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也发现了。
“哥,后面那辆车好像跟着我们。”
杜风斜了他一眼,还不是笨到无可救药。
“是跟着我们。”
“会是谁?”杜雨浑身一禀,眉头竖着,一脸戒备。
“不知道,不过我想,我可以甩掉这个跟屁虫。”他突然邪邪一笑。
杜雨抖啊抖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他这个哥哥平时的时候一本正经,并且做事一板一眼,但真正不按常理出牌的时候,又没人摸的准他。
简直就是一个精分的存在啊。
杜风说了一句坐好,然后就开始的……飙车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雨感觉自己胃里头的早餐都要呕出来了,车终于停在了一个大厦的停车场。
他捂着胸口,一脸苍白的打开车门:“老哥,下次麻烦你开车的时候,还是把我丢下吧,呕……”
杜风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个家伙。
不过……
他看着后视镜,勾唇一笑。
跟屁虫顺利被甩掉了。
……
陆景航将童笑送到工作室,三小团恰好也刚到门口,看到他,三个女人立马从早上没睡醒的状态一下子变得如同打了鸡血一样。
那个样子,仿佛是粉丝见到了爱慕多年的爱豆一样。
童笑迎着三小团热烈的目光,和自家老公挥手告别。
直到陆景航的车已经不见踪影了,三小团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诶,才看了不到三分钟,不开森。”孙小暖捧脸说道。
“你应该知足了,都还有让我们目睹男神尊容三分钟,别的女人还没有这个荣幸呢。”成兰说道。
小默不说话,就把目光默默落在童笑身上。
然后,三人羡慕嫉妒恨的看着她,然后又齐齐叹了口气。
童笑:“……”
陆景航送完童笑之后,却没有回公司,而是驱车去了郊外。
因为一个电话。
电话里头的声音,不是别人,就是昨晚在主宅出现的那个男人。
他知道贸贸然去,也许会有危险,可是他也想弄清楚,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方建山的儿子,并且,他到底想做什么?
亦或者,是受到了某人的误导或者利用。
既然他救了方建山,那么他的儿子,他必须也顺手救一把。
左岩想要毁掉一切,而他,偏偏不让。
不过,他去郊外之前,打了一个电话给余威,并且将自己所去的地址发给他。
这是说是郊外,其实就是一个完全没有开发的地方,连马路都没有铺成好,坑坑洼洼的。
远处山林被风吹得沙沙响动,虽然是白天,依旧有股阴森肃杀的气息。
车开到半路,陆景航忽觉车轮胎突然传来爆裂的声音,他猛打方向盘,才没让车子冲到一旁的河沟里头。
车停下,他手放开方向盘,目光森森的抬起,扫了一圈四周。
安安静静,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里安静的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等待了片刻,他推开车门,下车检查轮胎。
车轮胎是被尖利的利器刺破的。
这些类似大号图钉的东西,就这么有规律的散落在路上,所以他开车经过的时候,才会被扎到。
等等……
有谁会在马路上洒这些东西,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非是……引他下车。
陆景航脑袋闪电般的划过一个念头,浑身一禀,想要转身上车,身子还没动,突然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然后,他的眼前一黑,周身无力的倒了下去。
高大的身躯倒在地上,身后持着棒球棒的男人却没有继续再动。
他将陆景航翻过来,在他身上搜寻了一番,见根本找不到东西,又回到车里找寻了一番。
最终,什么都没有。
男人狠狠的低咒了一声,然后将放在他口袋中的手机拿出来,几个跳跃,从草丛中消失。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景航缓缓转醒。
他知道自己的头在流血,手抬不起力气,可他依旧往男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血在慢慢的流失,力气也在流失。
在意识就要涣散的时候,他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一个紧张的男声远远的传来。
……
再次醒来的时候,陆景航觉得自己的手沉的动不了。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并不是自己的手沉的动不了,而是被某个小女人紧紧的握着。
他的手一动,童笑就立马察觉了。
“你醒了?”她不敢大声说话,怕惊扰到他,但五官却因为激动而有些隐隐扭曲。
“你哭了?”陆景航抬起那只没被握住的手,伸手去抚她的脸。
那双眼睛原本漂漂亮亮,这会却肿的跟核桃一样。
整个人,狼狈不堪。
“能不哭吗,你流了那么多血,我还以为你……”
她说到一半,哽咽住了,似乎不太愿意会想到之前的事情。
当时她在看一份工厂的资料,然后余威的电话就匆匆忙忙的打了过来,说学长被人袭击了,现在在抢救室。
当时她是什么心情呢。
像是整一个天都塌掉了一样,一颗心仿佛掉落到了十八层地狱。
接下来,她像是浑身无力一般,最后还是孙小暖他们察觉到了异样,将她带出来,然后一起跟着杜风的车来到陆家私人医院。
余威站在手术室外,白色的衬衫上都是血,狼狈而又刺眼。
那红色,刺的她眼前又是一晃,险些晕过去。
不过还好,最后医生说并没有危险。
还好,老天保佑。
“我没事。”她的眼泪落下来,滴滴滚烫,几滴落在他手臂上,感觉会灼伤他一样。
“别哭了,我会心疼。”他哑着声音说道。
“你还知道心疼啊,那为什么还要去冒险,如果你出什么事情,那我该怎么办?”
