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景坤打开房门,发现尚岚正趴在沙发,看起来睡的很不安稳的样子。
昨天太晚了,安小蕊没久留便回去,只剩下尚岚和苏景坤两个人。当时已经凌晨一点了,尚岚脸上逐渐出现了疲态,苏景坤劝她回去休息,但尚岚依然不为所动,眼睛专注地看着安老爷子说:“不行,我要在这里守着,如果外公醒了,我还能照顾他。”
苏景坤拗不过她,最终在她坚决的态度之下放弃劝说,陪她在医院守了一个晚上,直到刚才才起床出去溜达了一圈。
苏景坤走到尚岚的身边,轻轻推了她,温声道:
“小岚,醒醒,我给你买了早餐,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尚岚痛苦地揉了揉眼睛,昨晚哭的太久,眼睛都肿了,现在火辣辣的痛,她眯了眯,一时没有适应外部刺眼的日光。
苏景坤无奈又心疼地抚摸了她通红的眼圈:“先去洗簌一下吧。”说着将她往洗手间里推去。
帮她把手巾濡湿递给她,戳碰到冰冷的水,尚岚不禁一阵哆嗦,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尚岚尴尬地看了苏景坤一眼,说:“景坤,你先出去吧。”
苏景坤沉默三秒,便转身出去顺便体贴地帮她关上门。
她洗簌完出来,苏景坤对她招了招手:“过来吃点早餐吧,昨晚你还没吃东西呢。”
尚岚抿了抿嘴唇,乖巧地坐到他的身边,拿过一个包子低头默默啃起来。但是刚吃完第一个,尚岚就说:“我吃饱了。”
苏景坤一愣:“你才吃一个。”
“我吃不下了,抱歉。”尚岚低着头说。
苏景坤深深地看着她,尚岚现在整个人笼罩在悲伤和悔恨的情绪当中,和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差别。苏景坤看不过去了,对她说:“小岚,昨晚的事情,我们来说说吧。”
只见她的肩膀一动,然后用力地转开头说:“我说了等外公醒来再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本来我也想在你愿意听的时候再告诉你,但是你现在的精神状况,让我很担心,你知道吗?”苏景坤掰过她的脸,认真地和她说。
“那你要和我说什么?宣布你和安小蕊的关系,然后我们到此为止了?”尚岚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苏景坤叹了一声:“小岚,你就不能对自己自信一点吗?”
尚岚默不作声。
“昨晚,在阳台的时候,安小蕊向我告白了。”苏景坤说。
尚岚睫毛一动,红肿的眼眶又隐隐刺痛。
苏景坤不放过她细小的表情:“但是,我拒绝了她并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尚岚咬了咬唇,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曲了起来:“那我昨晚看到的是什么?你想说是我的幻觉吗?”
一会想两人在月光下接吻的场景,她眼前仿佛被铺天盖地的白色漫过,差点因心疼窒息而死。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会心痛到这个地步。有一瞬间,她真的不想活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是她主动的,我想推开她的时候,你们恰好出现了。”苏景坤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我没有喜欢过她,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愿意相信我吗?”
尚岚愣愣地看着他,悲伤慢慢浸上了眼睛。
苏景坤有些失望:“果然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那你当着安小蕊的面说这番话啊。”尚岚梗着脖子说道。
苏景坤同样认真地说:“好,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话。”说完放下手:“她大概呆会就会过来,我会向她解释清楚。”
两人聊完,尚岚的心情比明显刚才好多了,也没有那么沉重。可是现在沉默的气氛,让她有些不自然,她扭着扭肩便说:“我去看看外公。”
过了一晚上,安老爷子并没有要苏醒的痕迹,睡得死沉。尚岚愧疚地蹲在床边,拉起他的手,握住他的手心说:“外公,我错了。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我在G市除了你以外,就没有其他亲人了,要是你也离开我,剩下我孤零零一人,你忍心吗?外公,求求你了。”
说着,尚岚心底泛起一股酸楚,眼泪不禁夺眶而出,仿佛大开的水龙头一般,似乎没有停下的趋势。
晶莹的泪珠一滴滴打在安老爷子的手背上,濡湿一小片的床单。
尚岚哭诉完,慢慢睁开眼睛,安老爷子面庞依然祥和,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尚岚抖着唇瓣说:“外公……”
“呵,早如今何必当初呢。”薄凉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尚岚转头望去,安小蕊正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
“你来了?”尚岚赶紧偷偷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身背对着她。
“怎么,我不能过来了吗?”安小蕊冷笑着靠近她一步。
苏景坤沉声打断她的话:“小蕊,小岚是你的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和她说话,难道你想替自己开脱罪吗?”
安小蕊没想到苏景坤会出声反驳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景坤?”
“昨晚因为情况特殊,我没有来得及和你说,我现在就要纠正你的称呼,从辈分上看,我是你的姐夫,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这层关系就好,直呼名字会让人怀疑的。”
“难道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下子落泪的轮到了安小蕊,她红着眼眶哀求说:“景坤,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你对我说谎了对吧,第一天你说你从来没交过男朋友。”苏景坤一步步逼近她说:“但是昨天卫原,明显是钟情于你,而你们之间还是有情谊的。当然,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拒绝你。”
“小蕊,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好解释的,只是缘分作祟,在某个时间点上遇见了对的人,我就确定是她,就不能更改,我也不想更改。你是小岚的妹妹,我尊重你,但我们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还是和真正喜欢你的人在一起吧。”
苏景坤缓缓说道,却仿如一把把利剑插入她的胸口。
“是不是因为我不是那个小女孩……”安小蕊突然反问道。
此话让尚岚和苏景坤皆为一愣,尚岚的反应尤其震惊,安小蕊并不是苏景坤要找的小女孩?这是怎么回事?疑惑之中,心中一直紧压的大石瞬间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