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微微——”
冥冥中,男人的呼唤再次传来,悲呛而缥缈。
乐微微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累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打从窗户外透射进来的阳光直刺的她几乎睁不开眼。
冥界是没有过这样的阳光的。
总算看清楚了窗帘,还有那周遭的摆设。
这样熟悉的场景,只有在二十一世纪的人间。
她动了动手指,试图弄清楚这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可是分明的触感告诉她这一切是多么的真实而不可替代。
她终于回来了,过去的那一切不过是她做的一个长长的梦,绮丽中带着淡淡的血色。
凯旋荣誉那栋大复式主卧门口。
顾岩看着这一场景后“蹬蹬蹬”的走下楼梯,欣喜的冲客厅内喊道:“白总,夫人醒了。”
原本迎窗而立的白熠辰听得这一通报后,双唇微微一勾,眉梢浮上几许抑制不住的喜悦,二话没说跟顾岩来到了卧室。
卧室内,那个睡了五天五夜的小女人终于醒了。
那天的场景回放——
那天正元子的佛尘冲他方向劈去。
他正要应对,没想到的是那个小女人居然直喊了声“阿辰,担心——”
然后,整个人向他的方向扑来。
“微微——”
他惊呼着。
同时惊呼的还有子墨。
半空中,他腾空跃起,一把接住了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了,她的后背被那拂尘挨了重重一记。
“滚!”
他被白子墨猛然推了一下,整个人向后倾倒,白子墨一把揽过她,对他怒目而视:“白熠辰,你给我记住,这是你第二次伤害无双!”
见他被推搡,一向忠心护主的顾岩也一步上前:“二殿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关键是要先救夫人!”
三人还在争执不下,那头,响起了“砰”的一声。
白子墨一眼就瞄到了刚刚还想逃的正元子,猛的挥了下手,一条十米长的鞭子便打从他袖里长长的伸出,将那正元子狂卷于中。
“不要啊——”那正元子急呼救。
顾岩一看不好,急道:“二殿下,不可!”转而腾空跃起,一把将那正元子拉了过去。
白子墨咬牙:“顾岩,你确定要与我作对吗!”
顾岩:“警察就在外面,二殿下你确定要在这杀人吗?!”
乘着他们争执的档口,白熠辰已然揽过白子墨怀中的乐微微向冥界而去。
冥界,李判官跟他从头到尾的汇报了事件始末,最后才提到,要让乐微微醒来,按他之前制定的冥法必须在七日内有人代替她去阿鼻地狱,否则,七日一过,尸身腐败,再救就来不及了。
阿者言无,鼻者言间,为无时间,为无空间,为无量受业报之界,故阿鼻地狱亦称为“无间地狱”,“第十八层地狱”。
他的小女人是无论如何也受不得那里的苦的,除非是他!
堂堂冥王大人却入无间地狱,这若让三界众生知道了情何以堪。
好在,小蝉及时和他汇报了她的行踪,冥界,他终于又见到了她,门外,他终于听到了她的心声,有她的担心,再加一夜的温香软玉在怀,什么皮肉之苦,于他看来全是值得的!
现在,终于见她醒来,想起那五天五夜,当然是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欣喜的事了。
可是,为什么,他才喊了声“微微”,刚坐在她身侧,手指尖方才触碰到她手臂时,她却猛然向床脚挪去。
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此刻一改那晚的温顺警惕的瞧了瞧他,再整个头埋入蜷缩起来的腿脚间。
“你走!你走!我不要见你!我不要再见到你!”
想起那夜,床脚,乐微微心下止不住的颤抖,一股子寒气没来由的涌上心头。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泪水禁不住落了下来。
他簇了簇清隽的眉头,再次伸出手,试图去抚女人柔软的头发,低声唤道:“微微……我是阿辰……”
“就是你!”乐微微猛的往旁边一挪,躲开他的手,再次肯定的应他,“我不要再见到你!白熠辰,我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是……你是杀害自己妻子和孩子的凶手……”
听她说至此,那白熠辰的脸色顿时煞白,伸出去的手也顿在半空中。
而看着他这个样子,乐微微心下却更加的绝望。
原假想那不过一场梦的她,才恍然发现自己犹在梦中而不可自拔。
那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而绝对,空气中她仿若嗅到了那夜的遍室旖旎。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在门口的白子墨端着碗药进来,嘴角噙着一丝不易令人觉察的笑容:“哥,我看你还是先出去吧,早上史密斯医生不是说了,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休息和养好身体。”
直到看着他将顿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收回,而后,起身萧瑟离去的背影,她这才将头自腿间稍稍抬起,瞥了瞥白子墨装的那汤勺的药。
“微微,来,我们先喝药。”
白子墨淡笑道,他的笑容永远如清风明月,仿佛刚才在她和白熠辰之间发生的事他都是置之度外而未然发生。
乐微微蠕动了下唇,收回目光,淡道:“子墨,你上次不是问我我和他圆房了吗?我现在告诉你,我和他已经在一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