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已经像一个恶魔一样完全的占据了白夜离的整个脑子,他面目狰狞,眉毛紧紧的皱成一团,手中的枪几乎没有停过,一直到把那个人打烂到几乎看不出来人形的时候才停下。
  像是要把内心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似的,“啊!”一声竭力的嘶吼透过了屋顶传到了天上,白夜离对着墨千染已经倒下的身躯双膝一弯,竟跪下了。
  古人说,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
  更何况骄傲如白夜离,他看着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墨千染,双手抱住头部,竟弯腰使身体完全的趴在了地上竟低声的抽泣起来。
  这是怎样的一股悲伤,白夜离现在的满脑子都是曾经和墨千染一起欢笑嬉戏的画面,可就在这么几秒之中她就“离开了。”
  在白夜离起身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而且就在他的附近,内心早已被悲伤占满的白夜离此时不得不重新拾起一旁的枪
  “难道是这里的杀手还没死绝?”白夜离下意识的端起枪开始一点点的朝着固体挪去,这是他作为一个杀手最起码的反应,不知过了许久,饶是白夜离的耐心也似乎要被消耗殆尽一般。
  可是如果有敌人,白夜离的大脑是绝对不予许他的身体做出离开的反应的。
  “可是他在哪呢,难道这一切是我的错觉?”白夜离剑眉微皱。
  刚刚明明已经检查过尸体了如果有活着的话,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难道是诈尸?白夜离低头沉吟。
  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吧突然有个想法闪电般冲进了白夜离的脑海里,从墨千染倒下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他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检查过墨千染的身体,白夜离一直被愤怒冲破了头脑竟忘记了这件事!
  白夜离立马大喜一个飞步立马冲到了墨千染的躯体旁边,原本想象的用手去探一下呼吸简单的步骤,不知为什么到了现在竟如此之难,“哪怕即使她死了,我也要看一看啊!”
  白夜离自我安慰道,随即他大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子自己的呼吸。
  轻轻的挽起了自己的袖子,他像是怕惊醒宛如梦中人的墨千染一般,缓慢的伸出了手臂微微颤颤的贴到了墨千染的鼻子前。
  白夜离憋的大气不敢出,空气一下子就像凝结了一般,安静的什么都听不到,随即白夜离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前面还有一个人微弱的出气的感觉,白夜离面露不可思议的神色,一下子一阵狂喜从他的每一个细胞里传来。
  “原来是她!刚刚那阵感觉就是她微动的手指!”
  白夜离这个时候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如果因为他真的失去了墨千染,我想他应该会后悔一辈子吧。
  其实对于男人来说,在战场上最憋屈的不是战死而是苟且偷生,“谢谢你,谢谢你。”
  白夜离不知什么时候眼眶开始发烫起来,在充满碎片的地上所呈现的一个个小小的光圈在这里拖延放大。他跪在墨千染的身体面前低声抽泣道。
  声音小到谁也听不见。
  这次白夜离很快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他抬起右手臂擦去那种独有的具有违和质感的液体,这些小小的液体与白夜离手上的污垢融合在白夜离的手上留下一个个的印记。
  他弯腰,将袖子挽的更高直至手臂上方处,把墨千染抱在手掌心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而在白夜离小腿肚上的那个伤口不知什么时候竟撕裂开来了,也许是刚刚用力过度吧。
  也有可能是在战斗的过程之中早已经就撕裂开来只是分泌的肾上素令白夜离没有感觉到疼痛一直到了现在,那个伤口就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就宛如每一步都走在了钢针上面那般的疼痛。
  可是除了咬紧了牙关根本就没有其他异常的表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夜离必须要将怀中的墨千染送去医院做紧急的处理,要不然即使不死,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没有处理也要死忘了。
  想到此处的白夜离才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性,便咬了咬牙竟加快了自己像残疾人那般走路的速度,如果照一个骨科医生的话来说这个根本就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像这种伤口破裂应该立即进行包扎处理,根本不可能完成这种强度的运动。
  白夜离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事实,而现在只不过是一场毅力与生命力的博弈。
  他抱着墨千染不知走了多久,在时间的侵蚀之下,白夜离一个寮步右腿下意识的一弯,连着手中的墨千染两人一同的跌倒在了地下,此时已经是深夜,月光洒在两人的躯体庞,土地所带来的冰凉的触感使白夜离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他苦笑一声:“千染,看来我也到极限了啊,两人死在一起的结果似乎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对不起千染,我还是没能带你跑出去。”
  不知是过了多久,白夜离的右腿已经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他知道他的右腿已经被冻僵了,此时他把墨千染紧紧的抱在怀里,想利用自己的怀抱借此来给全身冰凉的墨千染一些温暖。
  渐渐的白夜离的眼睛开始变的火一般的刺痛起来,他努力的使自己的眼睛睁开,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在这里一旦闭上了眼睛那可就是真的死去了。
  此时皎白的月光再也没有往日的那般柔和,也是今天的血夜吧,渐渐的在白夜离的眼里那颗月亮开始变的越发通红起来,他的思绪渐渐开始向上飘去,他感觉他已经不能控制他自己的四肢了。
  突然间,他突然听到了越野车高速行驶的声音,而且就在他的四周不远处:“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是墨老爷子的声音阿,白夜离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突然的一股力量就这么的爆发出来“在这里!”
