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微微很是庆幸没有喝阿政的茶。这天晚上,再次回去后她睡的可是这些天来最好的。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是被颜哲推醒的。
她醒来就瞅着颜哲那张黑脸,很是不情愿的说:“干什么干什么,不是说赵丹的人没那么早来嘛?再说,我们可是逃犯,又不能和他们的人见面的,现在还不让人睡觉了?”
颜哲:“他们的人没那么早来?就算不和他们见面,不是说不要先准备啊。这王子政归国的仪仗,这一行人,包括你自己用品的准备,还有……”
“得得……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起来,现在就起来,行了吧……”
乐微微伸了个懒腰,好容易打从床上起来,想先上了茅房再说。
结果,事情就发生在她从茅房回来之后。
当她打开后院茅房的门,便看到那院墙角上跳下一个人影。
“谁?!谁在那里?!”
她高喊了声,冲了出去,刚要拔剑,就听来一个闪身,躲开她剑锋:“微微,是我。”
定睛一看,正是阿政。
“是你?”压了压虚惊的小心脏,乐微微收好剑,“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啊,还是准备外出啊,这一大早的就……”
乐微微还想说他这一大早的就挂彩了,她刚可是亲眼见的他胳膊肘衣衫处那可有好长一道血渍,可话还没出口就被捂住嘴,然后,一个旋身又被对方紧紧搂在怀里。
原来,外面传来赵姬敲门的声音:“阿政,阿政,你还没起来吗,大家都在等你了。”
那声音就隔着一道墙,所以听的真切,可想而知,要是刚才乐微微把话说完,他们这一个两个的站在那行迹可就全露陷了。
听得赵姬声音,那小嬴政拧了拧眉,而后靠在墙柱边,用稍带压抑的声音回道:“马上就起来,在换衣服。”
墙那头:“阿政,是不舒服吗?要不阿娘进去看看?”
小嬴政:“啊,不必了,你进来我就不起来了。”
墙那头继续不依不饶:“时候不早了,大家可都好了,就在急着等你啊。”
急也不能进去啊。
小嬴政:“那就让他们先等着!”
……
乐微微是听说过说瞎话的,这大白天也说瞎话的这还是她失忆以来见到的头一遭。
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瞅着那母子二人对话,一来一回的。想说话,那嘴却被那小嬴政捂的死死的。
好吧,说人小,可……怎么说那也是个大男人啊,现在也有十二三岁年纪了。
而且,大清早的,闻的那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本来就没来由的耳后根烧烧的。
偏偏这个时候,那小嬴政和他娘说话说着还有意无意的飘了她一眼。
她明显的耳后根又热了热。
好容易,那赵姬终于放弃“治疗”,决定让儿子先折腾着,自己先离开。
可那小嬴政却明显没放开她的意思。
“唔……”她不得不主动示意对方赶紧放开,再捂着,再捂着她要憋疯了。
可对方才挪开手,温热的双唇就狠狠凑了上来。
她呢,见这情形,一咬牙,一闭眼,干脆卯足劲儿狠狠咬了上去——
他闷哼一声,一把推开她!
“你是狼吗?!”他微怒道。
“噗!”望着他唇角那抹血渍,她一阵窃笑,“是又如何?”
他擦了下嘴角,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唉!”乐微微压着声影喊了声他,而后赶紧指了指他胳膊肘处,尽量压低声音,“阿政,记得那件衣衫一定要换,都带血了。”
“知道!”对方应了声,而后,拐个弯,溜进自家屋内。
才多大呢,想占老娘便宜,没门!
乐微微这才得意的擦了擦嘴,离开。
等她回房整理好东西,再出来时,院子外,各式仪杖已经走起。
少年嬴政穿着一身黑色华服,在众兵士的簇拥上走上了一辆马车。
当他终于站立在马车前端时,太阳从他身后缓缓升起,映的他整个人都在那一瞬间显得辉煌灿烂。
那话怎么说的?
人靠衣裳马靠鞍。
这换了一身衣服的确不同,和原来那身粗布衣衫相比,他整个人出落的更有大国公子哥的贵气。
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向太阳方位,仿佛,全天下尽收眼底。
偌大的空地上那样多的人,除了人马的呼吸声,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过了片刻,才听前方人马来报,原来,赵王遣使臣前来送行了。
吕单:“使臣是哪位?”
前方:“赵王身侧的孙成。”
那小嬴政瞥了对方一眼道:“那就让他过来送行吧。”
吕单说:“公子,这个恐怕得您亲自下车。”
战国时代,送行送行,决没有一人在车上,一人在地上的道理。两人同时立于地面,那是礼仪。
这个道理嬴政不会不知道,他那么说,不仅失了两国间的礼仪不算,那孙成怎么说也算赵丹身边的人,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赵丹。
众人微微怔了下,那小嬴政却道:“还不快去!耽误了回程时间谁负责?!”
那人这才回去。
话说那使臣孙成停那片刻,好容易才等来回复,说是让他过去送行。
他怔了下,想起赵丹临别时的嘱咐,况且,那嬴政怎么说也算秦国的一名公子,只好先忍着,上前。
来到近前,几杯践行酒过后,与嬴政见过礼。那礼仪本要结束。
眼看着他们马车就要启程,那头再来一匹快马。快马上人老远便喊:“孙侍从。”
他停了下来,那人也下马,小跑了上来,附在他耳边道:“大王派我来和你说,阳公子死了!”
赵阳,姜珠幼子,赵偃之弟。
他死了,又派人来跟他说,这就意味着大王震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