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乐微微是被一阵屁股疼惊醒的。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外边的庭院还是那个庭院,她还在大秦咸阳宫里。
阳光透进窗棱照射进来,将她周身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衬着墨色的眸子,细长的睫毛和白皙的肌肤,整个人都显得如梦似幻。
这是碧桃和凝香冲进屋子所见的第一副画面。
这乐姑娘真是神仙之人,难怪昨夜政王子送她回来的时候又是替她擦面,又是替她把盏送水,光是守夜就守了大半宿,直到半夜时分才肯回去歇息。
她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认定了这一论断。
凝香首先上前:“公主,你醒了?要不要即刻更衣?”
碧桃也一步上前:“公主,不如奴婢先给您先拿杯热水来吧。”
她们这一口一个公主的,乐微微还有点恍惚,抚着脑袋晃了半天才想起,昨夜似乎的确自己被封公主了。
好吧,公主就公主,现在自己在这咸阳,看来一时半会是离不开的,有这身份也是不错……
想起昨夜,想是昨夜酒喝多了,这才多梦,乐微微现下是觉头有点晕,的确需要点热水来缓缓,于是点头:“那好,你们去帮我拿杯热水,也顺便帮我注意下外面现下是什么时辰了?对了,白子墨白先生现在在做什么,我记得他今天要离开的。”
两宫娥双双应诺退了出去。
乐微微也扶着床沿立了起来,才刚站起,一块帕巾便掉落脚边。
她拾起一看,见是那日她捡起之帕巾,帕巾一角,那个‘辰’字在微微剥落的血渍中已经隐约现出全貌。
——他是魔族殿下。
——白熠辰,我叫白熠辰。
她耳畔又响起了白子墨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梦中他的声音。
这个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为什么自己梦中会屡屡出现他的身影?
想到自己之前那暗暗策划变更的邯郸美男排行榜……
该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莫非……难道……真的是自己看上他了?不止在梦中……
“公主,水来了。”门推开了,碧桃端着茶盏走了进来,第一眼便道,“咦,姑娘,你的脸……”
乐微微吓了一跳,赶忙将那帕巾收进袖口。同时摸了摸自己早已红的发烫的脸:“我……我的脸怎么了?”
她在想莫不是自己昨夜酒喝多了,过敏了?
那碧桃却摇了摇头:“没呢,就是有些发红,是不是发烧了,需不需要婢子为您请太医?”
什么,她还脸红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
风门弟子绝不容许有半分姻缘!
记忆中,师傅千万次嘱咐。
她忙握紧小粉拳,嚷声道:“嗯……不,不用了,我就是刚起床,有些头晕,有些头晕,可能昨夜睡眠不是很好……嗯,就是睡眠不好!”
好在凝香也随后进来,她一来就带来消息打破了乐微微现下的尴尬:“公主,婢子刚去偏院问过,白先生现在就要走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我去!”乐微微立即起身,“凝香,替我更衣!碧桃,替我准备洗漱!”
白子墨说要帮她去寻师傅和颜哲的下落,不说别的,就凭这个人情,她也必须去送他。
乐微微是在咸阳郊外追上子墨一行人的。
当时,她骑着一匹枣红快马,快马加鞭,直到那处长亭方才止住。远远的便朗声喊道:“白子墨,你这样不辞而别算君子的作风嘛!”
说是一行人,不过只有他和冯灵二人。
长亭外,古道边,朝阳初升。
照的人浑身金灿灿的,将那股子离愁别绪一扫而空。
阳光下,冯灵先回过头,看了乐微微一眼,又喊了声前头的人,那少年方才悠然的回过头,冲她莞尔一笑,负手:“微微,那么,你是说,你现在舍不得放我走了?”
“少来!”乐微微刚下马,执着马鞭的小手冲他一推,“你不赶紧走,替我寻回师傅和师兄,下回就不是我追你了,是我的马鞭——”
说完,还煞有介事的将那马鞭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白子墨‘嗤’的一声又笑了起来,一把抓过她的马鞭,仿佛是仔细的打量了几眼:“微微,你就那么确定,下回……我会回来?你知道,你师傅的对手可是天帝!”
“我……”乐微微顿时哑然。
确实,人家本来就不欠自己的,又救过自己一次,还是自己欠人家的。
现在,又空口白牙的,也只是拜托人家帮自己找师傅,还真没什么人情可还人家的……
不欠人家,又没什么可还。人家就是真不回来,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好说人家的。
想通了,也释然。只是,毕竟涉及师傅,她真不甘心就这样……
想到这来,乐微微又一把抓过白子墨手里的马鞭:“既然这样,本来央着你也是我的请求,如果……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
她想说,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算了,你好歹回来和我说声。
可是,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被对方紧紧揉入怀中,同时,唇上贴上了一片温热。
好在,对方仅是轻轻一吻,便松开了她,贴着她的脑袋,他说:“微微,你要知道,你在这里,我是不可能不回来的。你放心,不管有没有你师傅的消息,我一定回来看你。”
说完这些,他就走了。
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远山之中,耳畔传来少年嬴政独有的雷霆般的声音:“怎么,那个人的吻技很好吗,让你现在还没醒过来?”
乐微微恍然转身,怒道:“阿政,看来你真是需要大秦礼仪官的教导了,没有人告诉你不能随便偷听别人的对话吗?”
“我偷听?”少年打从马上翻身下来,“你们在那光明正大的接吻,还需要我偷听?”
乐微微瞥过脸去,懒得理他。却被对方狠狠握住下颚,一把扭过来,再下一刻,对方再狠狠的啃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