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喝了一口姜汤,缓缓将碗放下,笑盈盈道,“姜汤很好喝,以前我的小堂弟也给我熬过,看到你就像看到我的小堂弟一样。”
“哦。”季白点了点头,或许他还明白苏锦想要表达的意思。
苏锦一直看着季白,很有耐心说,“堂弟只比我小几个月,也喜欢打篮球,就连跟你的性格都很像。平时大大咧咧的,带人真诚,没什么小心思。
特别是,一遇到喜欢的人,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全。所以啊,季白,我来小白楼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我的另一个小堂弟。”
拜托,谁要做你的小堂弟啊,我要做你的小哥哥。季白内心在呐喊着,表面上还是微笑的点了点头。
苏锦张了张手,含笑问,“所以……你懂吗?”
“我懂我懂。”季白连连点头,“你觉得我很亲切。”
看季白的表情,苏锦觉得可能他没听懂,忍不住更加直白的加了一句,“我当你是自己的弟弟一样,你懂吗?”
“我……”季白刚想借着说我懂,然后心头一顿,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这个意思。苏锦最多只能当他是小弟一样,不能当他是男朋友。所以……所以她已经看出来自己想要说什么了,所以她已经拒绝他后面的话了。
他还没有表白,就已经被人婉拒了。
“我懂……”季白失落的点了点头,他人生中第一个心仪的女孩子,拒绝了他。本想着由暗恋勇敢的走向明恋的,结果直接走向了失恋。
季白愣愣的和苏锦说了寒暄的话,具体说什么他很快就忘了,走出了苏锦的屋子,慢慢的下楼。
他突然一阵感慨——果然啊,强迫辰亦然喝姜汤,不能算是好人好事。
苏锦在房间里将姜汤喝完,看在窗外的雨变小了,心情在宫黎和凌菲那一吻后舒适了很多。
将剩下的姜汤一口喝完,苏锦决定打个电话回家。
“妈……”手机接通后苏锦喊了一声,然而对面却无人回应。
“妈……”苏锦又喊了一声,加重了语气。
“嗯。”对面传来母亲熟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妈,今天下了大雨,我就不回去了。”
对面又停了一会,才回答,“好。”
答复很简短,没有了平时的唠叨,也没有了温暖的叮嘱。
“妈,你怎么了?”苏锦忍不住追问。
“没事,下午逛街,正好累了。”苏妈妈坐在床边,旁边是崭新的衣带,有点人为撕扯的破损,但看得到里面的衣服还是新的。
“声音好像有些沙哑啊。”苏锦关心道。
“嗯。下雨有点凉。”苏妈妈在电话里低声解释。
苏锦抬头看着自己房间里呼呼直响的空调,有点诧异,今天怎么有那么多人觉得冷,难道只有她一人觉得热吗?
“那好,老妈就早点休息吧。”
“苏锦……”
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苏妈妈突然喊了一声,但她又没有说后面的话。
“怎么了?”苏锦坐在床前,将腿盘了上来。
电话里的声音犹豫了一下,道,“没什么,让你在学校多照顾自己,别熬夜了。”
“好,我知道,不熬夜。”苏锦嘻嘻一笑,其实她哪天不熬夜啊。她要将过去的遗失的时间都补回来,好好学习,不辜负自己,然后……再保护自己的妈妈。
又说了两句后,苏妈妈挂了电话,她无力的垂下手机反放在床单上,顿时屋子里昏沉压抑起立。
外面的雨还零零碎碎的飘散着,苏妈妈深深吸了口气,对着镜子撩起头发,看了看蓬头乱发眉角发青的自己。镜子的深处,还有她凌乱不堪的家。
屋子里像被一顿打砸过一样,到处是破乱的家用物品,其中有一角已经被清理过了,旁边放着簸箕和扫把。
苏妈妈走了过去,再次那起扫把扫了起来,她似乎是真正清理的时,匆匆接了电话。
扫了两下后,苏妈妈都时捂着脸哭了起来,蹲下身,她将自己融入黑暗之中。
她没有和苏锦撒谎,她确实是去逛街了,在下午的时候。只是她不仅看到了衣裳,她还看到了自己的丈夫……
和另一个更年轻的女人走在一起。那女人挽着他的手臂,一副被宠爱的样子。
就在当时,苏妈妈就恨不得冲上去,冲上去……冲上去做什么她也不知道,也许别人还没说什么,自己的泪流满面了。
苏妈妈强忍着泪水,一直等到晚上,等苏哲明也就是她的老公回来之后,才开始质问他。
在等待的那段时间里,苏妈妈还在想,万一老公认错忏悔,答应和那女人一刀两断了怎么办?她要不要原谅他,又该怎么原谅了?
可笑啊,她想错了。
苏哲明回来得知自己的丑事被撞破后,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反而丢下一句你想怎么样,将问题都抛给她。
他们大吵了一架,相处多年的老公,竟然为了另一个对家庭没有任何奉献的女人向她大打出手。
那个曾经做过老师的男人,在狰狞的时候就和禽兽没有区别,凶恶、残忍、野蛮……
出气完了,苏哲明丢下威胁的话,甩门出去了。
苏妈妈闪过离婚的念头,可是苏锦会判给她吗?她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来源,怎么和那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枪孩子。
如果苏锦自愿和她走,那她又有什么能力让女儿读书?
越想这些问题,苏妈妈越觉得绝望,张开自己的双手,并不光滑娇嫩,反而是粗糙的。可就是这样不断努力的她,安静下来细想,似乎什么也没得到。
苏妈妈抹干眼泪,强振作起来,开了灯,拿过扫把开始清理地面。
她还不能离婚,她必须要忍,至少……至少不能影响到苏锦的学习和生活。
苏锦拿着碗送到厨房,下到二楼拐角处时,她看到了陆澈。
陆澈缓缓走上二楼,手上握着一把伞,身上都湿透了。他抬头看了一眼穿着睡衣,瞧上去已经在屋里舒舒服服的待了很久的苏锦,略有怨气的撇过头去。
“你……该不会出去找我了吧?”苏锦在内心里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在巷口看到的一闪而过的人,绝对是陆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