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笑出来的时候,小脸拉的老长老长,明显一副被人惹毛的样子。
  而反之某个人,悠闲的很啊,迈步出来的时候,还十分好心情的拍了拍陆景航的肩膀:“下次再聊,今天聊得很愉快。”
  三人:“……”
  童笑对着他的高大的背影怒目而视,龇牙咧嘴。
  他们哪里谈的愉快了,明明就十分不愉快,不对,已经不能用愉快这个词儿来形容了,她简直都要崩溃了。
  气的!
  她要收回刚刚说过的那句话,即使这个是沈薄承的老师,她也是认定这个人是个蛇精病。
  而且这个蛇精病还是还是十分严重的。
  “怎么了?”陆景航明显感觉到她的不约,剑眉微微隆起,“他说了什么?”
  “学长。”童笑欲哭无泪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我是不是遇到神棍了。”
  陆景航:“……”
  ……
  车上,沈薄承边开车边问秦风:“老师,你刚刚问的如何,嫂子这问题……”
  “哦,今晚我没怎么问问题。”他十分坦然的回答。
  “什么?”他讶异了一下,随后回想起来童笑那臭臭的脸色,心头有些不安了:“您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我是一个长辈,难不成还会耍小辈吗?”
  沈薄承呵呵哒。
  长辈,那你肯定是最为老不尊的长辈了。
  他的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简直太清楚不过了。
  是的,他在专业领域上的确是个天才,而且的确治好了许多抑郁症患者,各种重大心里疾病患者。
  可他这么牛叉,并不能抹杀他那飘摇不定,吊儿郎当的个性。
  一般来说心理医生都是十分稳重,稳如泰山,会给别人眼中莫名的安全感,他反过来了,总是都比无上限,给你一百个出乎意料,所以一开始他刚认识他的时候,真的很鄙视这个天才。
  “师父,我知道你的性格,可是嫂子的问题也有些严重,何况我好不容易说服景航带她过来,所以我希望您……”
  “希望我不要开玩笑对吧。”秦风接话。
  沈薄承沉默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觉得我就是在开玩笑的,我说过要会治好她的问题,那就不会食言。”
  “可你今晚……”
  “我问你,一个心理医生最重要的是什么?”
  “专业。”沈薄承想也没想就回答。
  “你说的也没错,的确是专业,可是全世界专业的心理医生多的去了,可全世界的心里患者减少了多少,何况现在学习这专业的人越来越多,不见得就真的能当好一个心理医生。”
  沈薄承愈发糊涂了:“您的意思是……”
  秦风的面容突然变得正经而又严肃,他保养的很好,即使已经过了五十岁,可看上去却硬生生年轻了十岁左右。
  “你知道我已经五十岁了,看上去还是这么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吗?”
  还有人这么自恋夸自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我看也只有他老师一个人了。
  沈薄承笑笑不说话。
  秦风也不在意,白了他一眼:“心态,心态知不知道,越是乐观的人,老的就越慢,反之,想太多的人,总是老的比较快,就比如你。”
  躺着都中枪的沈薄承一脸黑线。
  “对了,还有那个什么陆景航,他估计老的比你更快哈哈哈哈。”
  “老师……”他都有些忍无可忍了,再这样下去,陆景航肯定跟他翻脸。
  “咳咳,我真的没开玩笑,一个人的心态有多重要,我想你不是不知道,否则你书都白看了,我今天没怎么问小姑娘问题,原因有二。”
  “什么原因?”
  秦风看着前面的车辆,嘴角微微一勾。
  “第一,是你跟小姑娘说我是心理医生,她虽然没见过,可听说的时候,心里头就无形有了戒备,不管她是自愿接受心理治疗还是为了别的,她心里还是有一道防线。”
  “她看到我的第一眼是紧张和不安的,这充分说明了她心里头其实是害怕和忐忑的。”
  沈薄承总算明白过来了。
  “所以说你是故意让她卸下心防。”
  秦风摇摇头:“这只是第一步,我跟他们打交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愿意将心理感受说给我听,愿意配合吗?”
  沈薄承沉默,他又不是蠢,隐隐能猜出来了。
  “我把他们当成朋友,当成熟人,而不是医生跟病人的关系,明白?”
  “受教了。”他点头。
  秦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学着点。”
  ……
  可是,秦风信誓旦旦,童笑却不这么认为。
  回去的车上,某女还一直在狂抱怨。
  “他真的是心里医生吗,我怎么觉得他是个骗子呢,刚刚根本就没有问我问题,反而倒是问了我很八卦的问题。”
  “什么八卦的问题?”
  “额……”她顿了一下,然后讨好的笑笑,“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啦。”
  “如果是这样,那以后我们不要来了。”
  “什么?”