  白夜离用尽了自己的最后一分力气,他再也没有力气来与一心想合上的眼皮斗争了,最后映入他眼睛的是墨老爷子那快速向他跑来的身影。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墨老爷子有点胖,远远的看去就像一个奔跑的球,白夜离也不知为何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脑子竟冒出来这种想法。
  也许这就是因为人的一种本性吧,在许许多多的登山历险之中因风雪等死的人们的脸上无一不是安详的,因为真正的到了那种时间,机会觉得“死”这种遥远而陌生的东西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墨老爷子憔悴而紧张的面孔以及许许多多拿着手电奔跑的士兵们是白夜离有意识最后一幕的画面。然后就再也看不见了,一切的一切归于黑暗。
  如果说尴尬是最令人窘迫的情绪的话,而黑暗就是最令人恐惧的一种感觉吧,白夜离一顿的感觉自己就要死了,可是原本像飞起来的身体,有一种被人抬起的感觉。
  他感觉到了自己被放在了担架上,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墨千染怎么样了。
  可是此时的眼皮就像一道防盗大门一般无伦怎么样都不愿意打开,耳朵也罢工了,他只能听的到一种乱哄哄的声音“真吵啊。”白夜离终于彻底的昏迷过去了。
  因为在之前墨老爷子的撤退过程当中,他以为墨千染和白夜离早已经离开了,这才放心的跟着属下去安全的庇护场所,谁知到了现场一看,他们根本就没有来,还好之前墨老爷子怕墨千染出事在她的身上安装了一个追踪器,他们连忙兵分两路一路去原先的酒店,还有一路就是墨老爷子这边顺着追踪器找到了他们。
  黑色的世界随着眼睛睁开的程度一点点的褪去,映入眼帘的是医院那白的不能再白的天花板,“我还没死吗?”
  墨千染尝试的抬起了手臂,虽然只能微微的动作,但还是让墨千染意思到自己没有死掉。
  “难道是白夜离救我出来了?”墨千染微微皱眉道,现在那种情况即使是夜离也撑不了多久,更何况他的腿上还有伤,难道令人其人?
  “墨总,小姐醒了,你快来啊,小姐醒了。”那应该是墨家的一个侍女吧,不知我认不认识她,本来想再闭上眼睛休息一会的墨千染被发现之后,听到了她大呼小叫的声音。“倒也随她”墨千染原本以为是爷爷第一个来到她的面前。
  “千染,千染!”一名女子还未到病房,那独有的声音就从走廊那里传了过来,声音之大响到全走廊的人都听到了:“这下好了,我又在医院里出名了。”
  墨千染真想随便拿个什么东西盖到安思雅的脸上:“302号床的病人请你们小声一点!。”这医生的耳朵也真好的啊,不过也是,她声音那么大。
  刚刚说完,安思雅就像火箭一样的冲到了墨千染的面前,看着墨千染苍白的脸色以及腹部被包扎的白色绷带,两手一声就抱着墨千染的头开始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