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大雨磅礴。
忽的,半空中划过一记淡蓝色的霹雳,只听“砰”的一声,郑任等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眼睁睁的看着天幕下,兵马俑藏馆的屋顶被惊雷狠狠炸裂。
无数的碎石玻璃“哗哗”落下。
与此同时,除了段柯,没有人听到天宇上乃至整个寰宇间响起的那一阵琴音。
那琴音听起来是那样的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之水缓缓流淌,又如小溪般时时能沉淀着清澄的光。
风的歌声,月的优雅。
絮语千言,道不尽那铺满指心的血。
定格岁月,琴声回响萧瑟处。
这样的琴音,这样的感觉……
怔了许久,他才开口,呢喃念出一个名字:“风易年……”
而后,不知从哪来了力量,他大喝一声,目露红光,猛的将那活人俑架在他脖颈边的砍刀卸下,而后再一个高抬腿,将那活人俑生生踢的粉碎!
兵马俑博物馆另一个角落。
乐微微周围被一切氤氲氛围所笼罩。
其时,乐微微还在想这郑任他们什么时候拍片的时候居然也用上特效了,当她分明看着那个活人俑举着手里砍刀向她劈来,“啪”的一声将她身侧的土墩劈裂的时候,她才知这不是特效!
“段柯,段柯——”她扯着嗓子直喊着,“颜哲,颜哲——”
可是,左喊,右喊,硬是不见他们的人影。
她绕着那些土墩瓦砾走了一圈又一圈,边躲避着那些活人俑的追踪,边找人。终于,在一个杠杆后面碰上了熟人——钱多多。
“多多,快走,这里的兵马俑都活了!”她顾不得那么多拉着钱多多的手直喊着,见她不吭一声,又拉着她的手往活人俑少的地方跑去。
却见那钱多多一把将她的双手甩开:“乐微微,你以为你还跑的了吗?!”
乐微微回头时,见钱多多手里高举着水果刀。
“多多,多多你要干什么?”乐微微惊得连连后退,却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泥块。
她摸了摸,不对,这泥块还会动。
她转头看去,大惊失色。
这哪是泥块,分明又是一尊活人俑。
之前还是远处追着,这活人俑现在可是近在眼前啊。
但见那东西双眼冒着绿光,见着她受惊的样子,更是得意万分,张开了大嘴,两颗獠牙历历在目。
“多多,快走——”
乐微微吓的往前跑去,就要再拉起钱多多举着刀的手腕,却见钱多多冷笑一声,举着那把利刃就向她刺来:“乐微微,你死定了!”
前面是利刃,后面是獠牙。
“多多,不要……”乐微微还未出口,一阵粉尘似的烟雾就打从另一个方向飘来将她和周遭的一切团团包裹。
而那两颗獠牙和同钱多多的利刃也同时向她的方向扎来。
乐微微瞳孔瞬间放大——
待乐微微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山涧。
远山环绕,彩蝶飞舞,青山绿水,泉水叮咚,好一派人间天堂。
她还在沉吟,身后便响起了一声欢快的招呼:“师妹,微微,原来你在这里,快跟我回去,师傅找你。”
喊她吗?
她立了起来,条件反射的回头看去,那是一名身着白衣的青年男子,那男子墨色的瞳子,一头飘逸的束发,嗯,发质倒是不赖。
见她这么打量着他,那男子起先是有些气恼。但看她那副样子,还是平抑了下,指了指她上下,再唤了声:“师妹,发生什么事了,你刚才怎么会躺在这里?还有,你这副眼神看着我是怎么了?”
“我?”乐微微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瞧了瞧自己身上。
但见自己虽然跟他一样是一身长衫,但那一身好看的青衫明显是湿透了,那裙角现在还在湿漉漉的滴着水,也不知刚遭了些什么。
尤其,他问自己,自己脑袋除了茫然,就是一片空白。仿佛,刚才,的记忆全都消失不见。
刚才,刚才自己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怎么会躺在这里,最要命的,那喊他的人是谁,除了知道自己叫乐微微,那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天,居然全都想不起来了!
“我……我是谁?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见她抱着脑袋,痛苦的样子,那男子抿了抿嘴,还是走上前去,缓了缓语气,开口道:“微微,还是先跟我回草庐吧,师傅在等你。什么事情,路上你慢慢和我说。”
这样,乐微微才跟他走了回去。
总算,路上,那男子才告诉了她她的情形。
他告诉她,他叫颜哲,而她叫乐微微,他们都是师傅的弟子。
这里是赵国邯郸的一处茫荡山上。
他们的师傅是一名隐者。
他们自小起就跟着师傅练功。
几个人在一起都有十几年了。
并嘱咐她,等下,见师傅前一定要先去换身衣服,不然,师傅很不喜欢自己的女弟子在外疯疯癫癫,弄成这个样子。
乐微微很是听从他的建议,刚到那片草庐就赶忙进了自己的房间换衣裳。
其实,在乐微微的眼光看来,这片草庐的地理位置选的是出奇的好,在这片茫荡山顶峰。
平日里云雾缭绕,就连雾气里都带着几分水汽。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当别处都不见霞光的时候,他们这片地方,却是第一个见着霞光的地方。
她的房间很清新。
走在里面总能嗅到一股子青草味。
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只在角落的几案上插着一束很奇怪的花标志着这是一个女生的卧房,那花是红色的,形似龙爪,花开无叶,花鄂单生。
看上去很是熟悉,可又不记得在哪见过。
“微微,好了没有,再等下去,师傅该生气了。”门外,颜哲喊道。
“来了。”乐微微里头应承着。
赶忙最后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就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