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为了吸引顾客陆重希还想出一个后世的点子,开业大酬宾活动,当然,即使陆重希不提出来,以刘子璇的头脑也肯定能想出其他的办法。看着大门两边有些空荡,陆重希想着是不是要在两边贴上一副对联。
想了想陆重希对刘子璇说道:“刘兄,你看这门两边是不是要贴上一副对联比较合适?”
刘子璇随即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陆重希这个建议的可行性。过了一会刘子璇说道:“陆兄,这对联该如何贴?”
陆重希笑道:“对联并不一定非要春节才能贴,我有个想法,咱们贴对联完全可以不要横批。”
刘子璇一愣,“不要横批?这不是坏了规矩?让天下读书人看到了岂不是要耻笑咱们?”
陆重希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刘兄,谁说没有横批?那“闲逸居”几个字不就是横批?”
刘子璇仔细看了一会,发现闲逸居刚好挂在门梁正中靠上一点,严格说来还真算得上是横批,只是一般这这对联都是要对联出来以后才会加横批,但是这个却是要根据横批写对联,如何写的出应景的对联?
刘子璇疑惑问道:“陆兄,就算是闲逸居三个字可以做横批,但是这对联如何写出?”
陆重希成竹在胸,自信道:“刘兄,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这对联我要是写不出来,不是丢了读书人的面子?”
刘子璇这才想起来,陆重希怎么说也是参加过乡试的人,再加上字画功夫不俗,能写出一副应景的对联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刘子璇说道:“陆兄可有应景之作?”
陆重希点了点头,“应景也谈不上,昨天想了很久想出来一个还算差不多的对联,我先念上一念,刘兄听听如何,如果不行的话我再想一个。”
刘子璇笑道:“陆兄言重了,闲逸居本来就是供人消遣的场所,无需讲求工整,你且讲来。”
略一沉吟,陆重希念道:“闲谈莫论朝政,雅居但求香茗。刘兄,你以为如何?”
实际上陆重希很清楚,自己这幅对联有些不伦不类,甚至跟工整都挂不上关系,但是这幅对联旨在告诉来的顾客,这里品茶可以,议论朝政是不行的。要知道朱元璋刚打下天下,不可能让一群闲着没事的文人批评议论朝政,就连一些开国功臣都被他以各种借口或除掉,或革职。
陆重希考虑到的不止这些,还有大明律,虽然八议中并无议论朝政的罪名,但是陆重希知道,皇帝要想处罚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如果有人在闲逸居胡乱议论,又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不仅议论朝政的人可能会被杀头,自己这闲逸居也定然不保,说不定会因此而被皇帝治罪。
当然,应天城在天子脚下,恐怕这城中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皇帝的法眼,所以陆重希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影响或者控制政治之前,一定得小心翼翼。刘子璇想了一会,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说道:“陆兄未免太过小心了一些,我们既为生意人,自然要把赚钱放在首位,只要不做违法之事,谁又能奈我们何?”
陆重希没有解释太多,因为有些事就算解释也说不清楚,刘子璇说的没错,只要不违法没人能把自己怎么样,但是如果有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王公贵族执意要打压自己,想要找个借口整治闲逸居太过稀松平常。
最终刘子璇也没有提出别的意见,对联陆重希写好以后就让人贴到门两边,但是用红布给蒙上,包括门梁上“闲逸居”的招牌。陆重希又到里面仔细检查了一番,看到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松了一口气。
闲逸居开业在应天城不算大事,甚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可能某位官员娶几房小妾的动静都比闲逸居开张要大的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应天城恐怕随便抓个人,他的大舅哥小舅子或者七大姑八大姨的什么什么就是朝廷大员,像闲逸居这么不起眼的地方如果没有什么背景的话可能开不了几天就会关掉。
闲逸居就这么开业了,很低调,或者说想高调也高调不起来,因为没人给闲逸居造势,陆重希在应天城并么有什么朋友,刘子璇的大本营在燕京,应天城也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所以基本上没人前来贺喜,偶尔有人路过也只是驻足观看,很快又摇头离开。
陆重希和刘子璇两人尴尬地站在门口,等着来贺喜的人,然后给人发点红包,可惜的是并没有人进来,甚至多停留一分都是浪费时间。陆重希有些疑惑,为什么应天城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愿意到闲逸居来喝茶?
