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黄静儿的话,萧宇、宋长青、冲云行者三人立刻纷纷点燃了驱魂灵香,香烟一起,顿时一股蒙蒙淡薄的烟雾袅绕在各人身周形成一个三丈大的气体护罩,这气罩一形成,那密不透风的围绕在四人四面八方的黑色劲芒像是遇见了克星,急攻之势在虚空中骤然截至,如遇恶灵般反而向后退缩,虽有凌厉的攻势却无冲击之意,如同断弦之弩有力无劲一般。
  眼见形势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朱自咏正要诛杀萧宇等四人,但萧宇四人手中的驱魂灵香一点燃,那从无盖石棺中催出的黑色劲芒忽然间竟然无法控制而不能进身四人,出现这样的奇变,朱自咏不由大吃一惊,虚空端坐在石棺上的身子剧烈一颤,明显有些措手不及,阴黯的双目中透出不愿相信之色,狰狞的面孔变得更加可怖。
  石棺中升起的阴邪气息转化而成的黑色劲芒伤不了眼前敌人,朱自咏不可一世的傲然气焰顿时大为消减,虚空中双手一招,那远远围绕萧宇四人的黑色劲芒纷纷飞速回射,瞬间在他身子四周凝合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气圈,形成了一个坚实无比的防护气罩。
  朱自咏心中明白,若不借外物相助,宋长青和冲云行者联手之下的攻势所产生出的恐怖威力他绝对难以一力抵挡,所以朱自咏瞬间将攻击转换为了防御。
  见此情景,可见黄静儿所说完全正确,那无数的黑色劲芒确实是噬魂之气转化而成。见驱魂灵香能够阻挡朱自咏的攻击,萧宇也是松了一口气,那刚刚吃了大亏的宋长青和冲云行者更是忍不住狂喜高呼。
  不过二人虽然狂喜,但却丝毫没有感激黄静儿之意,仿佛手中的驱魂灵香和黄静儿的告解都是"理当如此"一样,望了黄静儿一眼,宋长青反而大喝道:"丫头,你为何不早叫我们点燃驱魂灵香?害得老夫消耗了不少真元。"
  冲云行者微微一笑,语气却是无比深寒:"黄姑娘其实早就心中明朗,但却故意不相告,直到自己也陷身困境,才说出驱魂灵香拥有克制朱自咏所发出的攻势这一点,黄姑娘莫非是故意这样,想借此灭了我与宋兄,想学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策?"
  一脸平静的黄静儿嫣然一笑:"二位前辈为何如此多疑?小女虽然胸中略有学识,但并非无所不知,那石棺中升起的阴邪之气乃是噬魂之气转化而成,我确实是刚刚偶然想起,并且还不敢肯定,直到点燃驱魂灵香一试,见黑色劲芒立即由进转退,那时我才断定自己想得不错。"说罢眉儿一弯,眼波盈盈的对萧宇轻轻一笑,又对冲云行者道:"前辈自比螳螂,那以我二人的实力,又如何能做得了那捕食螳螂的黄雀?"对于宋长青和冲云行者的态度,黄静儿毫不在意,因为黄静儿和萧宇心中本就未把宋长青和冲云行者当做自己人。
  黄静儿的眼波中仿佛一片纯暇又仿佛灵光闪动,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萧宇都是无法料定,只有心中暗自一苦笑:"此女又聪明又精明,让人难以琢磨"。此时萧宇则是依然表现出无能和怯弱之态,像是被宋长青、冲云行者、朱自咏三人刚刚的气势所震骇,他面上忐忑,双目惶惶,手中提着一柄普通飞剑显得有些不安,但萧宇心中却是毫无惧意,杀机怒射。
  对于黄静儿的话,宋长青和冲云行者无从辩解,但一想黄静儿和萧宇所造成的威胁远不如朱自咏,在宋长青和冲云行者心中黄静儿和萧宇确实也没有能力扮演黄雀这一角色,所以此事也就不再重要,二人同时冷然一笑,目光又转向了无盖石棺上虚空端坐的朱自咏。