  陆景航抽空看向她,眸子沉沉:“你现在很好,不需要。”
  童笑很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心头刚刚那些吐槽都被自己压下了。
  她的脑袋垂的有些低。
  “学长,我只是吐槽一下秦老师,可并没有改变我的心意,我不想让你担心,我想健健康康,我不想以后有人说你娶了一个有心理问题的妻子。”
  车子在路旁停下,男人目光灼灼的看向她:“你没有问题,不准这样定位自己。”
  她没有定位啊,只是实话实说,没想到惹毛某人了。
  童笑吐了吐舌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
  一双大手捂住她的唇瓣,止住她的话,男人清冽的气息近在咫尺。
  她突然觉得一颗心变得十分平静。
  “如果你有问题的话,那我呢?”他眸光如同火焰一般,“对于我来说,我才是有问题的那个。”
  好吧,他指的是自己的异性恐惧症。
  “好吧,那我们一起不正常哈哈,当一对蛇精病夫妇。”
  某女大大咧咧的说着。
  陆景航无奈失笑,心头有些甜蜜,又有些微微的酸涩。
  “蛇精病夫妇?”对于一些网络的新鲜词汇,他其实……还是不太熟练的。
  “啊,就是神经不正常的意思啊,不过现在也有指脑子有问题,俗称脑残,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哈哈。”
  还真的解释上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手机响起。
  “你的电话。”童笑点了点他的口袋。
  陆景航接起,是沈薄承打来的。
  他先道了一个歉,然后说明自己老师的打算,陆景航听了之后,心里倒也是明白了。
  “我知道,我有分寸。”
  沈薄承松了一口气:“你明白就好,虽然老师做事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可他真的治愈了好几种这种情况的,你相信我。”
  “嗯,谢谢。”
  陆景航挂了电话之后,童笑问他:“是师父打的电话吗?”
  “嗯。”
  “他该不会是代替他的老师向我道歉吧?”
  “算是吧。”
  “好吧,其实我也没有怪他,只是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正经的心理医生,我还真的很怀疑他是师父口中那个拉风又厉害的人。”
  “也许他是蛇精病。”陆景航一本正经开口。
  童笑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爆笑:“噗哈哈,学长你一本正经说冷笑话才是蛇精病哈哈。”
  陆景航:“……”有个笑点低的老婆是一个什么样的体验。
  回到铭豪锦苑之后,童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杨晓雯打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电话,她莫名心里头有些紧张,不过还是接了起来:“喂……”
  “童笑,我想要见你一面,明天可以吗?”
  “你……要见我干嘛?”她不确定的问。
  要知道,从她离开HG之后,不是,从她们互生嫌隙开始之后,似乎没必要再单独碰面了。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对方的语气很认真。
  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不能直接电话里头说吗,我明天要上班,可能……”
  “是关于你们工作室的事情,我知道是谁在你们背后动手脚。”杨晓雯倏然开口。
  童笑僵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什么,面色突然冷了下来:“不要告诉我,你跟这件事也是有关系的。”
  对方似乎顿了一下,迟疑了一番开口:“总之,你来不会失望。”
  “好。”童笑余光瞟到陆景航的身影从远处走来,赶紧压低声说话:“时间地点我定。”
  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景航走过来的时候,手扶了扶她的肩膀:“去洗澡。”
  “好的好的。”虽然嘴巴上说着好的,好的,可是一点都没实际行动,还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怎么了?”他低头看着她。
  “哦,没,没事。”她摇摇头。
  还是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了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不成杨晓雯还会害她吗?
  而且,明天时间地点是她定,她都留了一个心眼,应该不会有问题。
  “真的没事?”陆景航心思缜密,看她明显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真的没事啦,我去洗澡了。”她吐了吐舌头,朝浴室走去。
  ……
  翌日
  等到差不多下班的时候,童笑打了一辆车就去见杨晓雯。
  她们约在一家餐厅,这个时间段人是挺多的,而且她们不是在包厢里头,应该会很安全。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像是杨晓雯这样的人,突然叫她,总之不会是有好事。
  为了不让杜风杜雨担心,她还特意跟他们说自己去买个小蛋糕就回家,让他们不用跟着了,回家休息。
  所以,身边也没有人保护着。
  她也……不需要保护。
  童笑到的时候,杨晓雯已经到了,并且已经点了两杯咖啡。
  “你给我点的?”她看着咖啡问到。
  “嗯。”
  “那,谢谢了……”童笑警惕的看了一眼咖啡,却没有喝,而是坐下,淡淡笑了笑。
  “不过我最近胃不太舒服,不能喝咖啡这些带有刺激性的东西,我直接叫杯水吧,谢谢你的好意。”
  说着,伸手招来服务员。
  “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
  “给我来一杯水,谢谢。”
  “请稍等。”服务员很快离去。
  杨晓雯笑了笑,视线特意从她的咖啡上移过去:“你该不会是怕我在咖啡里头下了东西吧?”
  童笑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你敢吗?”
  这句你敢吗,硬生生的让杨晓雯的笑容变得僵硬无比。
  “我不能待太久,关于你知道的事情,请麻烦告诉我。”
  杨晓雯轻轻搅着咖啡,姿态十分闲适:“其实,关于你们工作室的事情,我也只是听到一二。”
  童笑不动声色,就这么盯着她看。
  杨晓雯放下小叉子,然后慢悠悠的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抬眼望向她:“利用工厂拦截你们的不是别人,而是文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