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或许是我太矫情了吧。”
凌菲没有等到宫黎的答复,只剩她自说自话,她自嘲的笑笑,“以前每到这一天,我都能收到你的一份礼物,然后放一盏许愿灯。
今天什么也没有了。可能会有些不习惯,不过没关系……明年、后年,我总会习惯的。”
说完,凌菲站起了身,她努力保持着微笑,眼眶却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点点星光。
“等一等。”
正当凌菲要离去的时候,宫黎忽然叫住了她。
凌菲顿住脚步,在灯光的斜射下,缓缓转过了身。她看到宫黎从怀中拿出一个粉色的礼物盒,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轻轻打开。
里面是一条设计精美的项链,上面镶嵌着一颗粉钻。粉色的钻石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与天上的星星遥相辉映。
“有名字吗?”凌菲看着粉钻,眼眸里波光转动。
宫黎顿了顿,看着凌菲的脸庞,白玉无暇,“凌星。”
凌菲抬起头,看着宫黎的眼睛,“什么凌?”
是凌菲的凌。宫黎本想这么解释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凌厉的凌厉。”
“哦。”凌菲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这是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宫黎以为没有今天机会说出这句话的,但还是说出了口。这和半年前畅想的场景区别很大,好再他还是将礼物送了出去。
凌菲看着宫黎的眼眸,没有接下礼物。
她想严厉质问他,如果不是她故意在这里放许愿灯,不是她故意让朱琳做了指引,他是不是就不会将礼物送上,也不会主动跟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但是……话到嘴边又被收回,因为她没身份……有资格那么问。
两人的聊天在彼此的欲言又止中慢慢推进,曾经无话不谈甚至毫无遮拦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凌菲还能回想到那天在火车站的场景,他将自己拥进怀中,紧紧的抱着,舍不得放开。
她很暖心,也很感动,她更心疼……紧紧拥抱他的大男孩多少年来一趟趟的赶着火车,来到这个城市陪伴她。
每一个生日不管刮风下雨,甚至请假都坚持来到她的身边。那个并不出奇的日子,就连她忙碌的父母,都未曾如此坚守过这一天。
那一刻,她下定决定要在自己十八岁的成人礼那一天,结束这奔波的旅程。她要告诉所有认识她的,不认识她的人——宫黎,是她的男朋友。
而那时的他……或许也是被自己感动了吧,紧紧的拥抱她,许诺会给她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他们两个人都曾彼此幻想着那一天的到来,都为那一天用心准备过……
凌菲轻轻吸了口气,忍住眼眶里的泪水,问宫黎,“是……独一无二的吗?”
宫黎点头,很坚定的告诉她,“是。独一无二的!”
凌菲迅速低下头,又抬起时,一滴泪水已经低落在她的脚边。
她笑着看向宫黎,“那……能帮我带上吗?”
宫黎看着凌菲美好的笑容,久久没有答话,却也移不开视线。
就在凌菲以为宫黎不会答应时,他点头了,轻声,“好。”
宫黎取出项链,凌菲撩过自己的长发,两人配合着将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戴在了属于它的位置。
粉色的钻,点缀在她白皙的勃颈前,看着她强忍着笑意,满心欢喜的样子……宫黎突然心痛无比。
他痛心的不是再次近距离的看到凌菲曾经温婉动人的笑容,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真的很奇怪呀,没送去的时候,总觉得很难过,很遗憾。现在项链已经在她脖子上了,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这……难道是一种什么预示吗?
苏锦又坐在阳台上咿咿呀呀的背单词,余光无意的一瞥,她看到宫黎和凌菲并肩走着。
听不到他们聊些什么,却能看到凌菲脸上美好甜蜜的笑容。在人前的时候,苏锦从没有这样看到凌菲和宫黎相处过。
原来他们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不熟,反而是非常的熟悉对方。
苏锦收回视线,神情失落。她逼着自己将注意力留在英语单词上,口中念了两次,发现一点也记不下去。
记不下去,索性也不记了。丢开书本,站起来趴在阳台上,左右看着夜景风光,在星辰里缓缓的呼吸。
视线无意瞥到下层斜对面的阳台,苏锦冷不丁的一颤……
是错觉吗?她感觉有人在偷看她。
那是顾寒的阳台啊。
就在刚才,她视线扫过去的一瞬间。顾寒落地窗后的窗帘,微微晃动了一下。
屋子里黑着灯,什么也看不见。
顾寒平日里话不多,从不曾见他将注意力放到任何人的身上,也不管任何闲事,他应该没兴趣看自己背英语书吧。
苏锦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应该将宫黎的事放一放了。
反正她从没有想过要和宫黎发展出点什么,他和凌菲从此分道扬镳也好,做一对不羡仙的鸳鸯也好,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者没有能力让故事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但至少还有选择的权利。
不管小白楼里的谁找到了女朋友,苏锦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祝福他,然后收起他的便当盒。
本姑娘才不会给别的小仙女的男朋友做便当。
苏锦自己想着,忽然傻傻一笑,重新坐下翻开英语书——还是快背单词吧,明天还要早起练一遍琴呢。
顾寒对着镜子理来理衣口,现在是早晨六点四十五左右。此刻苏锦应该在一楼的厨房做早饭,辰亦然在打扫卫生,季白在房间里健身。
宫黎和陆澈的话……或许在睡觉,或许已经醒了。
而他,会悄悄地走上三楼,他要去苏锦卧室旁边的一个房间——那是小白楼的琴房,里面放着一架钢琴。
他家里有一架钢琴,一出生的时候就有,每每哭泣时,父亲总会弹琴逗他开心。
后来当他能爬能跑时,他又如法炮制的弹琴逗妹妹开心,尽管那时的他只是胡乱照着父亲的样子按着琴键,不成曲调,也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