  望向被层层黑气包裹着的朱自咏,宋长青面露有恃无恐之色,放声长笑道:"朱自咏,驱魂灵香乃是噬魂之气的克星,老夫有驱魂灵香在手,那些从石棺中升起的怪气就伤不到我,此刻就算你将那些气息化为的黑色劲芒化为坚厚气罩防护,当我手持驱魂灵香靠近,只怕你的护体气罩只会遇烟而散,哈哈哈哈,到时候看你还能借助什么东西来嚣张。"
  一听宋长青的话,狂怒的朱自咏身子又是剧烈一颤,随后又是怪声狂笑,咬牙切齿道:"借助区区一支驱魂香,就想灭杀本人!哼,简直痴心妄想,你们尽管施展所有功力吧,我保证决计不会让你等在此地讨到一丝便宜。"
  "只怕你是空有其言却无其力!"宋长青大喝一声,踏上前一步,左手举着驱魂灵香,右手中的四尺飞剑在虚空中作势一劈,又对冲云行者道:"拥有驱魂灵香的奇效,朱自咏将身下古怪石棺中升起的阴邪气息化为的黑色劲芒就奈何我们不得,我两人再前去相斗,看他还如何悠然自得。"
  "喋喋,喋喋......"朱自咏一阵诡异怪笑,与此同时,无盖石棺中的阴邪气息相比先前更为猛烈的急速向上升起,飞快的融合进他身周的黑色护体气罩之内,使得那黑气护体气罩越来越浓并且逐渐增大,片刻间暴增到直径十丈有余。
  "宋兄且慢动手!"眼看宋长青攻势就将发出,这时冲云行者轻喝一声,手中拂尘断然一挥,定身而立却无立即进攻之意。
  "噢?冲云道长此意为何?"宋长青脚步一停,警惕的望向冲云行者。
  看了看数十丈外虚空中被黑气包围如同深渊恶魔的朱自咏,冲云行者而是突然手中拂尘快速挥动,顿时幻瘴四起,刹那间形成一个幻阵,将他自己和萧宇,黄静儿,宋长青都围在了其中。
  一见冲云行者布置阵法的手法和速度,萧宇心中不由一赞:"没料到此人还是一个阵法高手!进入古墓时被破解掉的幻阵,看来就是这冲云行者干得了。"
  冲云行者所布置的阵法名为"无相阵",是一种颇为高深的幻阵,此阵主要作用是用于隐藏躲避防止外人窥视偷听,但并无攻击之效,所以阵法一出,萧宇心中已经知道冲云行者的心意,他布此阵是防朱自咏,对萧宇等人却是无害。
  见冲云行者的突然举动,黄静儿淡淡一笑,与萧宇并肩而立,雪白娇嫩的脸面上并未露出半点惊慌愕然之色,那宋长青却是脸色一变,双目厉光一闪,手中飞剑一抖,怒道:"冲云道长,你这是何意?"
  观察二人表情举止,萧宇心中暗道:"宋长青手中飞剑紧握,立刻对冲云行者敌意大起,可见他不懂阵法,没有看出冲云行者所布幻阵的效用;而黄静儿表情平淡无波,可见她也能看懂冲云行者布置的阵法!由此可见,黄静儿所识远超过许多合体期的修真者。"一想到此,萧宇心中不由一阵佩服。
  见了宋长青的神情,冲云行者微微一笑:"宋兄请勿担忧,此阵并无攻击之效,只是为了防止朱自咏耳目而已。"
  "哦,冲云道长有何见解?"宋长青冷声说道,手握飞剑,警惕之心仍然丝毫不减。
  宋长青的不信任是理所当然,冲云行者故意大声道:"宋兄,虽然眼下这些从石棺之内升起的阴邪气息化为的黑色劲芒奈何我们不得,但被朱自咏召回后形成了强大的护体罡气,要想攻击朱自咏,就必须要手持驱魂灵香先行驱散这些黑色劲芒,那朱自咏身下石棺内的阴邪气息缓缓不断飘升出来,无穷无尽,可我们手中的驱魂灵香虽然拥有奇效但物质却和普通燃烧之物一样,一受到强劲冲击就会碎散,就算躲过强劲冲击而单受到劲风卷扫,那也会立即熄灭。这样的话,你我二人大半心力都要用在使用和保护驱魂灵香之上了,如此一来心神力量分散,只怕未必胜得过朱自咏,若一不小心,驱魂灵香有所损失,石棺中飘升而起的阴邪之气瞬间又形成攻势,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顿了顿,冲云行者又道:"所以若想要除掉朱自咏,依老夫看还是须得先行破坏他身下的那口石棺为好。"冲云行者故意高声言语,其意是证明他所布置的阵法确实只是为了躲避朱自咏的耳目,让宋长青放心。
