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航扫了眼满地的狼藉以及那坨抢镜的黄金,额角青筋暴跳。
  童笑吞了吞口水。
  眼前这个男人唇线绷直,眼角抽搐,瞳孔缩紧,显然是发怒的前兆。
  她爸抓狂暴走要撩鞭子抽她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表情。
  这个时候,赶紧道歉才是王道。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马上收拾好……”
  “这是什么?”他指了指蹲在她脚边哈哧哈哧喘气的大白。
  “它,它叫大白,是一只萨摩犬,今年刚满一岁……”
  而此时此刻被当成焦点的大白童鞋,为了表示对新朋友的欢迎,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陆景航身边,然后翘起一边脚。
  “大白,不可以!”童笑凄厉大叫阻止。
  可惜为时已晚。
  潺潺水声流出,在地上倒映出一圈暧昧的痕迹。
  老天爷啊,你还是直接下一道雷劈死我吧,总比待会被陆景航拨皮拆骨来得好。
  男人先是低头看了一眼粘上可疑液体的裤脚,然后缓缓的,缓缓的抬起头,望向童笑。
  就当当那一眼,童笑有种被死神盯上的错觉。
  心肝一颤,几乎是想也没想,她直接抽了纸巾蹲在他脚边,开始帮他擦裤脚。
  男人脚跟一提,退开,磨牙声从头顶砸下来:“解释!”
  “对不起对不起……”
  陆景航忍住心中翻腾的怒气,再看了一眼歪着头装无辜的大白狗,刚想开口,门铃响起。
  宛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童笑狂奔去开门,见到门口笑的一脸和蔼的陆母,差点喜极而泣。
  圣母玛利亚,你终于听到我的祷告了。
  “笑笑,你怎么一脸慌张,唔,这是什么怪味道?”
  陆母边说边走进来,等看到客厅的惨状和蹲坐在一旁的大白狗,疑惑的问道:“这是……”
  “伯母,大白是我养的狗,刚刚捣乱把客厅弄成这个样子,是我的疏忽,我已经教训过它了,我马上收拾。”
  她赶紧低头认错道歉。
  陆母明白的点了点头,一把拉住要走的女孩。
  “好了,收拾这事哪用你亲自来,待会我派人过来打扫,你呢,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童笑问。
  “去吃饭,你看到我送给你的衣服了吗,走,我们上去换衣服。”
  衣服,啥衣服?
  陆母笑眯眯的推着她朝楼上走去,经过陆景航身边的时候,瞥了一眼他狼狈的裤脚,一脸同情的安慰。
  “儿子,你也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陆景航:“……”
  十分钟过后,陆景航已经收拾清爽下楼,跟客厅的大白大眼瞪小眼。
  他分外厌恶的看了一眼大狗。
  可怜的大白童鞋本来是要跟新朋友玩的,结果被这一眼伤到玻璃心了,呜的一声夹着尾巴蜷缩到一边伤心去了。
  “儿子,你看笑笑这身漂亮吗?”陆母的声音响起。
  陆景航望去,便看到童笑局促不安的站在旋转楼梯口,一身火红色的收腰红裙衬着她肤如凝脂。
  长发稍稍挽起,白皙的颈边落下几根发丝,显得慵懒而又明媚。
  她的五官算不上惊艳,但凑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倒是显得十分舒服。
  只是……
  她漂不漂亮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
  “儿子,你怎么不说话,好不好看啊?”陆母将她拉到他面前,再一次问道。
  他无奈的敷衍:“好看。”
  “你看,景航都说你漂亮了,你们两个,站在一起还真是登对的很啊。”
  陆母状似无意的轻轻一推,童笑穿着近十厘米的恨天高,失去平衡直接撞到他身上去。
  陆景航本想退开,余光瞥到母亲的神情,心思一转,伸手扶住快要歪倒的女孩。
  童笑整个人窝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脸蛋贴在他的西装外套上,竟然能听到他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看着这一幕,陆母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不是要吃饭,走了。”陆景航抿唇退开,率先走了出去。
  童笑红着脸站好,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脸蛋好像有一点烫呼呼的。
  车很快在一家装修低调却不失奢侈的酒店停下。
  进酒店之后,童笑的眼睛就一直在发光。
  他们在一间包厢停下,门打开,陆振良那张颇为威严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童笑准备在陆母身边坐下,结果硬生生被她拉到陆景航身边坐好。
  她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连眉梢都没动,整个人淡然的如同古井一般。
  这男人的气质是真的清贵,即使不说话,也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坐在他身边还真的是鸭梨山大。
  在服务员上菜期间,陆母从包包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
  “笑笑,打开看看。”
  童笑打开一看,愣了一下,顿时如同荆棘扎手,赶紧推回去:“这,这个我不能收。”
  见如此,陆母索性一把抓住她的手,将玉镯直接往她白皙的手腕上一套。
  “不能不要,必须要。”
  “我……”
  她还想说什么,男人清淡的嗓音徐徐传来:“妈让你收下,你就领了这份心意。”
  “对啊笑笑,你再推脱可就伤了我的心了,这是景航的爷爷奶奶传给我的,我现在传给你,理所应当,恩,收下,不要推了。”
  闻言,童笑的神经绷的更紧了。
  还是传家之宝,这万一磕到碰到,她还不赔一个倾家荡产啊。
  陆振良也适时开口:“收下吧。”
  见他们都这样说,自己如果再继续推脱下去,可能会将场面弄得尴尬。
  算了,先收下了,回去再捋下来还给陆景航就是。
  总之这种贵重物品,她是万万不敢戴在手上的。
  饭吃到一半,童笑起身出去接了个电话。
  才刚走没多远,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了过来。
  抬头一看,便看到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踉踉跄跄的往自己这边扑过来。
  显然,这是一个醉鬼。
  童笑惊恐的往后倒退了一步,可最终还是被这个醉鬼给“壁咚”了。
  我去,壁咚这么美好的事情,应该是留给嫩的能掐出水的小鲜肉或者成熟稳重有魅力的男人,而不是满嘴喷着酒气的猥琐男。
  “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难道我不够好吗!”
  男人开口,酒味扑面而来,熏的童笑差点吐了。
  “你认错人了,让开!”
  童笑胡乱挥着手,被男人一把抓住,狠狠捏住。
  “说,为什么去找别的男人,是我不够好,我已经很有钱了,难道不比那些小鲜肉好吗,你就这么肤浅吗!”
  肤浅你大爷,就按照你这副寒碜的鬼样子,是女人都不会选你的好吗。
  活该被分手。
  “放手,你捏疼我了。”
  可她越是挣扎,对方就愈发来劲,童笑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了。
  “马蛋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说着,屈膝,准备一脚往他最脆弱的地方踹过去。
  眼前忽然一轻,转眼之间,那个醉鬼已经被扔到了地上。