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回到北平,陆重希可以松一口气了,虽然朱棣现在给他安了这么个罪名,但是没有将他交由刑部处理,也不许任何人来见他,完全的将陆重希与外界隔绝了,陆重希接收不到一点其他的信息,也不知道朝廷上又闹成了什么样,那些人听到他贪污的消息又会怎么想,还有他的师长朋友,要是因为帮他而被朱棣降罪,他陆重希就真的事罪孽深重了。
陆重希现在就在这一方府邸中,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朱棣这回想要干什么,陆重希是看不懂了,但是朱棣的行为却让他更加坚定了那个他不太愿意相信的推测,那些刺杀他的人,还是与朱棣有关。
真的是忍不住和他动手了吗?陆重希不知道,他现在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全部的混在一起,想一想其中的联系就是要让人头疼,陆重希索性不去想其他的事,就是想着怎么能为他脱罪。
赵素鸢的伤总算是可以得到静养了,在陆重希府上,用的什么都是最好的,还没有了在杭州那几日的风险和奔波,赵素鸢也不用是带着伤就去干这干那,陆重希了拦也拦不住了,现在在北平,陆重希有的是法子,他也不会让赵素鸢再是那样子的劳累了。
一切都安顿了下来,赵素鸢的伤在杭州时本来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每每在伤快好了的时候就又有事情蹦出来,才导致了赵素鸢的伤好的那么慢,还总是旧伤加新伤的,不过赵素鸢是习武之人,身体还不是娇弱,服了几贴药以后,伤口已经很明显的好了不少。
相比而言,陆重希的身子可真的就是弱了,回到北平的途中陆重希感了风寒,一天到晚药不断,还是觉得身子软弱无力,赵素鸢的箭伤都是好的没有了,陆重希手腕上的那淤青还是能看得见,因为如此,陆重希被赵素鸢拿此事打趣了不少时间。
赵素鸢好的倒是比陆重希还快,每天陆重希的药都是赵素鸢煎的,不仅仅是煎药,赵素鸢每天都是给陆重希亲自准备饭食,弄得陆重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陆重希斜依在榻上,只觉浑身无力,头疼的厉害,喝空了的药碗放在一边,那味道让陆重希闻了就是有反胃,他这几天喝这苦药喝的都是要吐了,现代喝中药的时候是少之又少,陆重希在现代时就没有喝过中药,这回倒是全部补回来了,虽然陆重希不是很怕苦,但是这中药天天喝着,还是令人有些受不了,这风寒也是难治,这么多天了,就是不见一点好的。
身子是很难受,但是陆重希却不想躺下了,他一躺下了就是想睡觉,这几日他睡得够久了,每天的脑子都是晕乎乎的,更不用提思考什么事情了,连每天的时辰都不记得了。
他要为自己脱罪,这是当务之急,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又能怎么办?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去见朱棣,但是现在朱棣不仅不想见他,还把他给软禁了,他要去见朱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还不如等着朱棣招他觐见,他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不能再有任何朱棣看来要谋反的行为了,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与他的生死息息相关。
朱棣治他罪,说是他贪污了灾款,但是那灾款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朝廷也是拨了下来,他们查了没有蛛丝马迹,那这灾款,只能是在拨下来的途中不见了的,但是拨下来的途中手续那么多,不可能不见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陆重希也不知道朱棣有没有去查,抑或是查了但是什么都没有,但在朱棣直接给陆重希定的罪,就是那般笃定灾款在陆重希那里不见的,那那些刺杀他的人又是有什么理由?明明等着他回京,朱棣定了他的罪,直接借朱棣的手杀了陆重希不就得了?有什么必要大费周章的直接来杀他。
朱棣这个罪定的,让陆重希措不及防,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这样被朱棣将了一军,这一局,是陆重希输了,他刚刚上了书,收到金纯的信,还没有想好要做什么,就直接被朱棣打成了一个罪臣,还连任何人都见不到,些日子来,他不在北平,但是对北平的消息还是会有所了解,每日是会有人给他送坻报过来,但是到了北平,他倒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重希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现在是处于完全的下风,朱棣做什么,他都没有办法在最快的时间里做出应对的措施,朱棣现在要让他身败名裂,是最好的时候,他现在是真真正正的没有办法去做一点点防备了。