  宋长青此时已经完全相信冲云行者布置幻阵只是为了防止朱自咏,愣了一愣,宋长青双目一转,也似心有所悟:"恩,不错,刚刚是我有些着急了。朱自咏自身实力也是极为强悍,我二人贸然进攻,恶斗朱自咏的同时又要顾及着手中的驱魂灵香,如此一来,不但分了心神还有些束手束脚,必然难以发出置朱自咏于万死之地的攻击。"
  "宋兄所言极是,所以要杀朱自咏,还是先破坏他身下的石棺为上上之策。"冲云行者微微一笑。
  "这二人心思缜密,不急攻进切而是先对形势分析,果然不愧是修真界的老狐狸。"听了冲云行者和宋长青的对话,萧宇心中也不由暗赞。
  这时冲云行者又道:"因为朱自咏身下的石棺连接着噬魂沼泽,在朱自咏的施法下无数噬魂之气转化为了阴邪气息才能源源不断的从馆口飘出,如此说明此棺并非一口真正的棺材,而是空有其形状,其实则是一个内藏通道的洞穴。"
  宋长青嘿嘿一笑,为了表明自己的思维并不比冲云行者慢,大声道:"恩,这一点自不用说,老夫早就猜出来了。"
  一谈到此,冲云行者脸上的笑意忽然浮起一抹阴气,望了望萧宇,笑道:"驱魂灵香所散发的烟雾能够保护三丈大的一个圈子,而朱自咏身下的无盖石棺正是长有三丈,呵呵,一支驱魂灵香,正好可以封住整个石棺馆口,只要将驱魂灵香掷入石棺之内,棺内的阴邪之气必定纷纷向后压缩,当石棺中无法再升起阴邪之气时,就可立刻毁掉石棺,然后填平洞穴。哈哈,那时候我与宋兄就可毫无顾忌的展开手脚的来对付朱自咏了......"
  冲云行者的话一说完,萧宇心中一凛:"想要破坏石棺就必须得毁掉一支驱魂灵香,没有了驱魂灵香在手,到时候就无法自行穿过噬魂沼泽离开古墓,而是需要借助拥有驱魂灵香的另一人共同穿过噬魂沼泽,那宋长青和冲云行者此时看是进退与共,其实二人心中均是把对方当做诛杀朱自咏后的最大敌人,这二人相互间是绝对没有丝毫信任可言,自然不会做出那种自断退路的傻事,看来这一件事情,二人必然是要让我去了。"
  果然,这时宋长青望着萧宇怪笑道:"小子,这项任务,就由你来完成吧。"
  此言一出,黄静儿当先娇艳变色,修眉含怒,但知道争辩无用,双目只有像萧宇望去。
  心中阵阵冷笑,萧宇一脸毫无所知,只是担忧的道:"前辈吩咐,晚辈自然不敢不尊,只是我实力低微,就怕还没有接近那石棺所处的位置,就被那朱自咏给轰的魂飞魄散了。"
  宋长青大笑道:"好个没出息的小子,有我与冲云道长二人缠住朱自咏,他哪有向你发起攻击的机会。嘿嘿,你尽管放大了胆子去就是,老夫保你安全无忧。"
  冲云行者也向萧宇笑道:"我们现在身处老夫所布置的幻阵中,所以刚刚我们所说的话,朱自咏一字也不能听到,所以他也没有事先的防范,此刻老夫撤掉幻阵,然后与宋兄向朱自咏发起突然的攻击,朱自咏的注意力必然会全部被我与宋兄引走,你趁此机会紧随而上,去毁掉那石棺,一定可以成功。"
  "宋长青和冲云行者都是为了翠青珠而来,若除掉了朱自咏,二人必然会立时传友为敌,那样的局面正是自己所需要的,至于自己手中的驱魂灵香毁掉了,黄静儿手中却还有一支......"心中一动,萧宇注意也以打定,装作毫无主见的道:"两位前辈想得如此周到,那晚辈遵命就是。"
  直道萧宇被人利用还毫不知情,冲云行者心中暗笑萧宇白痴,面上却一片和蔼,抚须微笑道:"小兄弟能如此配合,甚好,甚好!"
