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希,一别多日,可还无恙?我可是分外想念你,不知道你又是什么想法?不过想你这种一干起活儿来就要命了的人,能记得有我这么个朋友就算是万幸了,我也不指望着你能将我天天挂在嘴上,能在看到那个影卫的时候想起我就够了,别告诉我看到影卫都想不起来这礼物是谁送的,这样的话你小子就给我等着!等你回来的时候非要喝跨你不成!北平最好的酒楼我可是已经定好了,就等着你回来了,你小子这回可别想爽约。
你这次去的是杭州不?哎,我可听说杭州美女多,又是风景好,这次可是便宜你了,别给我说什么你是去赈灾,什么公务繁忙啊,没有时间云云,你现在不好好走一走看一看,等到你七老八十了,才准备出去看吗?那什时候你倒是闲了,走不走的动都是个问题了,所以我说嘛,有时间就玩玩乐乐,正好你现在是在杭州,西湖边上多走走,其他地方多看看,南方能看的地方多着呢,以你的能力,不就赈个灾吗?有什么难的,你也不要老是想那么多,算计来算计去的,累不累啊。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胸怀天下的人,我这个一身铜臭唯利是图的商人可是不懂,但是有一点我可是明白的很,该干什么的时候干什么,不会有错的,你这一天到晚的……算了算了,不说了,我又不是你的老妈子,一天到晚的老是嘱咐你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这个人究竟有没有点那些人口中的厉害的不得了的人的样子?真是的,我看离了我这个朋友呢还真的是没办法啊。
早点回来啊,不对,你还是别回来那么早,在杭州好好呆两天吧。
刘子璇”
陆重希看着这封信,无奈的笑了,他读着信里面的这些话,就好像能看到刘子璇手舞足蹈的亲自给他说出来的一样,不过这个朋友,陆重希还是交对了,没了他,好多事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不仅仅是官场,日常的琐事,刘子璇也是帮了他许多。
陆重希收起刘子璇的信,正准备放回信封里,才发行信封里又一处的颜色不太对,陆重希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刘子璇大大咧咧的,又不是官场里面的人,怎么会用这种手段来传信?心里疑惑,陆重希赶紧撕开了信封,夹在信封里的一张薄薄纸来,陆重希捡起来一看,是金纯。
“陆兄:
身体可还无恙?近几来朝堂变动甚多,故借此传信,望陆兄谅解。
圣上早已将灾款拨下,陆兄没收到必有猫腻,且这几日圣上动作不小,所杀者甚多,陆兄万万要小心,自保为上。
金纯”
金纯的话只有几句,但是陆重希的心却是完全沉下去了,刚刚看到刘子璇的信有些好的心情一下子没有了,灾款已经拨下来了?朱棣杀了不少人?
这两个消息足够致命了,先前没有灾款,又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说是有谁贪污,陆重希就有想过灾款其实根本没有拨下了,所以这才查不出来,而现在这真相居然是如此,那么灾款又到哪里去了?要真的是有人贪了去,那这人又是谁?有多大的胆子能做这事,又有多大的本事什么痕迹都不留下来?
还有就是朱棣又杀了不少的人,这朱棣又要做什么,陆重希不在北平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那些刺杀他的人,又是哪里来的?这几个问题混在一起,陆重希觉得真是十分的混乱。
但是那些朱棣本来就看不顺眼,历史上本来就是他杀了而被陆重希阻止了的那些人,现在是不是也死了?解缙,铁将军,一想到他们,陆重希的心里是真的慌了,这几个人不仅仅是他的老师和长辈,更是他在这个朝代不可或缺的朋友,没有他们的支持,陆重希真的不明白他要如何走到现在。
现在朱棣还不知道他被刺杀的事情,不知道朱棣知道以后又会怎么去想,金纯让陆重希小心自保,但是他现在又要如何自保?所有的人脉和身家都在北平,在杭州,他可是什么都没有,白曦自然是不用多说,帮他是一定的,但是陆重希不想把白曦牵扯进来,历史上的记载没有白曦这个人,白曦这样子的知县一抓一把,没有什么特别过人的地方和什么著名的作为,史书又怎么会把他专门记载进去?中国有五千年的历史,要是人人都几记载了,那史书又要怎么去写?
