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我叫艾伦·艾伯特,是家庭遗产纠纷的律师。”
  门外一个高大的棕色头发的男子走进来,他拥有深邃的轮廓和浅色的眸子。如果他不自我介绍说他是律师,还以为他是打手呢。
  他一路赶来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但完全不损他的气度。
  在气势上天平倾向许家那端已经开始转移了,情况发生了大逆转。
  艾伦喝了杯水开始召来翻译开始讲述情况。
  他声音低沉醇厚宛如一杯陈酿多年的好酒,带动着在座的人的心。
  而他陈述案件的时候完全用不着打开文件,条理清晰字字珠玑,每一句通过翻译家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都令许静一行人胆战心惊。
  李正被节节击退,直到他说完许静母子脊背已被冷汗浸透。
  “就算他拿到公司的继承权有什么用,他毫无经营基础有哪个傻子敢拿钱去做他的担保人?”许静拍桌而起怒目圆睁,毅然失去了贵妇的优雅和风度。
  令教养良好的艾伦微微皱起眉头。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个傻子。”一道温醇的声音在一片争吵声中插进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许静转头去看这个从会议开始就一直在沉默着的苏景坤。
  对他的话感到不可思议,查理斯怎么看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他有什么特殊魅力,竟让他愿意倾尽自己的财力权力去帮助他?
  “呵,苏少爷我是知道你的。苏氏贵族的幺子,苏氏未来的继承人?你可知道查理斯可是不善经营的,你支持他不怕苏家的产业都毁在你手上吗?还有你那么照顾他,该不会……”
  说着,许静的语气带上了轻蔑和鄙夷。她是知道查理斯的性向,查理斯大大小小的破事都会有人传到她的耳朵里去。记得她有一次见到他和男的勾肩搭背鸡皮疙瘩都掉满地。她一度疑惑秦的性向那么正常,怎么生出了一个性取向不正常的儿子。
  苏景坤这么帮他,难不成他也是同性恋吗?想想她都觉得恶心。
  “夫人,法律之下人人公平,性取向不应该纳入影响法律的范围。不然我可以告你诽谤。”艾伦的话让许静的脸瞬间苍白。
  而一边的查理斯有些惊讶,被人拿性向做问题的他听的都麻木了,根本没把许静的话放在心上。没想到艾伦反应那么激烈。
  看着艾伦刀刻般的侧脸,查理斯陷入了沉思。
  最后他们的谈判并没有成功,原因是许静又将这事延迟一周。
  查理斯砸砸嘴心想这个女人花招可真多。
  “为什么你总是一副淡定的模样,要是这一周被许静找到对付我们的方法怎么办。这两天你看到了,她可雇了人要把我们干掉。”
  今天早上的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她做的。偏偏苏景坤像个没事人似的,只有他在干着急。
  苏景坤没把他话中的哀怨放在心上。
  “现在情况看来是对我们有利,你拿下遗产是迟早的事情,着急什么。”苏景坤说完,又对艾伦说:“今天早上很抱歉让你受惊了。”
  艾伦本来在一侧静静听他们讲话——因为他听不懂中午。
  见苏景坤跟他搭话,他浅色的眸子才有反应,盯着苏景坤无神的眼睛一会,才绅士地说:“哦,这些我都习惯了,因为我总有些身份特殊的委托人,遇见危险已经家常便饭的事了。”
  查理斯暗自打量一下他的手臂和小腿肌,能判断出他是经常运动的人。还有手上的茧子分布,查理斯猜他大概有在练枪。
  果然各行各业都不好混啊。
  “不管如何,很感谢你愿意成为我的律师,还有刚才的那番话,我很感谢你……”
  查理斯伸出手掌想跟他握手。
  艾伦亦简短地跟他回握一下,说:“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查理斯大笑说:“那接下来的这几天也继续麻烦你了。”
  看着他爽朗的微笑,艾伦不答只是轻轻地“嗯”一声。
  让林明送艾伦回去这段期间,苏景坤决定回酒店处理一些事,既然他答应了帮查理斯担保,那他说道做到。
  查理斯本来想叫住他,请他去吃晚饭,结果收到了莱恩的短信。
  神情一愣。
  苏景坤看到他僵硬的表情,疑惑地问:“怎么了。”
  查理斯眼神凶狠,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知道杀害我母亲的凶手是谁了。”
  苏景坤坐上查理斯的车,车子一路在城市里狂奔。
  苏景坤要跟着查理斯去他和莱恩约定好的地方。
  他们来到一家低下酒吧。
  酒吧没有Heaven的大型,也没有处于繁华地带,
  而是深藏在城市的阴暗角落,隐晦又潮湿。
  查理斯一进去就见到莱恩正在喝着梅子马丁尼。
  莱恩抬头见到查理斯还有后面类似瞎子的人物不由得一愣。
  “这是……”莱恩神色警惕。
  “这是我的合作人。让他知道无所谓,反正我们的合作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查理斯说完对苏景坤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脸。
  苏景坤当然知道他在说甚么,只是他假装不知道,拄着杖往吧台走去。
  “你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听吧。”查理斯神情严肃地看着莱恩。
  莱恩点点头把录音笔拿出来,查理斯的心都吊了起来。
  这家酒吧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访客很少,狭小的酒吧里就他们3个人。调酒师似乎也是莱恩认识的人所以很放心。
  录音笔很快被打开,噪杂的背景音和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中年男人声音穿过金属外壳,清晰无比的传到三人的耳朵里。
  里面的男人似乎喝高了,对于身边的人问他的话都无言不说无问不答。
  一个声音纤细的男生亲密地问他:“陈先生,你听过阿黛拉这个名字吗。”
  男人本来滔滔不绝的声音霎时停下,就在查理斯以为他的人被怀疑的时候,男人发出古怪的笑声:“阿黛拉啊,这真是个美人,可惜命不长。”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男生继续问。
  “谁让她好嫁不嫁嫁给了秦家,这不是惹了许家的人。”
  接下来无论男生再问他什么问题都糊弄过去。
  虽然他没有正面回答,但查理斯已经能猜的八九不离十时了。
  查理斯心头火起,站起身来在原地来回走动一会,终于忍不住一拳打向墙壁,手立刻流下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