  望着萧宇,这时宋长青怪又笑道:"我与冲云行者向朱自咏发起进攻之时,你若不持香快速到达石棺的所在之地毁掉石棺,那老夫绝不饶你。嘿嘿,老夫心狠手辣的手段你可是亲友见过的......"
  "前辈放心就是,我决不敢欺瞒前辈。"萧宇全身一颤,栗栗危惧的道。
  "你可要当下了。"这时黄静儿轻声说道,见萧宇越是伪装隐藏,黄静儿反而知道他心中越有算计,所以担忧之心大减。
  萧宇满脸憨厚的嘿嘿一笑:"静儿姑娘放心就是,有两位前辈在前保护,我自然是安全无比。"
  "小兄弟,我与宋兄动身之际,你也就立刻动身。"
  见萧宇的神色,料定萧宇不敢不从,冲云行者心中暗笑萧宇愚笨,神情却是一严,手中拂尘挥动,围绕着四人的幻障之气顿时消散,与此同时,冲云行者和宋长青手持驱魂灵香,同时高声大喝,二人均是全身气息暴涨,形成一叠一叠的强大气浪,猛烈的向朱自咏压去。
  因为有驱魂灵香在手,宋长青和冲云行者身子向前冲出之时,那一层层阻挡在前面的黑色劲芒纷纷不受朱自咏控制的四散飘开。
  看见幻阵消散,冲云行者、宋长青忽然发起攻击,朱自咏狞笑一声:"龟缩在幻阵中商量了这么久,原来就商量出这样一个与先前丝毫不变的对策。"双手同时一伸,两道强猛的罡气激射而出,分别打响宋长青和冲云行者手中所持的驱魂灵香,从冲云行者布置幻阵一刻开始,朱自咏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幻阵所在的位置,做好了随时应付突变的准备,所以此刻他丝毫没有慌乱之态。
  "朱自咏果然狡猾!"
  冲云行者、宋长青心中同时暗叫,驱魂灵香燃烧之物,禁受不住罡气劲风的冲袭,二人连忙收回大半功力护在身前,挡住了朱自咏的攻击。
  冲云行者和宋长青的功力一回防,围绕朱自咏身子四周原本飞散的黑色劲芒在石棺里不断飘升的气息补充下,又变得浓厚结实,但因为驱魂灵香的存在,靠近宋长青和冲云行者二人四周的黑色劲芒都纷纷散开,使得朱自咏身周的气体护罩出现一个极大的缺口,看起来像是被咬了一口的苹果一样。
  朱自咏早看出宋长青和冲云行者全依仗驱魂灵香驱散黑色劲芒,"嗬嗬嗬"暴喝声中双拳不断凌空击打,尖锐刺耳的"嗖嗖"声中,一道道强猛的罡气劲芒不断射出,并不面对宋长青和冲云行者二人,均是向二人手中的驱魂灵香打去。
  此时朱自咏发出的拳力完全是他自身真元凝聚而成,并没有借助石棺中升起的阴邪气息。
  害怕驱魂灵香被强大的劲风扫灭,冲云行者和宋长青不敢太过逼近,这样一来,二人发出的攻势无法穿透朱自咏身周的黑气劲气护罩,对朱自咏不能照成威胁和伤害。虽然如此,但冲云行者和宋长青在护住驱魂灵香的同时依然不断向朱自咏发出攻击,试图要强行逼近,相抗之下只要朱自咏的攻势一弱,二人就会逼近几分。
  如此一来,朱自咏不敢有丝毫大意,气势磅礴的拳形罡气劲芒如大江扑下,不断不绝。
  就这一刻,散发弱小气息的萧宇从宋长青和冲云行者身后闪出,向朱自咏的方向快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