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微微看向她:“我可以先去找颜师兄,再和他一起去找天帝要人。子墨,你和冯灵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随我们一起去。
我是要把我师傅要回来的。他打的过打不过天帝我不管,总之,他不能被天帝给伤着了。”一想到那玄衣少年手上的血渍她就心惊。她的师傅,那样一个儒雅之人,若是满身是血……
“好,我随你去。”几案另一头,白子墨放下手中茶盏。
“公子……”冯灵一惊,定定的看着对方。
白子墨抬了抬眸子,并未回应她的话:“冯灵,帮我准备下,我要即刻陪乐姑娘下山。”
这样,冯灵只得应诺。
这里是秦魏边境,也是魏国曾经的国都安邑郊外。
这里离秦国不远,但正是因为不远,才使得曾经做为魏国国都的安邑在这个时节显得异常萧条。
远远的,嬴政就看到那栋小茅屋了,那是他们一家的临时居所。
正如乐微微所想,那天晚上,吕单和他们讨论路线的时候并没有让他们参加,这其实是他的要求。
少年心思缜密,不允许他将他们的行踪安排随意外泄,即使是她。
起初,他是跟随蒙武他们的队伍出发,他们的路线走的是魏国这一路,但到赵魏边境以后他们又分开了,嫪毐和他还有他的母亲赵姬单独一路,乔装成赵国的难民。
事实证明他的计划是对的,等蒙武那队人出了赵国边境,就遇上了埋伏,他和母亲好容易在嫪毐的保护下脱身。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嫪毐那个人的居心。
好几次,他亲眼看到他欺负母亲,还不承认。他要为母亲出气,但他母亲反而阻止了他的行为。
阿政,这一路我们需要他。
她就是这样跟他说的。
哼,需要,他看,是她需要他吧。
如果说头几次他亲眼见到那嫪毐是用强的,可是最近几次,他分明看清是他那个母亲主动……
他是隐忍不发,不然,这一路上有的闹的。
今天,他还特意让那个嫪毐进城打探状况,因为秦魏之间的战役一触即发,安邑城门已经关闭多日。
城门关闭,他们就通不了关,通不了关,他们就出不了城,出不了城他们就回不了秦。
可是,等他刚回到茅屋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呻吟声。
他手一松,背上刚打来的野味也瞬间掉落在地,他咬了咬牙,猛的推开门。
果然,那黑暗的茅屋内,那片稻草上,他那个曾经在他眼里高傲的母亲居然浑身赤裸和嫪毐滚在了一块!
门开的声音动静太大,那地上赵姬很快就觉察到这边的状况,她赶忙推开身上意犹未尽的嫪毐随手捞起身侧的衣衫就挂在身上看过来:“阿……阿政,你怎么回来了,这么……这么快……”
“快吗?”他冷笑,“看来儿子不该这么快回来,打扰娘亲大人雅兴了。”
说罢,他就要转身。
“阿政——”身后的女人赶忙叫唤。
“王子政。”身后的男人也在喊他。
他不得不顿了脚步,那男人追了上来,手上递过来一张布告:“您看,这是什么。”
他接过看了看,那上面是一袭通知,说是因为秦魏战役在即,故安邑城门将在今天下午最后一次开放,之后,除非战役结束,否则,不再允许人员出入。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要顺利通关,今天下午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
嫪毐很是得意的说:“王子政,这条消息可是小人今天上午我进城好容易用一捆柴火和人换来的。”
嬴政睥睨了他一眼,小人,呵,他的确是个小人。
他一把收好布告,那好,你收拾下,今天下午我们一定要出城。
“阿……阿政……”身后赵姬小心翼翼的唤了声他。
他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娘亲还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换衣服!”
被他这一通呵斥,那赵姬吓了一跳,赶忙转身。
安邑城门前。
此刻,人山人海。
做生意的,出城办事的,回家探亲的,大家仿佛是知道了今天城门开放的日子,现在都聚集在此,等候查看出城。
那个守城官拿着一副图很是认真的查看他们每个人。
到嬴政一行的时候,他们先是掀开车帘看了看里面早已经抹了一脸灰的赵姬,再查看了下赶车的嫪毐,轮到同坐在车外的嬴政了,他顿了下,仔细看了看手中那副图,再看看他。
“不对啊,唉,不对啊。”他将手中图递送给旁边那人,“你看,这个人的外形倒是很像这王子政,可是……这容貌嘛……”
他做思考状。
今天下午那嬴政的确是乔装了,不过是粘了两条胡子跟再抹黑了把面容,其他其实变化不大,也就是为了应付不时之需。
这么看来,就是这不时之需的也是很悬啊。
好在,身侧那军官模样的人接过他手中图,也看了看对面嬴政,再重新将手中图纸塞了回去:“管他呢,左右这是他们赵国和秦国间的事,我看那公子阳死了也是活该,国君就不该接这茬,现在眼看要惹的秦和我们打战了,倒霉还不是我们?”
他那身侧的兵丁也是一番附和:“这还不是吗,到时候,秦国一逼,他们那群宫里当大官的还不是转头割地陪钱,倒霉的可都是咱们。到时,那是我们抓了这王子政,人家秦国还能放过咱们?”
在这一番议论声中,那军官挥了挥手,很干脆的说了声:“放!”还不忘拍了拍他肩,“我说,你小子,这次让你过关了,改天,可不能咬着咱不放啊。”
敢情,他可是认定了眼前这人就是王子政了啊。
不管怎么说,嬴政一行人顺利过关。
一出了关就乘着那辆破马车一路赶赴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