他现在也是猜不到朱棣下一步的行动到底是什么,他现在的脑子整个是糊着的,想什么事情都想不清楚,倒是更加头痛了,陆重希干脆躺了下来,感受这头部的疼痛,想着那些他现在无论如何也是想不清楚的事情。
“夫君?”不知什么时候赵素鸢进来了,见陆重希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由得担心,“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无妨。”陆重希回了一句,他的声音他自己听起来都是有气无力的,这句“无防”真的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夫君你不要硬撑了,难受就就难受。”赵素鸢把自己手里端着的燕窝汤放在一边,坐到陆重希身边,见陆重希这幅样子她也是无比心疼,奈何她现在也没有一点办法,陆重希还被安上了一个这样的罪名,赵素鸢是打死也没有想到的,她现在无比心焦,但是她帮不了陆重希什么。
“夫君,你这风寒也是难医,这几日,你就不要想什么事情了,劳神费力的,好好把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赵素鸢舀起一勺燕窝汤送到陆重希的嘴边,陆重希推开了赵素鸢的手,无奈摇头:“夫人,我不想又能怎么办?这圣上给我定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我不得想办法脱罪吗?”
“夫君,你不用瞒着妾,妾都知道。”赵素鸢突然说道,陆重希愣住了,看来赵素鸢一眼,说道:“我几时瞒着你了?”
“夫君,这话说出来是大逆不道的,但是夫君,妾这些年是看的明白的很,夫君不想让妾知道,妾便是装作不知道,但是现在,妾又怎么能继续装了?”赵素鸢叹了口气,把勺子收回碗里,看着陆重希认真道,“圣上想要夫君的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夫君,妾懂的,要是有什么事,为何不说于妾,妾难道还会害夫君不成?”
“我也只是……”不想让你牵连其中。许久,陆重希叹了口气,他知道赵素鸢聪明,但是他这般遮掩着的事,还是被她看了个清楚。
仿佛是看见了陆重希心中的想法,赵素鸢握住了陆重希的手,说道:“夫君是不想让妾牵连吗?但是妾已经随了夫君,夫君已经入了官场,这不牵连,又怎么可能?妾知道夫君的苦,但是夫君什么都不告诉妾,妾的处境,便是和现在的夫君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却又不得不知道,只得自己去猜。这有多么难过,夫君难道不知吗?”
“夫人,圣上要杀我。”沉默许久,陆重希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就这么直白的把这个他最不想让赵素鸢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赵素鸢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等着他说下文。
陆重希的脑子还是不清楚,说事情说的颠三倒四的,没有时间顺序和因果关系,想到哪里就说哪里还是漏了一堆东西,赵素鸢一句一句的问了,才勉强整个事情清楚了起来。
也不过短短的一个谈话,陆重希的头就更疼了,躺在床上不想动弹,赵素鸢见陆重希如此,是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夫君万万不要再想了,这事情,妾也会考虑,夫君你的病不好,做什么都是不可以的,还是先把病养好。”
陆重希刚想说:“无妨。”就被赵素鸢打断了:“别说什么没事,夫君你自己看不到,妾看的清楚,你这脸色有多么苍白,真的是……夫君,好好的养病,什么都不要想!”
赵素鸢严肃的说了一句,又端起那碗燕窝汤硬是让陆重希喝了几口,才不放心的替陆重希盖好了被子,又是一番嘱咐,方才不放心的走了,还带好了门,陆重希听到赵素鸢在外面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过来。
陆重希也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但是他现在躺在床上,脑子里就是控制不住的想朱棣,灾款,刺杀这些子事,越是不想想,就越是睡不着,陆重希只觉得头痛的是要死了,但是那些事情还是在他脑海里挥着不去,陆重希从来没有因为发烧就这般过,但是现在……陆重希记得他给赵素鸢说了什么,要是他没有病,他打死都是不会说的,但是现在,他真的是需要个人来帮他。
希望素鸢不要卷的太深……在陆重希迷迷糊糊终于是要睡着前,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