陆景航擦去她的眼泪:“没有如果,我这不是没事吗。”
童笑依旧抽抽噎噎,直到医生进来检查,她才安静的退到一边。
院长带着几个权威的脑科医生亲自过来,检查过后,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还好那一棍虽然看似可怕,却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头皮破了,流了很多血。
不过,如果余威没有及时到,后果还是很可怕的,他也许会失血过多而出事。
“你看,医生都说我没事。”他说道。
童笑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然后眼眶慢慢的蓄上泪水,默默的流泪。
有一种默默流泪,比扯着嗓门大哭让人更加难受。
陆景航现在就无比心疼。
“别哭了,过来。”他朝她挥了挥手。
童笑不过去,反而背过身,小肩膀一抖一抖的,那个娇小的背影,此时此刻,仿佛承受了巨大的难过。
陆景航看着喉头哽咽。
其实在去赴约的时候,他也是有犹豫过的。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那个男人,故意将他约在一个那么偏僻荒芜的地方,他不是傻瓜,心里头肯定会有防备和警惕。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提前打电话给余威。
否则,他真的会出事也不一定。
“对不起。”他轻轻开口。
童笑不回答,可肩膀却抖的更厉害了。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轻轻敲了敲,她才顿住,擦了擦眼泪,前去开门。
来的人是沈薄承。
他看了一眼哭的一脸狼狈的童笑,又扫了一眼脑袋上包着的纱布的陆景航,面色难得的凝重而又深沉。
“嫂子,我有一些话想跟景航聊聊。”他开口,声音又低又沉。
童笑嗯了一声,擦了擦眼泪:“那我先出去跟爸妈他们报平安。”
陆景航出事后,陆父陆母包括自己爸妈也都知道了,可干等也没有办法,所以司机将他们送回去了。
病房的门刚关上,沈薄承也不顾的他是不是刚刚醒来,或者从鬼门关走了一圈,不客气的骂道。
“陆景航,你脑子是被门夹了是吗?”
面对他的疾言厉色,陆景航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然:“我自有分寸。”
“呵……有分寸。”沈薄承抬头笑了一下,“你有分寸就不会躺在这里了,麻烦你在做事之前,请考虑考虑我们的心情好不好。”
能不能不要那么一意孤行。
“你也看到了,刚刚嫂子哭的多可怜,她知道你进抢救室的时候,差点就晕过去。”
听到这句话,陆景航的神色果然松动了,眉眼间有愧疚,也有心疼。
沈薄承骂了一通,终于顺过气来了。
毕竟他才刚刚醒来,他还是将自己的火爆脾气忍下来了。
“余威都跟我说了,所以说,你葫芦里头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陆景航看了他一眼:“袭击我的人,拿走了我的手机,而那个人,有可能是方建山的儿子。”
沈薄承不是傻瓜,立马就联系起来前因后果:“你是觉得,方建山的儿子可能被左岩利用了?”
“不是可能,而是的确被利用了。”他勾唇淡淡一笑,笑意却十分冷。
“怎么说?”
“他当时并没有想要置我于死地,只是想让我昏迷,但选择让我昏迷有很多种办法,他偏偏采取用棒球棒袭击了我的头,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是认为是我把方建山藏起来了,并且,昨晚我见过他了。”
“既然知道是不怀好意,你为什么还要赴约,那个手机,是怎么回事?”
“跟踪器。”陆景航神色淡淡的,“手机早已被我掉包,里头是跟踪器,只要他一直拿着我的手机,我就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了。”
沈薄承不知道这些黑科技,但是知道,他是在拿自己当诱饵,然后引鱼儿上钩。
“你真是,太大胆了,万一对方真被左岩洗脑了,要杀了你怎么办?”
“不会。”他笃定。
“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昨天晚上,我已经和他打过交道了,如果他真要杀我,昨晚就可以,他的目的,就是要扰乱我的心智。”
“那个左岩,到底是怎么找到方建山的小儿子的,他不是早就被赶出家门了,这个叛逆潇洒的人,怎么会甘愿让左岩利用?”
关于方建山小儿子的事情,他也是听过一些。
陆景航嘲讽一笑:“只要有心,都会找到。”
“何况……”他看了一眼好友,“你怎么知道他潇洒,有时候,钱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本性。”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左岩用财富和地位跟方建山的小儿子交易,引诱他,让他帮助自己。”
“只有这个原因。”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沈薄承问到。
“网已经撒出去了,我们就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