刘子璇并不着急,因为这才开始,能在应天城开店并且立足的都是一些老字号,极少有外来户能够在这里混下去。主要原因是应天城的人都比较排外,所以对于闲逸居这个外来户很难接受,或者说短时间内不会给闲逸居好脸色看。
陆重希虽然感觉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在意太多,万事开头难,更何况是在应天城开茶馆。自己的经营模式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独树一帜,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想出来相同的点子,陆重希相信过不了多久闲逸居会火起来,只是要度过这段空档期着实有些难熬,换成没有耐性的人早关门不干了。
第一天生意冷清,陆重希只是静静地坐在大堂喝茶,望着门外来往的人群,陆重希回忆起自己穿越以来的种种,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正思考间门外一个面容古怪的华服中年领着一个仆人走了进来。
陆重希眼睛一亮,看此人走路生风,浑身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让人膜拜的气势。陆重希猜测此人身份肯定不简单,只是不知道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陆重希并么有起身,而是笑着看了华服中年一眼,说道:“贵客是来喝茶?”
来人诧异地看了陆重希一眼,问道:“你怎知我是贵客,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陆重希摇了摇头,“像先生这般人物,怎会无聊至此?”
华服中年听完以后哈哈大笑起来,欣赏地看了陆重希一眼,说道:“朕……真是有趣的紧,你且说说,这闲逸居门口衣服对联到底是何用意?”
陆重希笑道:“闲逸居乃是文人喝茶交友的地方,所以不谈那些政治方面的东西,天子脚下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华服中年眼神锐利地看了陆重希一眼,继续问道:“你觉得这经商之事,最重要的是什么?”
陆重希有些诧异,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华服中年姓名,只是能从他身上感觉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所以陆重希不自觉的跟着华服中年的节奏,于是说道:“经商之事,最根本的是诚信经营,诚信不仅是做人的根本,做生意也一样,比如卖茶叶,缺斤短两以次充好的话,虽然一时可以赚钱,总会有败露的一天。”
华服中年赞许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我再问问你农事,百姓靠天吃饭,你觉得如何提高百姓耕作的热情?”
陆重希想了想,说道:“百姓辛苦耕作无非二字,吃和穿,吃饱喝足,穿着体面,百姓生活富足自然会拥护朝廷。”
华服中年忍不住哼了一声,眼神不善地盯着陆重希,说道:“你这话要是让一些人知道,肯定会引起震动,说不定要治你的罪。”
陆重希笑道:“就算治罪我也要这么说,当今皇上也曾是农人,要知道天下最有智慧的人是百姓,如果没有百姓撑起一片天,那皇帝又去领导谁呢?”
华服中年脸色阴晴不定,旁边的仆人脸色苍白,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华服中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仆人两腿发抖,差点没哭出来。陆重希早就感觉这对主仆有些不对,来到闲逸居不说喝茶,问了自己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着实可疑。
华服中年思考了一会,发出一声长叹,说道:“你说的很对,但是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能够看透,就算看透也不会有人接受,至高无上的权力不是谁都愿意放弃的。”
陆重希笑了笑,“话不是这么说,只要做人不忘本,唐太宗李世民曾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须知这天下百姓的力量,得民心才能得天下,想来当今圣上也是这么登上皇位的。”
华服中年突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随从的仆人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华服中年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闲谈莫论朝政,雅居但求香茗,你倒是看得明白,有些东西也确实该改改了。”
说完华服中年转身离开,陆重希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哪个大人物,微服私访还要问自己那么多问题,又不喝茶,什么来头?想了一会陆重希也没有想通,干脆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