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过几年书,自小就是被人夸着长大的,加冠后,也是多被人成为天才,说是我诗写的极妙,我也是对自己多有信心,这是三次都没有考中,最后也只是在知县府里混了个毫不重要的职位,心里自然是有几分不平,总是跑到酒楼里在墙上提几句诗,没想到被唐霄看了到,唐霄爱才是人尽皆知的,也不用我多说什么,大人应该明白我和唐霄是怎么认识的了吧?”那人喝了一口茶,慢慢说道。
“可还未请教先生姓名。”陆重希说道。
“区区文人墨客矣矣,大人何必挂齿,草民姓百里,大人叫草民百里便好了。”百里现在也没了刚才的傲慢样子,恭恭敬敬的对陆重希说道。
“本官只问你,可否知道唐霄有副从不示人的画?”陆重希也没有绕弯子,直接问百里道。
“……”百里想了一会儿,说道:“唐霄喜欢的画也是不少,大多我都见过,只是有副画,他到真的是十分在意。”
陆重希眼神示意百里接着说下去,百里接着说道:“那画是人赠的,那人我是没见过,只是听说在那人沦落为乞丐的时被唐霄救助过……”
百里没有说完,陆重希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那画是……一个乞丐给的?”
百里不明所以,还是说了一句:“是……大人,这有什么问题?”
陆重希没有回答他,而是问白曦道:“白知县还记不记得,有个乞丐给白曦赠了一副画来答谢唐霄的恩情,那副画上画的……”
“是那乞丐的朋友!”白曦也记得,一下子叫了出来。
百里看着这两个人激动的样子,十分困惑:“大人,这……”
“百里,你的才我十分欣赏,若是你愿意,这水坝的修建的项目就由你复杂,水坝修建完后,你想来知县府任职,这师爷的位置,就为你空着!”陆重希也是十分激动,当即就对百里说道。
“这,大人……这。”百里也是对陆重希十分诧异,他对陆重希那样,陆重希还能以德报怨,实在出乎了他的意料。
“怎么,你可是不愿意?”陆重希笑着问。
“不不不,草民十分愿意,多谢大人!”百里喜出望外,连忙跪下给陆重希磕了个头。
“不必谢,你现在去文书那里登记一下,便去上任吧。”陆重希说道。
百里又谢过了陆重希,欢欢喜喜的就去了。
陆重希才对白曦说道:“白知县,现在这线索,也是明了了些了,不如来整理一下。”
“听大人指示。”
“那好。”陆重希说道,拿起笔就在纸上写了起来。
首先唐霄的画上画的是人,就是那位他认识以及极为欣赏的书生,那个书生是他认识的,通过他那个乞丐朋友,乞丐落魄之前是干什么的否则怎么会认识这种读书的朋友?
唐霄走之前只带走了那副画,任何人都没去见,连那个书生也没去见,这代表了什么?
这代表了唐霄十分欣赏那个书生,甚至对他的欣赏超过了所有的他的其他朋友。而且那书生对唐霄的态度应该是极为冷淡,根本不买唐霄的帐,要不然唐霄也不可能对他如此欣赏而在走前见都不去见他。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那个书生,已经死了。
要是那个书生也是死了,那这个书生,也和这几起案子有关吗?
而这个书生又是什么来?连大名鼎鼎的唐霄的帐都不买,是天生孤傲还是另有隐情?
那个书生现在何在,是如朝为官还是死在了这场灾年中?
那个乞丐是在朝廷里做了官,但是这些年在朝廷当了官的人不在少数,陆重希要去一个个的查吗?这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你要查一个人在入朝前是不是当过乞丐,这个要怎么去查?拉住一个个的问吗?朝廷的档案再详细,也不会把这种事情都记载在案吧?
陆重希把所有的线索都理了一遍,却是感觉更加的扑朔迷离,这人物牵扯的越来越多,人物关系也越来越复杂,这对案子来说,无异于又增加了难度。
但是案情越复杂,漏出的破绽也就越多,线索也就越多,案子也会更加容易查清楚,只要你足够认真。
“本官把线索理了一下,有这么几点需要弄清楚。”半晌,陆重希放下笔说道:“先是那个书生的身份,能让唐霄如此上心的,绝对不是一般人,知道了这个书生是谁,案子才可以进一步的调查。”
说不定这凶手,也和这书生有关呢?
