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啊,真是惨啊!”许子强边走边惋惜的说着,还安慰俩女孩说,“俩位小姐,现在手术应该也快做完了。等等乐老他人被推出来,不管是什么结果,你们千万要有心理准备。”
  乐微微和钱多多俩人一面应承,一面快步跟上他。
  转眼便到了手术室门口,乐微微抬眼便见披着一身咖啡色毛呢大衣的乐潇潇坐那里。
  听着这边有人走来也看了过来,瞧那双眼睛,红的像樱桃样,仿佛刚才哭过似的。
  见着她,那钱多多比乐微微反应更快,一手拦住她,一步上前:“乐潇潇,你还有脸坐这里。你这个绑架犯!”说罢,又冲那许队长道,“许队,上次就是她绑架了微微。你们警察还不赶快把她抓起来!”
  见乐潇潇要开口,那许子强冲她做了个停止手势,对钱多多说:“钱小姐,不好意思,上次绑架事件,我们警局已经查明,乐潇潇小姐确有参与,但责任不是最大。已经做过行政拘留处理。现在已经释放。”
  “什么?!”钱多多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你说她责任不是最大?哦,她绑架了她姐乐微微,还找人打伤了我,那宾馆你们应该也查过了吧,那么大滩的血渍,还说没责任?”
  那头,乐潇潇也打从许子强身后冒出了个头:“多多,你弄清楚。许队是说我责任不是最大,没有说我没有责任。我已经被行政拘留过了,今天上午才出来。刚出来他们就和我说爸找到了,直接就跟警车来到了这里。谁跟你说我什么事都没有的?!”
  “我……”
  钱多多气不打一处来,当时分明看到那一大滩血的来着,这会子这丫头全都推干净了,大声嚷嚷着,“许队,你给我让开。好,这事你们警局不管,我管!那么多的血,哼,我就不信了,她就什么事也没有!”
  说着,就要举起手中的包向许子强身后的乐潇潇盖去——
  情急中,乐微微一把抢过她高高举起的包:“多多!你安静点好吗!这里是手术室门口!”
  “什么?唉,微微,我可是为你耶,什么叫我安静点?!”钱多多指着自己又指着乐微微。
  她话音刚落,那手术室大门也被推开了,一个护士探出脑袋:“我说,外面的能安静点吗?这里是手术室,里面医生还在动手术,这出了问题了你们担责吗?!”
  门“砰”的一声又关上。
  气的钱多多冲乐微微吹胡子瞪眼的,愣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果然是好人没好报!
  乐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多多,这事许队是说对的,那滩血不是我的。”
  钱多多白了她眼:“不是你的,是谁的?难不成还是警察的?”
  乐微微无可奈何的冲钱多多扬了扬下巴,瞥了眼尚站在许子强身后的乐潇潇。
  钱多多看看她,再看看那早已低头坐回去的乐潇潇,那小眼神一会儿清楚,又一会儿糊涂。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说是她……流产了?”
  乐微微扶额:这丫头果然是说了出来。
  钱多多直咂舌。
  那头,乐潇潇已然暗暗啼泣。
  乐微微抽了抽嘴角,还是决定走过去。
  她打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她面前,在她身侧坐下:“潇潇,你这是何苦呢。我……我知道,段少天那事对你打击是很大,毕竟你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可……可那时候,你也不能拿孩子冲我撒气啊。现在……现在好了,后悔了?”
  往前,她是承认,对那日乐潇潇在宾馆的行为觉得不可思议,觉得她太过残忍,连自己腹中的孩子都不放过。后来,经历了冥界那一遭,直到自己也做了母亲,她也终于知道,一个小生命在自己腹中突然没了的滋味。
  对乐潇潇现在的反应,她也带着深深的同情。
  乐潇潇没有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却转而扑上她肩膀,突然嚎啕大哭:“姐,潇潇好后悔,真的好后悔。潇潇真的好无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爸。是潇潇不好,潇潇害了他们,也害了姐……”
  被她这一反应吓的有些不知所措的乐微微直摊着手,拍着她肩,安慰道:“潇……潇潇啊,有些事儿呢过去就当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人还在,孩子嘛,以后可以再有,你说,是不是?”
  她们那头一哭,一劝的。钱多多被她们弄的有些莫名其妙。
  这俩,前段时间不是还掐的跟斗鸡似的么,这会子居然突然就和好了?
  还没等她上前问话,那头,手术室的门终于大开了。
  乐潇潇早停止了哭泣和乐微微同时看去。
  随着护士和动手术的医生护送着病床上的乐元枫走出手术室,众人也一众涌去。
  乐潇潇:“大夫大夫,请问我爸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乐微微:“是啊,大夫,手术结果到底如何?”
  那大夫指了指身后的主刀医生:“你们都问他吧。”
  乐潇潇和乐微微再次挤到人家跟前:“医生……”
  那主刀医生摘下口罩,面色凝重:“你们都是病人的家属吧。这事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身体状况本身就不好,经过这一番波动,身体还严重脱水。我们医生已经回天乏术了。你们准备好后事吧。”
  随着医生护士的散去,不时有护士边走边道:“哈,真是的,当初怎么说的。还说有的是钱,让医生抢救,自己怎么做的,一个病人几个家属看都看不好。”
  听着那些评论,顾不得面色越来越阴郁的潇潇,乐微微赶忙跟着病床赶到病房。
  病房门口,她眼睁睁的看着原本穿着手术室衣裤,插着管子,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的乐元枫被医生护士七手八脚的拔了管子,然后,身上覆盖上了一床白被。
  白子墨没有说错。
  乐元枫,那个亲手养育了她二十年的长辈就这么的病逝了。
  连句遗言都不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