所以陆重希不清楚白曦的命运,也无法通过他所学的来帮白曦脱离一些噩运,他没事,但是他不希望把白曦搭了进去。
以前在北平,他使了多少手段,都不可以,但是在杭州了,是离朱棣远了,但是朱棣就会放过他吗?在杭州让陆重希莫名其妙的死了,可比让他在北平死了容易的多,随便找个借口,说的壮烈一些,然后再把这个消息压上几个月,最后爆出来时,早已没有办法去考证了。
让陆重希死,朱棣的办法多的是,但是现在不是在赈灾吗?陆重希还是不能死。
陆重希有些头疼,自保?他也是想,但是现在这般条件,他又能怎么办?他没有办法做什么事情,,要是朱棣真的想杀他,他逃了倒是容易,但是那时候朱棣想要在他身上安什么罪名他都得认了,然后一辈子都见不得光,背一辈子的骂名,然后再留给一个奸臣的名声。
陆重希做不到,他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般辛苦换来的东西,就因为一个帝王可笑的疑心而全部没了,要是朱棣真的要对他动手了,那便来吧,他有的是办法随机应变。
陆重希向窗外看去,天已经是放晴了,还出了太阳,看起来是一个好天气,但是陆重希的心里却满是阴霾,这件事,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了,陆重希拿过金纯的信,添进了熏香炉里面,看着那片纸被火光吞噬,陆重希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连金纯都要用这种方式了,北平的形势,究竟有多严重了?
陆重希叹了口气,他有时候真的是不想管了,放手走了便是,但是他还是生生的忍了下来,没有办法,他必须要走,自从他死在水里的时候起,他就便是生不由己。
如今他什么都有了,也什么都不想要了,但是他也没什么办法,让这些东西离他远点。
他得到的太多,代价也是大的。
接下来的几天陆重希什么都没有管,也没有再管灾款的事情,也没有再调查刺杀他的人是谁,朱棣都有这么大的动作了,陆重希再查这个,也是没有意思啊,要是这真的是……那陆重希查出来了就是自己找死,更何况他现在还是查不出来。
白曦十分不解,为什么陆重希突然就收了手,陆重希的安全如今是至关重要,但是陆重希这样,完全就是摆明了一副:“你们来杀我”的样子,知县府的防御又是那样,白曦知道不是十分的森严,要是陆重希又出了事怎么办?这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几乎是次次都有。
陆重希倒是不怕,有无冥呢,陆重希有恃无恐。虽然这无冥这是一个人,但是对付那些杂碎来说,无冥一个都是绰绰有余,更何况还有一个赵素鸢,还有一个学了无冥功夫那么久的陆白,这三个人联手,可不是一般人能打得过了的。
有这么多的人在身边,陆重希自然是不害怕。
白曦也没有办法,毕竟陆重希是朝廷派下来的,官比他大多了,他能怎么办?而且陆重希的谋略他又是看不懂,他也不知道陆重希打的什么主意,要是陆重希不能说,他还偏偏不,那岂不是坏了陆重希的事?
白曦这几天能做的,也只有加强防御了。
就是这样,陆重希连杭州的公务都没有怎么管过,而是只关注起了水坝来,有百里在,没什么大问题,陆重希的看人到还真的不会错,陆重希也是很清闲了,就真的像刘子璇说的那样,带上赵素鸢和无冥,还有不愿意来死活被拽出来了的陆白,一起游了游西湖,陆白自小在这里长大的,没什么感受,又是和陆重希一起,一脸没精打采的,赵素鸢倒是什么高兴,四个人就这么慢悠悠的在西湖逛了一整天,又坐了船,待到天色暗了,才是十分悠闲的找了地方吃饭,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什么的杭州的特色菜都是尝了一遍,陆重希吃惯了北平的菜,杭州这有些甜的菜还真是吃不惯,吃了几口就放下了,陆白十分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对他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十分不齿。
吃完饭后,他们就坐在酒楼的二楼,有人放了烟花,赵素鸢一开心,就拿了钱特地找来人又多放了一些,赵素鸢十分的开心,又叫又笑的,看着陆重希也是忍不住笑了,陆白到底还是个孩子,怎么说也是喜欢烟花的,就连无冥也是微微笑了笑。
就这样,水坝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