“或者就是这个乞丐的身份知道后,也是可以知道一二,毕竟这二人是朋友,不知他两相识时那个乞丐是否落魄,若不是,那个乞丐又是什么人,若他也是和个有名声的读书人,唐霄不至于到那时才去认识他,若是,那书生交友可真是来者不拒。”陆重希说道,嘴角却是不知不觉的勾起了笑,“这书生也是个人物,能让唐少爷如此,不过他若是真的有如此之才,为何不去考取功名?若他无心入仕,那这人也应该很好找,毕竟这样子的奇人,不想被人知道都难。”
“还有就是那家绸缎庄,虽然已经关了门,但总归是有些线索,若是能查到那绸缎庄的老板或是其他什么的线索,对案子也是大有帮助。”陆重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几个死了的风尘女子的身份,知县最好也查一下,毕竟线索可不会自己蹦出来。”
陆重希说完后,也不管白曦有没有听懂,看了看自己列出来的要查的几条。
一,那个书生的身份,这个极为重要,要是知道书生和唐霄的关系,再查查和他有关系的人,这案子基本上也可以算是破了。
二,乞丐的身份,这个查起来难度十分的大,和唐霄有关的人不好找,他的朋友和红颜知己大多都已经死了,乞丐还去北平做了官,查起来好像是不可能找到一点的线索,但是能找到这个人,书生的身份也是可以知晓了,前面说过,那书生可以说是极有特色了。
三,就是那个绸缎庄和死去的风尘女子和什么人又来往,能给人下毒,说明凶手和这些人也不是完全陌生,完全陌生的一个人,是十分难下毒的,只能是平日里有来往,但是交情不深,就像……生意伙伴。
要是能把这几条都查出来,再寻找这几条都有交集的地方,凶手就可以确定了。
只是把这些都查出来有多么难?
白曦也知道这难度,但现在要破案子,也只有这一条途径,白曦对陆重希说道:“那下官现在就去查。”
“慢。”陆重希却说道,“不用你去,这水坝的修建和赈灾还要你去多多照拂,若是你去查案子了,这些事谁管?”
“那……大人,这是何意?”白曦不知道陆重希什么意思,这些天他长长不明白陆重希的用意,猜来猜去也猜不到几分,只好问道。
“本官也要顾及这些事情,自然不能去查,不过本官也是有了人选。”陆重希看着白曦疑惑的表情,笑了笑,说道:“陆白。”
当陆白得知后倒是没有什么异议,陆重希说道:“你和无冥去,你一个孩子自己出去,现在又是灾年,虽说灾情有些缓解,我还是不放心。”
在听到陆重希说不放心,陆白脸上千年不化的表情也是融化了一些。
这人,还是会关心人的,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陆白想。
“然后你把马三也带上。”陆重希接着说。
“为什么?”陆白问,虽然马三对他很好,他和马三的关系也还可以,但要去办案子……无冥是他师父,一起去无可厚非,他也没什么异议,但是带马三去,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十分别扭。
“马三知道市井街角的事情多,尤其是关于那些杭州名人的事情,你带上他去,总归能帮到你。”陆重希见陆白不情愿,解释道:“不是只有你觉得能帮你的人才能帮你,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陆白想了一会,还是说道:“好。”
陆重希把案情的所有综卷交给了陆白,还有他自己推理分析出来的,已经要查的东西通通给了陆白,问陆白道:“这案子本来就是旧案,我知道查起来难度十分大,但是也不能再拖了,给你七天,可以查的出来?”
陆白摇了摇头,陆重希对陆白有些失望,没想到这孩子连这么一点魄力都没有,正准备说什么,只听陆白说道:“七天太长了,五天,只要五天。”
孩子抬起头,倔强的看着陆重希,表情还是一副死样,但说出的话却是坚定无法动摇。
他说道:“给我五天,给你一个答案。”
陆重希笑了:“五天便五天,若你能查出来,我答应你一件事。”
陆白看了看陆重希,慢慢说道:“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