵以琛此刻脸色苍白,先前在A大门口时,林艾娜和吴敏怡出现,游说他去林家,要给林依曼一个惊喜,顺便解释吴敏怡跟他的关系之类的。
  结果事情却变成了这样,他进林家的门,不是来告诉林依曼,吴敏怡是他未婚妻的,虽说这也是事实……
  赵以琛碍于吴敏怡又不敢澄清,想在下次再好好跟她解释,而且那束花本来就是给林依曼的。
  吴敏怡最近不知发什么疯,不肯打掉孩子,还以死相逼。
  赵以琛一直在想办法解决,可是林依曼那头又不能再拖了,他害怕失去她,更不能失去她!
  “表妹,今晚敏怡和赵先生会在我们家吃晚饭,正咱们三个女孩子一起下厨,多热闹啊。”林艾娜笑里藏刀,心里不知打什么主意。
  “对啊,依曼。”吴敏怡笑说着起身,朝林依曼身边走去,亲密的挽着她的手肘。
  赵以琛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怀复杂。
  他好担心林依曼的想法,心里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以什么脸坐在林家的……
  “好是好,不过小旗父亲今晚生日,我答应了今晚过去,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林依曼找了个借口推搪,今晚其实根本不是花旗父亲生日,她只是不想面对这三个人。
  “这样啊,真是太可惜了,唉……”吴敏怡闻声假装遗憾的叹了口气,心里却连连拍手叫好,不在家里更好,哼,省得碍眼。
  林艾娜听完在心里犹豫了下,才道:“好吧,你早点回来,别让家里人担心~路上注意安全。”心里却祈祷着:你最好永远也别回来!
  林依曼真不知今天林艾娜哪根筋不对,嘴笑眼不笑的,让她很不适应,讪笑道:“好,那我先去换衣服了,你们慢聊,失陪。”
  挣扎的俯了俯身,随即转身,假装不紧不慢回房。
  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不能让他们得逞,她林依曼绝对不是这三个人玩耍的对像,她不是!
  洗好澡,换好衣服,为掩饰,仔细打扮了番后,才出门,出门前,她假装赶时间,一脸若无其事的笑靥匆忙走出家门口。
  赵以琛心痛的看着林依曼远去的背影,整颗心似跌进了自责的深渊,猜想她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上次她住医院第二天不辞而别,在那之前,她衣衫不整,头破血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直没来得急问她,关心迟迟未能送上……
  这些天,打她的电话是一直关机状态,发短信也不见回,心里好着急,他不知道他的曼曼,到发生了什么事?
  林依曼离开家门后,匆匆快步,渐行渐快,近似逃一般,向前跑,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眼泪又止不住的滚出眼眶,她现在能去哪里?
  “吱——”一声刺耳急刹车声响过。
  把哭得不知所措的要林依曼吓得缓回神来,才发现,原来路灯已经亮起了,天也黑完了,她走了多久,往什么方向走了多久,她不知道……
  “哭够没,哭够给老子滚上车!”
  一个冷酷无情的声音突兀响起,把她从暗自神伤中拉回现实,抬手擦了擦眼泪,才看清楚,那是已经有一个礼拜没见的方仕禹。
  方仕禹妖孽的俊颜上戴着墨镜,还是那么的神采飞扬,说话酷酷的,还是那么的霸道。
  骚包的兰博基尼Veneno就停在她身旁的路边,看起来是那么的潇洒,如一驹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